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英现代文学批评研究

第一章脉络与元素：阿英的文学批评之路

第一节文学批评概貌
阿英出生于风云变色、雷霆万钧的时期，也是绚烂多姿、光彩夺目的时期。一方面，社会动荡不安，革命斗争激烈。另一方面，随着革命形势的发展，国外新的文艺思潮不断涌进，影响无数有志之士，终于浩浩荡荡的“五四”新文化运动激荡华夏大地。阿英在这样的社会背景下成长起来。在辛亥革命的浪潮中，阿英参加了童子军，为革命奔走呼号。11岁的阿英就受到了革命浪潮和崭新的思想的猛烈冲击。1919年五四反帝爱国运动打开了中国新民主主义革命的大门。阿英积极投入到这场运动中，他被推选为代表出席全市学生代表大会并参加了上海学生界联合会。在革命浪潮中，各种思潮风起云涌，报纸、书刊如雨后春笋般涌现。阿英阅读了大量的报纸、杂志，了解新思潮，受到《新青年》、《新潮》和介绍苏联、社会主义、共产主义的书籍的影响。他还阅读了马克思、高尔基的书，“他把这些书拿回来，总是一遍又一遍认真地读。”在时代浪潮和新思潮的冲击下，阿英的思想发生了深刻的变化，在革命斗争的时代中渐渐地成长起来。作为有着进步思想的青年，阿英积极地投入到了革命运动中，宣传革命思想。1925年，“五卅”惨案发生后，阿英作为国民大会的临时主席发表讲话，揭露帝国主义的丑恶罪行，号召大家行动起来，抵制帝国主义。阿英还在芜湖、合肥、六安等地担任过国文教员。在担任国文教员期间，他努力传播革命思想。据民生中学学生张恺帆回忆，当时阿英在民生中学任国文教员时，“不仅积极开展新文化运动，而且满腔热情大力传播传播马克思主义和阶级斗争学说。”1925年，阿英和李克农等人创办了“以陶成坚洁人格激发国家观念为宗旨的民生中学，作为党领导下的一个革命据点。在这里，阿英和革命同志传播革命思想，组织革命活动，开展群众性的革命活动，声势浩大，影响广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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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文学批评的关键词
阿英的文学批评并非一成不变，但万变不离其宗，阿英在不断的实践当中形成了自己的一套文学批评话语，有了一套相对稳定的言说系统，如“革命情绪”、“阶级抗斗”、“小资产阶级”、“狂风暴雨时代的力”、“时代背景”等等，有着强烈的时代感和意识形态色彩。对于阿英的文学批评的语言的统计与分析是一项极其重要的工作，因为科学的数据分析可以从质和量上反映出阿英现代文学批评的准绳，从而体现出阿英文学批评的理论体系和本质特征。
本节将依据1927年至1936年间阿英的文学批评文章及论文、论著等相关文章，统计出其文学批评的关键词。需要说明的是，在统计时并不能简单地从批评文章中找出用词，所以，有些关键词只能由笔者通过整合总结阿英的每一篇批评文章后再将其呈现出来。根据统计结果，我们发现，“时代精神”、“阶级意识”、“力”、人物性格及心理、形式等构成了阿英文学批评的主要关键词。在统计关键词的过程中，笔者合并了一些甩词，如“落后于时代”、“领导时代”和“永远的站在时代前面”都归为“时代精神”一类；“小有产者”、“有闲阶级”、“资产阶级”和“小资产阶级”都被归为“阶级意识”一类；而形式这一类中则包含了阿英对作品的语言文字、文风、结构等方面的分析。本部分将分别从宏观和微观两个层面入手，对阿英文学批评的关键词进行不同维度的统计与分析。
首先，从宏观维度入手，对“时代精神”、“阶级意识”、“力”、“人物性格、心理”和形式五个方面加以统计，并以历时的方式呈现其动态变化。图一给出了以上几个关键词的量化统计情况及动态变化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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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内”与“外”：阿英现代文学批评的理论取向

第一节文学的功能价值观
没有价值没有功利的文学是不存在的。文学的功能价值是“文学系统的内在机制和构成因素”气《文学是什么》中将文学喻为“精神食粮”，“文学作为人类一种重要的精神活动方式，正是用来满足人类精神需要的”。自古以来，文学活动就伴随着各种各样的目的，“诗言志”，“诗，可以兴，可以观，可以群，可以怨”，“诗缘情”等诉说文学，或阐释文学的社会功能，或表达文学的审美功能，都指向着文学的价值功能。
坚持文学的社会功能和文学的审美功能是阿英文学批评观的核心。阿英既是革命活动中不怕牺牲、勇于抗争的战士，又是无产阶级革命文学的主力之一，有着极为强烈的时代责任意识，希望文学能带给人民大众“光明的出路”，因而在文学批评中，强调文学的社会功能。在激烈的阶级斗争的氛围下，为了满足革命斗争的需要，为了捍卫无产阶级的阶级利益和无产阶级文学的话语权，阿英对文学的社会功能的看重带有更强的功利性。阿英主张文学要为无产阶级革命助力，为社会、为阶级服务，“文艺是有阶级性的，文艺是离不开时代的”作家应深入群众，表现群众的痛苦、欢愉，表现“他们”的情绪、思想，成为民众所渴望的“说诉者”，展现光明的希望和前途，鼓舞人民大众，“煽动”群众，增强人民群众的革命斗志。恩格斯指出，文学作品可以使人们认清“自己的力量、自己的权利、自己的自由”，可以“激起他的勇气，唤起他对祖国的爱”允因而文学还有教育的作用。“国家兴亡，匹夫有责”的意识和强烈的社会责任感，促使阿英强调文学的宣传教育的作用，阿英明确表示过，文学应当有着宣传的作用，“文学之于宣传的关联是必然的，无论那一个阶级的文学作家都是替他们自己的阶级在宣传”，并在文章中阐释了“宣传文艺”的意义一一“宣传的文艺也有它的组织大众，推进大众的责任”气阿英认为，发挥好文学的宣传教育作用，对无产阶级革命文学的顺利进展有着重要的价值意义。对革命胜利的急切心理导致阿英过度强调文学的宣传功效，也使得阿英对文学作品犯的“标语口号”的错误最终采取包容甚至有些纵容的态度，“这种文学，虽然在各方面都很幼稚，但有时他是足以鼓动大众的。”另外，阿英还强调文学的认识作用。阿英认为，文学是社会生活的反映，因而文学对生活有着认识的作用。于是，阿英在文学批评中要求文学作品应当真实地反映社会生活，对作品的时代背景、社会生活的画面以及人物性格等都应当有真实的、正确的描写，作品应当是作者的真情实感的真实表露。正是这种认识，使阿英有了文学可以表现生活并创造生活的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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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文学与现实人生
近代以来，中国一直处于内忧外患之中。《礼记》有云，“治世之音安以乐，其政和；乱世之音怨以怒，其政乖；亡国之音哀以思，其民困。”“治世”产生了“安以乐”的文学，“怨以怒”的文学因“乱世”而生，再者，“亡国”之时，人人忧思，“哀以思”的文学也自然而然地产生了。正所谓“一个时代有一个环境，就有那时代环境下的文学”自古以来，文学创作与时代都脱不开关系。20世纪初的社会正可以用“乱世”来形容，反映时代的文学也应运而生。
诸多批评家在批评实践中也都强调文学的时代性，认为务必要抓住时代的脉搏，感受时代脉搏的律动。茅盾十分关注文学的时代表现，认为“所谓时代性，在表现了时代空气而外，还应该有两个要义：一是时代给与人们以怎样的影响，二是人们的集团的活力又怎样地将时代推进了新方向，换言之，即是怎样地催促历史进入了必然的新时代，再换一句话说，即是怎样地由于人们的集团的活动而及早实现了历史的必然。”鲁迅也把成功的长篇小说称为“一时代的纪念碑”，把杰出的短篇小说称为“时代精神所居的大宫阙”。阿英特别关注文学与时代的关系，强调文学表现生活，介入生活并作用于生活，从而完成文学的时代使命，这既是由阿英本人的时代使命感促成的，又受到了本人“现实观”的指引。
阿英和鲁迅、茅盾二人针锋相对。但这种“针锋相对”其实是因为阿英和鲁迅与茅盾分别看到了“现实”的不同面一一“光明面”和“黑暗面”而导致的。不过，相比较而言，阿英意识到了“黑暗暴露”的“现实”也是一种“现实”，但这种“幻灭下沉”的“现实”并不能代表着整个世界。因而，在文学创作上，阿英要求作家不能仅止步于描写黑暗的“现实”，更要把握住向上的、前进的社会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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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徘徊”与“笃定”：阿英现代文学批评的美学建构..........31
第一节“感觉情绪”的“压抑”到“释放”.............31
第二节无产阶级立场的美学追求...........33
第四章意识与手段：阿英现代文学批评的实践路径.......38
第一节去情绪化的科学立场.........38
第二节探源与比较的纵横意识..........39
第五章“时代的缩影”：阿英现代文学批评的文学史价值.............46
第一节无产阶级文学批评建设的“助力者”...........46
第二节“化茧成蝶”：自我反思之路............50

第五章“时代的缩影”：阿英现代文学批评的文学史价值

第一节无产阶级文学批评建设的“助力者”
无产阶级文学批评的发生，离不开风云变幻的时代的熏染。20世纪30年代时局动荡，阶级斗争激烈。1927年，国民党反动派发动了“四一二”反革命政变，在广州又策划了“七一五”反革命大屠杀。国共两党合作统一战线彻底破裂，第一次国民大革命遭到惨重的失败。阶级矛盾和阶级斗争也日益加剧。在那样的年代中，追求文学的战斗作用，是作家、批评家的选择，同时也是人民大众的选择。朱晓进先生说，“在30年代特殊的政治文化语境中，人们看文艺、谈文学，其基本的角度在事实上都难以超出政治文化视角的范围。”知识分子、有志之士希望能够以激昂向上的文学艺术激励大众。
文学工作者通常兼有革命战士的身份。他们是站在无产阶级立场上的文艺理论批评家，也同样都是无产阶级革命家。瞿秋白是中国共产党早期的领导人之一，也是无产阶级革命文学运动的奠基者之一。作为革命家，他带领大家投入无产阶级革命运动中；作为文艺批评家，瞿秋白翻译马克思主义理论，将马克思主义理论和中国的现实相结合，推进了马克思主义理论的中国化进程，被称为“中国的普列汉诺夫”。冯乃超作为一名中共党员，1930年参加左联后，担任左联第一任党团书记，同时也是一位左翼文学批评家。冯乃超提出，“艺术是人类意识的发达，社会构成的变革的手段。”他表示说，无产阶级革命文学运动实则是现实的阶级斗争的一部分，也就是说，文学是阶级斗争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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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语
“文学是社会心理、情绪、欲望和意志宣泄与展现的精神中介和渠道”大众的政治诉求和革命的需要要求作为无产阶级文学批评家的阿英负起批评家的责任，在批评中充分把握时代社会和人民大众的诉求。早期阿英从文学的时代性和阶级性出发，探讨了文学的思想内容、结构形式等方面的问题，形成了以“阶级意识”为主导的文学批评范式。难能可贵的是，阿英在强调文学的思想内容的基础上，又不乏对作品的语言文字、风格等艺术技巧的分析。在对文学的审美价值的追求上，除了对艺术技巧的分析，还有对“力之美”的执着追求。左联成立后，在党的思想教育下，更在个人的执着努力下，阿英的文学素养得到了提高，他的文学观也发生了一定的变。阿英改正激进的错误倾向，缓解自我感情与“理智的意识”之间的紧张关系，文学批评也由“阶级意识”主导变为“文学－政治”与“文学－审美”的平行关系，实现了文学的“政治”和“审美”的动态平衡。另外，阿英在不断的实践中，构建了自己的文学批评方法，最重要的是，阿英对批评家的要求在相当程度上扭正了当时批评界的歪风邪气。
参考文献（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