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是一篇新闻媒体论文,本研究从“社交媒体倦怠”现象出发,将微信朋友圈作为探究用户社交媒体倦怠的具体场景,结合期望确认理论模型及框架,探究了用户社交媒体倦怠的形成原因及行为后果。通过问卷调查的研究方法,定量地确认了“期望不确认”、“朋友圈倦怠”与“不使用”行为间的交互关系。
第一章 理论框架与文献综述
1.1. 理论框架:期望确认理论
1.1.1. 理论的提出与发展
就目前的研究而言,Olive(r1980)提出的期望确认理论(Expectation Confirmation Theory,简称ECT)是研究用户持续使用行为领域应用最广泛的理论之一。期望是指人们事先勾勒出的一种标准。达到这个标准就是达到期望。消费语境下的期望是指消费者在消费之前实际产生的一种情感认知。确认是指消费者期望与产品或服务的实际绩效表现之间的差距(Churchill & Supemant,1982)。期望确认理论主要阐述了消费者根据购买前的期望和产品在实际使用过程中的绩效,以及根据两者比较的结果来判断是否对产品或服务满意。Oliver认为,重复购买产品或服务的意愿主要取决于消费者过去体验的满意度,而满意度由期望和确认程度共同决定。
消费者满意度应该是行为五个步骤的结果:1. 首先,消费者对产品或服务产生购买行为发生前的初步期望;2. 消费者开始使用产品或服务后形成一定认知;3. 消费者比较自己实际感知与预期期望,以确定期望被确认的程度。确认程度主要包括:积极不确认(Positive-disconfirmation)、确认(Confirmation)与消极不确认(Negative-disconfirmation);4. 消费者根据他们期望确认程度评估对商品或服务的满意程度。积极不确认和确认会增加满意度,而消极不确认会降低满意度;5. 满意度高的消费者倾向于再次购买商品或服务,而满意度低的消费者会停止购买(Oliver & Richard,1993)。
新闻媒体论文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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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社交媒体倦怠
当社交媒体刚刚兴起时,企业会通过压倒性的宣传和广告来吸引和留住用户。相应地,学术界的焦点也在创新技术的采纳与持续使用上。到了今天,随着社交媒体与人们方方面面的生活过于紧密地交织,硬币的另一面逐渐显露地更加明显,越来越多的用户正感受到社交媒体对自身生活造成的负面影响,且研究显示,这种负面感知正越来越多地转换为使用行为上的变化。近年来已有一定数量的研究开始关注用户行为的变化,诸如“社交媒体倦怠”这样的概念正被更多的研究者重视,然而因不同研究研究视角各有侧重,导致概念表述也有所差异,到目前为止,研究者们尚未对社交媒体倦怠的概念形成统一的认识。因此,本文对已有文献进行了概念上的梳理:
1.2.1.社交媒体倦怠的概念
迄今为止,关于社交媒体倦怠这一概念的定义及维度划分,各个领域的认识还在不断发展中。总体而言,对社交媒体倦怠的概念定义有以下三种:
(1)从心理认知层面
从心理认知层面研究的学者认为社交媒体倦怠是用户基于认知和情感的一种心理状态或“情绪”,Lewis(1992)将倦怠形容为人的身心经历亢奋状态之后的疲惫,是个体主观层面的消极厌弃情绪。社交媒体倦怠即用户因精神耗竭而对社交媒体热情的衰退以及产生的疲惫、厌恶、侵扰、无价值等感受。
如Zhang(2016)从疲惫和焦虑本身的概念出发,将社交媒体倦怠概括为用户在使用社交媒体过程中感受到的负面感受,包括“疲倦、烦恼、怀疑、无聊”等。Ravindran(2013)还认为,社交媒体倦怠是使用社交媒体所带来的一种主观多维度的负面用户体验,例如,疲倦、烦恼、愤怒、失望、谨慎、失去兴趣或感觉的需求,以及降低的动机;Bright等人从信息过载的角度出发,认为社交媒体倦怠是用户被社交媒体上的大量信息淹没所造成乏力感;Kleiser和Grau(2015)也从心理层面解释了人机矛盾下的社交媒体乏力。Dhir(2018)等整理、剖析了多位学者的观点,将社交媒体倦怠解释为因各种技术的、信息的、交流的过载而产生的精疲力竭的感受。这个定义参考了临床领域对工作倦怠维度的界定,主要指向精神耗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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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模型构建与研究假设
2.1.研究问题
为进一步填补上述文献回顾中发现的该领域研究空缺与不足,试提出以下研究问题:
RQ1:微信朋友圈用户哪些期望的不确认主要预测了朋友圈倦怠?
RQ2: 朋友圈倦怠如何影响朋友圈的“不使用”?
RQ3: 朋友圈的“不使用”行为的背后有着怎样的心理驱动因素和情感体验?
RQ4:在当前环境下,应该如何理解社交媒体的“不使用者”及其“不使用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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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研究假设
期望,是人们提前勾画出的一种标准,达到了这个标准就是达到了期望。期望在消费情境中,指的是消费者在消费前预设的一种情感认知。而确认,是指消费者的期望与产品或服务的绩效表现之间的差距(Churchill & Supemant,1982),“不确认”则是指期望与用户对产品或服务实际绩效表现感知之间的负向不一致,反映用户实际使用体验与预期水平的偏差程度,或从使用与满足理论的角度讲——用户感知到的需求未被满足的程度。期望确认理论认为,期望的负面不确认会降低用户对产品或服务的满意度,低满意度或不满意会直接影响再次使用的意愿。
Ojasalo和Jukka(2021)把期望分类为显性期望(Explicit Expectation)和隐性期望(Implicit Expectation),显性期望被认为是用户心中明确的预设和愿望,而隐性期望强调非主动性和无意识性,即用户不会主动或有意识地通过服务的某些要素或特征去寻求预期的满足,而仅仅当该种期望未被满足时才能体会到其存在。
本文一共探究四种期望的不确认与朋友圈倦怠间的关系,其中,信息期望与社交期望属于显性期望,隐私期望与沉浸期望属于隐性期望。显性期望与隐性期望最核心的区别在于用户是否“主动地”、“有意识地”寻求某种期望的确认。在社交媒体使用的场景中,用户使用社交平台的目的是为了获取信息、进行社交;在此过程中,用户期望这样的体验很好地保护了个人信息,并且沉浸其中的程度在自己理性的掌控中。然而,隐私保护或理性掌控并非是用户使用社交媒体的初衷与目的,而是对平台和自身默认的一种无意识的期待,这种期待只有当其未被满足时才能更明显的被个体所感知。因此,将期望按上述标准进行类别的区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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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研究设计 ................................ 20
3.1. 研究对象 ............................. 20
3.1.1. 样本选择 ................................... 20
3.1.2. 平台选择 ............................... 20
第四章 研究发现:问卷调查 ......................................... 25
4.1. 前测 ..................................... 25
4.2. 正式问卷 .......................... 26
第五章 研究发现:深度访谈 .............................. 38
5.1. 隐私期望不确认:语境消解与隐私边界解构 ........................... 39
5.2. 社交期望不确认:隐私计算与防御性印象管理 ............................. 42
第五章 研究发现:深度访谈
5.1. 隐私期望不确认:语境消解与隐私边界解构
(一)语境消解
调查问卷的数据分析结果显示,隐私期望不确认显著正向影响了朋友圈倦怠。通过对受访者访谈资料的分析与参考相关理论研究,发现用户由于使用微信朋友圈过程中隐私期望的不确认而带来的倦怠感知,可以从Marwick及Boyd(2010)提出的“语境消解”(Context Collapse)的角度来进行理解。“语境消解”是用来概括那些在数字社交语境中给用户带来“矛盾、不准确、误导”的语境线索的。Boyd将语境线索分为人际语境线索和情境语境线索两类。通过解读人际语境线索,用户可以知道自己、对方与自己共存的空间之间的关系,然后推断自己扮演什么角色,如何呈现自己的社会身份才是合适的。而通过情境语境线索,用户可以从过往的经验和规范中推演在这样的地点、时间下应该如何进行社会交互和自我呈现。
然而在朋友圈的使用中,不仅仅人际语境线索消失,更重要的是情境线索断裂,不同的同事关系、家人关系、朋友关系、一面之缘的陌生人关系都杂糅在同一个舞台上,这也进而导致了使用者无法从过去的经验和规范中判断怎样的内容呈现是安全、适宜的。正如受访者所言:“朋友圈早已不仅仅是‘朋友’间交流的圈子,但凡和你有点关系的人都有可能出现在这里。”(受访者8号)
在社交媒体与个人生活绑定得愈加紧密的今天,朋友圈失去了传统中对亲密关系的专属意义,而更多地体现了用户社会关系的总和,是各种连接的大杂烩。朋友圈好友数量的激增与关系的泛化,使得用户发布动态时,无法方便、快速地锁定少数好友,这种全体在场性带来了潜在的不确定因素,其不确定性进一步消解了我们与社交对象对于语境的共识,相互间无法获得对方所在空间下的语境线索。而这往往带来误解与错意,处于不同语境中的朋友聚集在圈子中,会对情感性话语的理解有很大差异,也许一些无意的传播也会给当事人带来意想不到的后果(殷俊& 冯夏楠,2015)。如同受访者举例提到的那样:“有些时候想吐槽一些东西,不想引起误会就想要屏蔽家人、老板这些,但有时候被发现了就会很尴尬。”(受访者3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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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讨论:“不使用”的正当化
6.1 并非“使用”与“退出”的二元对立
但值得强调的是,并不能用“接入”或“退出”的简单二元对立来认识上文提到的连接与反连接,这样的对立势必无法解决当代人复杂的社会交往需求与个人心理纠结间的矛盾。人类对技术的依赖度停留在了空前的水平,人们生活的方方面面被技术所绑定、被智能所裹挟,一刀切的逃避或退出在实际情况下很难匹配用户微妙的心理变化和其产生的动态需求。
例如社交媒体使用者们总是希望通过适当的自我呈现来辅助人际关系发展,在自我披露中,信息接受者得以最大限度地了解对方,人际关系得以协调与发展。但实际情况中,由于人们对自我披露尺度的理解各异,且信息传、收双方对边界缺乏共识,这些因素往往增加了隐私泄露及被误读的风险,造成用户在发声前的纠结(Turel, 2015)。此外,这种“纠结”往往还随着时间推移、人际关系变化、身份地位转变等因素呈现动态的发展规律。如受访者所言:“刚加一个人好友,一般不会给他/她开放朋友圈权限,后面如果熟了起来,就会开始有互动了。”(受访者7号)
因此,我们更需要的,是通过个性化的手段来控制自身对外界信息阀的开合程度,并根据个人不同层次的自我卷入需求动态调整使用方式。如朋友圈“三天可见”、“一个月可见”、“半年可见”功能便是针对这一心理需求赋予了用户信息边界的自由选择权,让用户自主决定是否将私人领域与公共领域链接,以及链接的尺度和边界有多广。
联系二者,可以发现,在媒介使用过程中个体通过主动控制自我与外界信息阀连接的深度与广度来掌控自我卷入的程度,进而满足不同自我动机下的媒介消费需求,并完成对过剩的信息和过载的社会关系的边界设定:通过“私我”的媒介消费模式在纵横交错的社交网络中实现“独处”,仅进行记录生活、搜索信息、了解事实、浏览新闻、学习知识、自我娱乐等一人情境下即可完成的活动;而通过“公我”的模式将个体的卷入程度提高到需要与他人进行“信息对照”的情境下,如发表意见、了解他人观点、沟通信息等;在协商讨论、社群分享、多人娱乐等心理上需要介入集体,满足“社会参与”需求的情境下,选取的则是“群我”的模式,充分提高自我卷入程度,将个人媒介需求的实现寄托于集体、社会的归属和荣誉感中。
参考文献(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