1 绪论
1.1 研究背景
（1）全面实施乡村振兴战略，扎实推进农村集体产权制度改革
2021 年中央一号文件指出，高质量全面推进乡村振兴，是准确把握新发展阶段、深入贯彻新发展理念、加快构建新发展格局的重中之重。因此必须贯彻落实国家政府工作报告的要求，稳步推进我国农村集体产权制度改革及乡村治理，全面加强乡村人才队伍建设，提升村干部治理水平，健全乡村治理体系，进一步激活农村资源要素，为村级集体经济发展提供保障。近年来，我国先后共组织开展了五批集体产权制度改革试点，总共有 28 个省份、89 个地市及 442 个县整建制开展试点。这一改革取得阶段性重要成效，为全面实施乡村振兴战略提供了非常重要的制度支撑。江西省于 2016年启动试点，关注集体资产的清产核资、集体成员的身份确认、经营性资产股份合作制的改革等重点工作任务，深入推进了我国农村集体产权制度改革。2019 年，江西省被纳入全国农村集体产权制度改革全省试点，2020 年 10 月底前全省试点任务基本完成，并以省政府名义向国务院报送总结报告。截至 2020 年 12 月底，江西省近 21.2 万个农村集体（乡村组三级）共核实 2017 年集体资产为 994.5 亿多元；全省近 2 万个村集体经济组织完成了赋码登记，其中村一级有 17712 个，基本实现了村级集体经济组织应登尽登。
（2）发展壮大农村集体经济是全面推进乡村振兴、解决三农问题的必由之路
发展壮大农村集体经济，是完善我国农村基本经营制度、夯实党在农村执政基础的必然要求，是促进农民增收、打赢精准脱贫攻坚战的重大举措。农村集体经济是中国农村社会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是全面推进乡村振兴、解决三农问题的必由之路，在农村基层组织建设、农村产业发展、农村基础设施建设中发挥着重要作用。要实现小农户与现代农业发展的有机衔接，建立起城乡一体化发展的体制和机制，还必须发展和壮大农村集体经济（高鸣、芦千文，2019）[1]。新世纪以来，中央政府多次在“一号文件”和深化农村改革的若干重要问题决定中鼓舞发展农村集体经济。2014 年 9 月29 日，中央全面深化改革小组第五次会议主持审议《积极发展农民股份合作制赋予农村集体资产股份权能改革试点方案》时，习近平总书记指出：“要探索农村集体所有制的有效实现形式，发展壮大村集体经济。”之后这一政策又被许多文件确认，要求各地区积极稳妥地发展壮大农村集体经济。而后 2020 年和 2021 年的中央一号文件再次明确提到，“探索拓宽农村集体经济发展道路，加强集体资产管理，发展和壮大新型农村集体经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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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研究目的与意义
1.2.1 研究目的
在全面实施乡村振兴战略和全面深化农村改革的背景下，持续推进农村集体产权制度改革和大力发展农村集体经济显得尤其重要。然而由于我国各地农村差异较大，农村集体经济发展不平衡，必须因地制宜解决制约其发展壮大的因素。因此本文首先梳理总结江西省村级集体经济发展的基本情况，旨在提炼当前村级集体经济存在的现实问题和制约其发展的主要因素，其中人的因素起着关键性作用，即乡村治理的主体—村干部对村级集体经济发展产生重要影响。之后，在委托代理理论的基础上和全面实施乡村振兴战略的背景下，厘清村干部如何在乡村治理体系中发挥作用的内在逻辑。其次，通过对人力资本理论、社会资本理论和协同理论的分析，揭示村干部村级治理行为产生的内在机理以及村干部、村级治理和村级集体经济之间的内在逻辑关系。再次，通过对江西省村级集体经济的现实情况进行实证分析，探明村干部对村级集体经济发展的影响方向和程度，并运用中介效应的方法，揭示村干部对村级集体经济发展的影响，即村干部对村级集体经济发展的直接影响，以及其如何通过影响村级治理，进而对村级集体经济发展产生间接影响。最后，在以上分析的基础上，为发展壮大农村村级集体经济，全面推进乡村振兴和农业农村现代化提供相应的研究启示。
1.2.2 研究意义
（1）理论意义。本文在委托代理理论、社会资本理论及协同理论等相关理论的基础上构建村级集体经济发展壮大的理论分析模型，构建村干部如何影响村级集体经济发展的理论分析框架，厘清村干部如何影响村级治理的内在机理，探明村干部、村级治理和村级集体经济发展三者之间的内在逻辑关系即村干部对村级集体经济发展的影响，揭示不同类型的村干部的不同特质，即第一书记和村支书在村级治理中发挥的不同优势，为村级集体经济发展壮大提供保障，以期丰富村级集体经济理论研究。
（2）实践意义。发展壮大新型农村集体经济，是完善农村基本经营制度、巩固党在农村执政基础的必然要求，是增加农民收入、打赢精准脱贫攻坚战的重大举措，是全面推进乡村振兴、实现农业农村现代化的必由之路。然而在发展过程中存在诸多问题和制约因素，其中村干部队伍显得尤其重要。研究通过考察村干部、村级治理和村级集体经济发展三者之间的内在联系即村干部对村级集体经济发展的影响，以探明制约村级集体经济发展的根源性因素，为村级集体经济的发展壮大扫除障碍。研究可能在以下几个方面产生作用：①促进政府选优配强新时期村干部队伍，提高其村级治理的效率和水平，为村级集体经济的发展提供人力资源的保障。②全面实施乡村振兴战略和持续推进农村集体产权制度改革，继续把农村基础设施建设放在重点，要持续推进农村基层组织建设和农村产业发展，夯实党在基层的政治基础；③通过国家政治权威和基层政治权威的相互合作，充分发挥第一书记和村支书的不同优势，协同治理村庄，实现共谋共赢；④为相关农村干部选拔和村级治理政策的制定以及村级集体经济政策的制定提供理论与现实依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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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理论基础与文献综述
2.1 理论基础
2.1.1 委托代理理论
委托代理理论历时 30 多年以来，一直都是契约理论发展的关键之一。在 20 世纪60 年代末以及 70 年代初，一些经济学家经过深入研究各企业内部信息的不对称与激励问题，委托代理理论发展的愈渐成熟。Stiglitz（1974）[14]、Mirrlees（1976）[15]和 Shavell（1979）[16]等一批学者将经济学与制度学相结合，对委托代理理论的形成作出了重要贡献。作为契约理论的一部分，委托代理理论是基于非对称信息博弈论的基础之上。非对称信息是指：一部分参与人熟知但另一部分参与人不了解的信息。从非对称信息的内容可以看出，非对称信息有可能表示的是某些参与人的特殊行为，研究这类问题的模型，统称为隐藏行为模型；也有可能是表示某些参与人对特殊信息的隐藏，研究这类问题的模型，统称为隐藏信息模型。基本前提是，假设委托人与代理人之间的契约可形成完整可行的合同。
中国的村庄社会是一个复杂的系统，村两委、村级集体经济组织以及其它民间组织构成了基层治理多元的组织体系。无论是计划经济还是市场经济时期，中国的集体组织都属于一种具有双重委托代理关系的中介组织（钱文荣、郑淋议，2019）[17]。村干部作为村庄正式制度的执行者，他们扮演着双重角色，既是村庄当家人又是国家代理人（徐勇、魏启智，1997）[18]，此外，他们还有着阶层代言人和家庭代表人（卢福营，2004）[19]等角色。第一书记和村支书都是国家在村庄的委托代理人，因此，运用委托代理理论能够很好地诠释村干部在村级治理中的角色定位，村干部正是因为有了角色定位，才能发挥其特质在村级治理中的效用。该理论的应用贯穿全文，本文所选取的两种类型的村干部都是国家在基层的委托代理人，一类是国家正式权力的委托代理人—第一书记，另一类是国家非正式权力的委托代理人—村支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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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国内外文献综述
2.2.1 村级集体经济发展的影响因素
学术界对村级集体经济的关注度非常之高。在中国知网中，以“文献”为搜索范围，以“村级集体经济”为主题进行搜索，共计 10414 篇文献。显示最早的文献发表年度为 1987 年，发表年度趋势如下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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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江西省村级集体经济发展基本情况及存在问题 ............................ 21
3.1 江西省村级集体经济发展基本情况 ........................................ 21
3.1.1 江西省农村地区经济概况 ....................................... 21
3.1.2 江西省村级集体经济发展历程 .................................... 21
4 两种类型村干部的不同特质对村级集体经济发展的影响实证分析 .................. 27
4.1 数据来源、变量选取与描述性统计 .............................. 27
4.1.1 数据来源 ........................................... 27
4.1.2 变量选取 ............................... 28
5 结论及研究启示 ........................ 44
5.1 主要结论 ................................... 44
5.2 研究启示 ...................................... 45
4 两种类型村干部的不同特质对村级集体经济发展的影响实证分析
4.1 数据来源、变量选取与描述性统计
4.1.1 数据来源
本研究使用的样本数据来源于北京大学现代农学院与江西农业大学于 2018 年 12月联合开展的“中国乡村振兴战略智库数据平台建设项目”。该项目采取随机抽样方法，先将江西省所有县按照人均工业总产值进行高低排序，然后把排序结果分成 12 个等级，并从每个等级中随机抽取 1 个县，共选取了 12 个县。接着按照同样的方法将 12个样本县的所有乡镇按照人均工业总产值分为 3 个等级，再从每个等级中随机抽取 1个乡镇，总共选取了 36 个乡镇。最后每个样本乡镇按照随机抽样的方法，抽取 3 个村，在江西省共抽取 108 个样本行政村进行问卷调研，本研究使用的是该调查通过问卷访问村干部的形式收集的村庄层面数据本研究的有效样本为 108 个样本行政村。村庄层面调研所涉及的信息主要围绕乡村振兴战略的 20 字方针来展开，包括村庄基本特征、产业兴旺、生态宜居、治理有效、生活富裕、基层治理及村干部基本情况等。但本文根据研究内容选取了村级集体经济发展状况、村支书和第一书记的基本情况、村级治理情况及村庄基本特征几个方面的数据开展研究。
学术界关于村干部对村级集体经济发展的影响研究都是从单个视角进行的，本文基于外生型村干部第一书记和内生型村干部村支书两个视角，分别研究第一书记的人力资本、政治社会资本对村级集体经济发展的影响传导机制，以及村支书的关系社会资本对村级集体经济发展的影响传导机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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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结论及研究启示
5.1 主要结论
本文基于对相关文献的归纳整理、案例分析所形成的本文的理论分析框架和江西省乡村战略智库平台的 108 份村级层面调研数据，以第一书记人力资本、政治社会资本和村支书关系社会资本为核心变量，运用 Tobit 模型进行实证分析，并用中介效应分析法检验了第一书记人力资本、政治社会资本和村支书关系社会资本分别在农村基层组织建设、农村产业发展和农村基础设施建设方面对村集体经营收入的中介效应，以揭示两种不同类型村干部、村级治理和村级集体经济发展三者之间的内在联系。本文共提出六 6 个研究假说，检验结果如表 5-1 所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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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书记派出单位层级、学历与村集体经营收入呈正相关关系。派出单位层级高、学历高的第一书记在村级治理体系中的农村基层组织建设和产业发展方面对村级集体经济发展影响中的中介效应显著。可能的原因是，学历高的第一书记具有较强的理论素养和政治能力，对政策和理论的理解更深，更具有科学的思想观念和管理方式，能够很好地运用到村级集体经济发展中，能够解决基层党组织软弱涣散、村党组织领导班子不团结、基层组织制度缺乏等问题，夯实党在基层的政权，提升基层党组织的战斗力和凝聚力，为村级集体经济发展提供组织保障。派出单位层级高的第一书记治理水平和治理能力较高，其背后单位的资源也更丰富，能够凭借人脉资源，吸引企业和兄弟部门为农村产业发展注入项目和资金，并且在村两委成员和村民眼中，派出单位层级高的第一书记其政治地位和权威性较高，治理水平和治理经验较为充足，能够很好地整合农村资源，盘活农村资源的资产资金，以最大限度激发农村经济的活力，为村级集体经济发展提供经济保障。
（2）村支书的任期与村集体经营收入呈显著的正相关关系，任期时间长的村支书会通过影响村级治理中的中长期农村基础设施建设进而对村级集体经济发展产生影响。任期时间长的村支书对村情和村落文化的熟悉度高，在工作上更具有责任心，基层治理经验充足，对村集体经营收入具有显著的正向影响。农村基础设施建设在村支书任期时长对村集体经营收入影响中具有完全中介效应，任期时间长的村支书说明其威望较高，凭借熟人网络带动和俘获普通农户以强化社会关联，具有良好的人际关系，能够更好地整合乡村资源，在工作上也更具稳定性和责任心，能够长远地规划农村基础设施建设，为村级集体经济发展提供基础保障。
参考文献（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