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红楼》第一恶人贾雨村
1.1 贾雨村主要事迹述略
在《红楼梦》众多的反面人物中,贾雨村是着墨最多的反面人物之一,他出身贫寒,为人伪善、自私自利。文中关于贾雨村的介绍没有“千呼万唤使出来”的惊艳,也没有屏气凝神地烘托气氛,他的出场很平常,作者只是做了简单的平铺直述。
“这贾雨村原系湖州人氏,也是诗书仕宦之族,因他生于末世,父母祖宗根基已尽,人口衰丧,只剩得他一身一口,在家乡无益,因进京求取功名,再整基业。自前岁来此,又淹蹇住了,暂寄庙中安身,每日卖字作文为生,故士隐常与他交接。”
这一段简要的家庭介绍看似普通,实则为小说对贾雨村进行更深入地描绘做了铺垫。他本出身诗书礼仪望族,只叹生于末世穷困潦倒一人,但他立志求取功名,重整家业,可见他身怀远大的抱负、雄心壮志,每日卖字作文也可见他才华横溢。正因为这两点,禀性寡淡、不以功名为念、专注修身养性的甄士隐才常与其交接,到后来还慷慨解囊助他进京赶考。作为《红楼梦》第一否定性角色,作者对他的外貌描写并没有穷尽丑陋及不堪入目之词。透过甄家丫鬟的眼睛,我们看到这样一个贾雨村。
“敝巾旧服,虽是贫窘,然生得腰圆背厚,面阔四方,更兼剑眉星目,直鼻方腮。”
脂砚斋评说“最可笑世之小说中,凡写奸人则用鼠目鹰腮等语”③而作者恰恰相反,把这样一个奸险之人写得仪表堂堂、风度翩翩,殊不知这样令人不觉回头的皮囊下包裹着一颗丑陋的灵魂。正因为这样强烈的对比才更加突显贾雨村本性的丑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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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贾雨村畸形人格剖析
一个人的性格往往从他的行为举止中得以体现,从贾雨村的主要事迹中,我们窥探到贾雨村人格中的缺陷。本文把他这种人格缺陷定义为“畸形人格”,以下将从伦理道德视域对其进行深入剖析。伦理学是对人性品德进行评判的一门学科。伦理学以道德现象为研究对象,不仅包括道德意识现象(如个人的道德情感等),而且包括道德活动现象(如道德行为等)以及道德规范现象等④。本论题将从实践出发,以人物的人生行迹为基点来探索此类人物的处世之道与人生价值。
“人性”一词在我国学界用法比较混乱,对其涵义的理解至今莫衷一是。要搞清中国传统文化中的人性概念,就必须概括“人性”一词在中国传统文化中的实际用法。“性”字在原始意义上与“生”字同义,后来逐步演化为“性”字①。随着字的演化,涵义也由最初的“本能、本质”加进了道德的内涵,被引申为人的道德性。随着关于“性”字涵义的发展,也逐步形成了各种不同的人性理论。关于人性本论题暂不从本源上去探究,且从外部环境与成因去解析此人物行为中的“恶”。伦理学中有“余以为恶者,亦人类历史生活所不可少之原质也。凡恶之原型有二,曰肉欲,曰我欲。肉欲者,感官之冲动,或为理性及道德之力所不能制。而暴露其弱点,如放荡、怠惰、轻率、怯懦及一切不节制之类,是也。我欲,损人以利己,如贪欲、不正、恶意等之渊源,是也。”②所谓恶即道德之害,人所表现出来的恶即人表现出来的道德缺陷,人性当中的负能量。没有善就没有恶,善与恶是相对立而存在的,“世界无所谓恶,而亦将无所谓善”③。善与恶是社会对人基本道德的评价,善是肯定的行为与好的品质,符合人类社会所认同的道德标准;恶是否定的行为与坏的品质,不符合人类社会所认同的道德标准。贾雨村畸形人格中正包含这些“恶”的因子,以下将对其畸形人格进行剖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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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 恶毒女性夏金桂
2.1 夏金桂劣迹概述
贾雨村是红楼反面男性的典型,夏金桂就是红楼反面女性的代表。金秋桂子,芳香四溢、沁人心脾,生在富贵之家,家母娇养溺爱、视若珍宝。这样的一位女子应该是吐气如兰,典雅芬芳,才华横溢的。然而,她却是除了缺德,少善良、正派和教养,什么都不缺的人。《红楼梦》中女子多是如贾宝玉所说的“山川日月之精秀,只钟于女儿......”,“女儿是水做的骨肉”①,都是纯洁与美的化身。林黛玉的柔弱美,薛宝钗的端庄美,探春的刚强美。尽管也有一些有负面行为的人物,如王熙凤,但是恶毒女性夏金桂却是作为作品中否定性人物而存在的。她的身上暗透着与作者审美价值观相悖的负价值,显现出来的是满满的负能量。三纲五常,三从四德是古代妇女遵循的伦理纲常。如李纨,她甘于寂寞与凄苦,于漫漫寂寞人生中恪守本分,从不越矩,是妇德妇功的完美化身。如香菱,她自从进了薛家成了薛蟠的小妾,事事便以薛家和薛蟠为重,尽管遭受夏金桂的陷害,薛蟠的毒手,她也依然陪在薛蟠的身边。除此以外,她还追求自身的发展,跟黛玉学写诗,持之以恒地练习,最终写出了大家都称赞的诗篇,成为诗社的一份子。而这些品质在夏金桂眼里全是儿戏,她全然不放在心上。夏金桂没有女性自我贞操观念,没有自己人生追求的目标,更没有要实现自我价值的愿望。正如鲁迅所说的“人性不可能是完美,毫无缺陷的,而这种缺欠正好导致了他们各个不同的人生悲剧。”②夏金桂就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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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夏金桂畸形人格解读
夏金桂缺德、少善良性格的养成与其家庭环境、家庭教育密不可分。本节将着重从家庭生活与教育这两方面对其进行解读。崇儒尊经和推崇程朱理学,构成了曹雪芹家庭教育思想的大部分理论基础。如第三回中“贾母问黛玉念何书,黛玉道:‘只刚念了《四书》。’⑤宝玉又说道“除《四书》外,杜撰的太多。”⑥又如第九十二回中宝玉问巧姐认了多少字,巧姐儿道:“认了三千多字,念了一本《女孝经》,半个月头里又上了《列女传》。”⑦《红楼梦》中的家庭教育是以儒家文化为先,以家庭伦理道德为重的,自古圣贤就有了“育善在家”的理念。家庭是培养人品格的最初地方,优良的家庭风气和父母的悉心教育对人良好道德品质的形成有着潜移默化的作用。任何事物的发展都是内因与外因共同作用的结果,内因是指不受人为左右、外部条件制约的因素;外因指外部环境、因素导致而成的原因。人性的发展也是如此,本论题主要是从外因来对否定性角色进行解读,以下是对夏金桂人性负面行为进行分析。
2.2.1 家庭环境与教育
儒家思想的核心是“仁、义、礼、智、信”,也强调“恕、忠、孝、悌”,而夏金桂生活在以儒家正统思想为主流的古代社会。她家财成贯,容貌美丽,也识文断字,这样一位集财富、美貌与才华于一身的佳人,即我们现在所说的“白富美”,却全无任何古代妇女应有的美德。这与她的成长环境、家庭教育有一定的关系。夏金桂祖上是皇商,人称“桂花夏家”,她本该在父母的羽翼下好好接受诗书礼仪的熏陶,做一个知书识理的传统淑女。可无奈父亲早逝,加之又没有同胞兄弟,只剩寡母与之相依为命,母亲对她的所作所为也是放任自流,“凡女儿一举一动,彼母皆百依百随......爱自己尊若菩萨,窥他人秽如粪土。”①这样的成长环境在一定程度上迫使夏金桂不得不做一个心中有丘壑经纬的强悍女子,也导致了她把自己放在至高无上的地位,凡事以自我为中心,可能只有这样,她才能守得住家业,自己与母亲才不会被别人欺负。从小养成的性格致使夏金桂成家之后,在婚姻生活中并不安分。在娘家,她为所欲为,任性自我;出嫁后,在婆家,她为了保持自己当家者的地位以及继续以往不受约束的生活作风,一嫁进薛家就雷厉风行对丈夫、婆婆、小姑以及香菱展开了一系列地压制措施。最后,丈夫旗纛渐倒,婆婆良善,香菱被陷害。夏金桂有着王熙凤般的家庭背景和才干,甚至还会识文断字,可以说比王熙凤更胜一筹。可她的刁钻、任性和蛮不讲理也在王熙凤之上,全然没有凤姐的胸怀和掌控全局的能力,且她完全不受礼教和妇道的束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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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 丑陋的贾环................................................. 26
3.1 贾环劣迹概述................................................... 26
3.2 贾环无情型人格探析................................... 29
第 4 章 《红楼》其他否定性角色............................. 37
4.1 四大家族人物:薛蟠、贾赦、赵姨娘、王仁.............................. 37
4.2 奴仆:宝蟾、李十儿、门子.............................. 44
第 4 章 《红楼》其他否定性角色
4.1 四大家族人物:薛蟠、贾赦、赵姨娘、王仁
四大家族即贾、史、王、薛,赵姨娘身为贾政小妾,也为贾府中人。薛蟠、贾赦、王仁这三人身为贵族子弟,皆具有纨绔子弟的一些恶习,倚仗显赫的家世背景整日花天酒地、游戏人生。赵姨娘虽为丫鬟出身,但自从成为贾政小妾,就自认为比别人高人一等,处处寻衅他人。本节将重点对这四人进行分析论述。
薛蟠:对《红楼梦》中人物的描写,曹雪芹打破了以往小说描写人物的惯用模式即“叙好人完全是好人,叙坏人完全是坏人”①充分展现人物性格的多面性和完整性。薛蟠虽庸俗、霸道,但是他人性中也有些微的闪光点,他对母亲孝顺、对妹妹疼爱、对朋友仗义,最后把香菱扶为正室,也有浪子回头的迹象,这也是本文并未把他作为典型人物来叙述的原因。但这些闪光点并不能完成掩盖掉他人性中的恶,他的恶劣行为对家庭和睦、社会和谐产生了负面的影响。曹雪芹用了八个字概括薛蟠即“性情奢侈,言语傲慢”②,全然一副放荡不羁的公子哥儿形象。平日在家,他也是不学无术,对家中经济世事全然不知,整日只知斗鸡走马、眠花宿柳、酗酒赌博。薛蟠一出场就摊上了人命大案,强抢英莲,唆使豪奴打死冯英。他倚财仗势,把人命官司视作儿戏,可见其霸道凶狠,用门子的话说就是“最是天下第一个弄性尚气的人”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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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语
《红楼梦》的研究成果颇多,但是关于书中否定性角色,即书中的“坏人”学界研究不多,迄今为止还没有论著或论文对他们进行综合性梳理与集成性研究。本文率先对这一论题展开综合、集成性研究。一是对书中否定性角色进行宏观梳理与统计,并以图表的形式加以展示。二是选取贾雨村、夏金桂、贾环三个《红楼梦》中的主要否定性角色进行重点研究,从伦理道德、社会批判的角度分析他们的社会内涵与人生启迪意义,也论析他们的文学美感。综合来看,本文主要从以下几方面来分析探究。
第一,本文从伦理道德的视角来深入解析贾雨村性格,从社会批判视域来评析贾雨村行为所带来的负面影响。贾雨村可谓是《红楼梦》中第一丑恶之人,几乎没有人性的良善与闪光之处。他的丑恶行为主要表现在以下几方面:一、自私贪婪;二、玩弄权术;三、忘恩负义。他初次上任到最后高升至京兆府尹,离不开他持之以恒地为自己谋划,也离不开他的“抱大腿”、“攀高枝”,从甄家到林家到贾家最后到皇家,他一路走来,留下的均为般般劣迹。贾雨村的丑陋行为损坏他人利益、颠覆人性伦常,他的悲剧收场也对后人在为人处世方面有一定的警示作用。
第二,夏金桂是《红楼梦》着力塑造的“坏女人”,其丑陋品行主要表现在以下几点:一、强悍,凶狠;二、善妒,毒辣;三、无耻,淫荡。《红楼梦》中展示的大都是女性的温柔与善良,歌颂他们的才华与魅力,但是也不尽然,书中也有对女性人格缺陷的批判,作者以夏金桂作为宣泄口对这类“坏女人”做了集中而深刻的鞭笞。
第三,本文通过对少年贾环丑陋人格的批判,引起读者对家庭环境以及教育的思考。书中的贾环可谓是阴险、无情无义的典型代表,他的坏品性主要表现为:一、粗俗,鄙陋;二、阴险,狠毒;三、冷漠,无情。
参考文献(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