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绪论
1.1 研究背景
自 2008 年金融危机发生以来，各国政府为了减轻经济频繁波动对国家发展的不利冲击，制定了一系列政策对经济形势进行调整，各国的经济恢复很大程度上依赖于政策的调控，由于经济政策的调控是人为干预的，所以各国的经济也表现出很大的不确定性（Baker 等，2016），经济主体对于政府的应对措施往往难以预测（Gulen & Ion，2016）。政府出于引导经济发展方向的目的出台一系列政策，在政策出台前市场无法准确预测政策的未来走向，政策出台后其实施强度和执行效果又无法准确掌控，这使得经济主体处于经济政策不确定性的决策环境中( Baker 等，2013)。
当前国际上存在着很多的不确定因素，政治方面，英国脱欧、韩国总统朴槿惠“闺蜜门”事件、新冠疫情等黑天鹅事件层出不穷；经济方面，特朗普宣布退出 TPP 协定，并决定开始进行减税，中美贸易战的不断升级、欧佩克与俄罗斯石油战争等对世界经济都造成了很大冲击；军事方面，朝鲜半岛危机、叙利亚战争、全球恐怖主义势力蔓延以及中国南海危机等地方战争与冲突事件都给全球带来了极大不确定性。而随着由于世界全球化的进一步深入，经济发展的联系越来越密切，在这样的背景下，各国经济都面临着较大的不确定性。
改革开放以来，我国市场经济取得了巨大的发展，并形成了以市场配置资源的经济主体，但是在面对经济形势的变化时，受我国的特殊制度和国情影响，我国政府会通过制定很多政策来对市场经济进行干预。2008 年全球金融危机的爆发，政府出台了“四万亿计划”用于刺激经济稳定发展，随后在经济发展的各个时期，我国政府分别制定了一系列的政策措施，如“工业 4.0”、“大众创业、万众创新”、“互联网+”、“汇准息三降”、“供给侧改革”等，这些政策的出台虽然缓解了短期内面临的问题，在应对经济局势波动、防止宏观经济衰退、刺激我国经济发展等方面发挥了重要的作用，但是同时经济政策的导向性使得企业的生产经营受到了更多的不确定性冲击。林建浩（2014）曾指出，虽然在我国的经济体制转变过程中，政府频繁通过宏观政策工具的运用的确对我国经济平稳健康运行起到了重要的作用，但是这种“摸着石头过河”政策的实施制定不置可否产生了很大的政策不确定性，而企业作为经济主体极易受到政策制定和实施的影响，因此，宏观经济政策不确定性对微观企业行为的影响具有很强的现实研究意义，也受到国内外学者的广泛关注。
...........................
1.2 研究意义
1.2.1 理论意义
（1）国内外已有研究从经济政策不确定性的角度出发，集中研究其对公司的资本结构配置如投融资、现金持有、现金股利分配等的影响，本文通过考察经济政策不确定性如何影响企业创新，分析了政府补助、所有制性质、股权集中度、融资约束对企业创新的调节效应，丰富了现有文献关于经济政策不确定性和企业创新的研究方法，完善了现有研究中的不足，在理论框架制定和实证分析角度上具有一定的借鉴意义。
（2）关于企业创新的研究逐渐成为学术界和实务界关注的重点，越来越多的学者就该领域展开研究并取得了不菲的成果。顾夏铭、陈勇民和潘士远（2018）研究经济政策不确定性与企业创新的关系发现，其能促进上市公司加大 R&D 投入，并且对专利申请量也有着正向影响，且在不同因素间具有选择效应。本文通过研究经济政策不确定性对企业创新投入和产出两个阶段各自的影响，并分析在不同的政府补助、所有制性质、股权集中度、融资约束情况下，经济政策不确定性对企业的创新行为作用有何不同，并从企业家信心指数的中介效应出发探讨其影响的作用机理，丰富现有理论研究。
1.2.2 现实意义
（1）党的十九大报告表明，我国经济当前已从高速增长向高质量增长转变，发达国家的历史经验也证明，经济要想实现高质量发展则对该国的技术进步要求必不可少，最近几年我国不断提高科技实力，将创新发展始终摆在第一位，华为的 5G 技术已经在全球取得领先地位，科技的发展不断的促进经济发展，因此，企业的技术创新对于整个社会的经济发展非常重要，通过企业的技术创新带动全要素生产率的提高，有助于保障我国经济实现稳健发展。
（2）企业的技术创新极大促进了我国经济的发展，本文旨在从多角度阐述经济政策不确定性与企业创新的关系，并通过阐述融资约束和创新之间的关系来帮助中国非金融类上市公司解决融资约束，影响企业持续创新诸多不利因素，并从政策层面为提高企业的创新能力寻找突破口，并给出相应的建议措施。
........................
2 理论基础与文献述评
2.1 理论基础与文献综述
2.1.1 政策不确定性与企业创新
（1）关于政策不确定性的相关理论
①国外文献综述
关于经济政策不确定性的相关研究，国外学者涉猎较早，且现已形成了较为成熟的理论研究框架。从现有文献关于经济不确定性的衡量指标选取来看，国外学者多采用宏观 层 面 的 不 确 定 性 指 标 ， 包 括 经 济 波 动 方 差 (Leahy & Whited,1996; Ghosal &Loungani,1996)、政治换届的频率( Julio & Yook，2012)及政治版图的扩展速度(Kim etal.,2012)，然而宏观层面的不确定性指标侧重于某一特定政策影响的不确定性衡量，缺乏对整体经济的全面度量，虽然外生性较强但缺乏较好的连续性；而微观层面的不确定性指标极大可能是出于企业自身的经营策略调整及决策改变所致，虽然数据的连续性较好但是又极大可能存在内生性问题。
Scott（2013）从新闻报道中“政策”、“不确定性”等关键词出现的次数进行统计，得出频率来衡量经济政策不确定性，中国的经济政策不确定性指数则是以香港《南华早报》上的文章为统计对象，每月的指标计算方法一致，先统计出该月所有和中国经济政策不确定性有关的文章数记为 n，再统计出该月刊发的所有文章数记为 y，最终根据 *100%yn计算得到的数值作为该月的中国经济政策不确定性指数。后来 Barker et al.(2016)在进行实证研究时也采用了该指数，能很好地反映经济政策变动的连续性和时变性（Gulen &Ion，2016），本文借鉴前人的研究方法，也采用该方法进行衡量。
纵观既有文献，国内外学者通过研究发现经济政策的波动不仅会给宏观的经济发展带来显著影响 Villa，也会影响微观的企业经营活动（Julio & Yook，2012; Gulen & Ion，2016）。在宏观层面上，经济政策不确定性的上升，会加大宏观经济变量波动和金融资产变量波动（Pastor & Veronesi，2012），对经济周期造成影响（Born & Pfeifer，2014），同时还会对经济带来负向冲击，影响社会整体产出、居民就业等宏观变量，阻碍经济的复苏和繁荣发展(Baker et al.,2016)。在微观层面上，经济政策不确定性增强会对企业的生产经营造成不利冲击，使企业进行决策时更加谨慎，且往往会倾向于减少固定资产投资（Baker et al., 2016; Gulen & Ion,2016），这与投资的不可逆比例、金融约束程度、市场竞争程度等因素都相关。
图 2.1 银行与金融市场极端风险溢出效应的传导渠道
2.2 文献述评
通过对本文的相关的文献进行梳理，发现国内外学者对于宏观经济政策不确定性、企业创新、政府补助、股权集中度、所有权性质、融资约束、企业家信心指数等方面展开了丰富研究，并取得了一系列的研究成果。在企业创新的影响因素上，现有文献对企业创新的影响因素有着较为丰富的成果，主要从经营层面和制度层面进行研究，经营层面主要是考察盈利能力、现金持有水平、融资约束、投资水平等特征对企业创新的影响；制度层面主要是探讨企业的所有权性质、治理结构等因素和企业创新之间的关系，但上述研究都是基于企业自身组织特征的微观视角考察其与创新之间的关系，并未考虑到宏观环境的变化会通过企业家信心的传导进而对企业创新投资决策产生影响。
在经济政策不确定性与微观企业决策的关系上，国内外文献主要考察经济、政治、企业环境的不确定性对于企业现金持有水平、股利支付、创新行为等的影响，在经济政策不确定性的指标选取上，部分学者采用宏观经济指标的条件方差或者企业经营业绩的波动率来衡量企业面临的不确定性，部分学者采用 EPU 指数作为衡量经济政策不确定性的指标，学术界关于经济政策不确定性尚未有一致的衡量指标。在政府补助与企业创新的关系上，国内外学者对于政府补助对企业创新的研究大部分认为起促进作用，但相关研究也并未将外部环境的变化对企业创新的影响考虑在内。在股权集中度与企业创新的关系上，基于委托代理理论，国内外学者大多将股权集中度作为调节变量，考察股权集中度和企业其他因素综合作用下对企业创新产生的作用，但忽略了考虑宏观经济环境波动的情况，股权集中度对企业股利发放存在异质性影响。在所有权性质与企业创新的关系上，国内外学者大多将所有权性质作为调节变量，考察所有权性质和企业其他经营变量综合作用下对企业创新产生的作用，但忽略了考虑宏观经济环境波动的情况所有权性质对企业股利发放存在异质性影响。在融资约束与企业创新的关系上，基于优序融资理论，国内外学者大多将融资约束作为中介变量，考察融资约束对企业创新产生的作用，但本文通过将其作为调节变量，考虑宏观经济环境波动下，融资约束对企业创新行为存在的影响。
............................
3 研究设计....................................17
3.1 机理分析与研究假设..........................17
3.2 变量选择............................. 23
4 实证检验与分析.............................. 29
4.1 描述性统计........................................... 29
4.2 单位根检验............................ 30
5 主要结论与建议.................................... 45
5.1 研究结论.......................................... 45
5.2 政策建议............................. 45
4 实证检验与分析
4.1 描述性统计
本文研究样本是 1027 家 A 股上市非金融类公司，为了减轻异常值可能会对回归结果造成的影响，回归中所使用的变量，除虚拟变量外，都做了前后 1%的缩尾处理，统计分析这些变量后，结果如下表 4-1 所示。当被解释变量是 R&D 投入时，样本回归数达到 12237 个；当被解释变量为专利申请量时，样本回归数达到 31251 个。
第一步，研发投入的描述性统计结果显示，企业研发投入/营业收入的比重范围在0.09%到 12.62%，平均值为 4%，方差 0.0326，这说明我国对上市企业研发投入的增加慎之又慎，研发投入支出水平相对来说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而且不同的上市公司对于研发投入差异较大，特别是对一些高新技术企业来说，会投入更多的研发资金。而从专利申请数量来看，专利和实用新型数比外观设计的专利的申请数量更多，这表明我们创新设计的层次日渐提升。因此，关于不同上市公司创新绩效的分析，本文试图从宏观经济政策不确定性角度出发，通过实证分析经济政策不确定性对企业的创新绩效存在怎样的影响。
接着，从经济政策不确定性的描述性统计分析结果来看，经济政策不确定性的最大值和最小值分别为 364.8328 和 82.2452，平均值为 204.7226，方差为 101.9628，说明不同年份的经济政策不确定性指数波动较为剧烈，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一部分是由于全球经济周期波动，导致宏观环境的变动所致，另外一部分因素则是国家频繁的颁布政策来调控国民经济，从而使得不确定性增大。在实证过程中考虑到经济政策不确定性会对企业下一年度的经营决策行为产生影响，故采用其滞后一期的值进行实证回归处理。
最后，对调节变量和中介变量的描述性统计结果进行分析，企业家信心指数的最大值为 77.21，最小值为 51.13，说明尽管宏观经济政策不确定性的波动较大，而企业家对经济形势的信心却保持着较低的波动水平。从融资约束的统计结果来看，融资约束的最大值和最小值分别为 4.1145 和 3.2391，相对其余数值来说波动性较小，且差异也较小。从前十股东的持股比例来看，最大和最小比例为 83.18 和 30.97，不同股东持有股份也存在较大差异，从利益侵占和利益协同角度来看，不同的持股比例情况会产生企业不同的决策风格。
表 3-1 变量定义和说明
5 主要结论与建议
5.1 研究结论
本文阐明了经济政策不确定性如何影响创新活动的理论机制，并利用上市公司研发投入、专利申请量数据，考察经济政策不确定性对企业创新活动的影响。实证研究结果表明，经济政策不确定性能够促进上市公司的创新活动，使上市公司增加研发投入，并显著提高专利申请量。同时，由于不同企业的异质性，一些变量还会就经济政策不确定性对创新活动具有调节作用，具体表现为经济政策不确定性对技术创新活动的影响在国有和非国有企业之间、公司具有不同程度融资约束、股权集中度不同、企业家信心指数处于悲观和乐观的不同情况下企业之间存在差异。
（1）经济政策不确定性与上市公司的研发投入之间具有显著的正相关关系，即在开发阶段，经济政策不确定性能够刺激企业加大研发投入，上市公司为了抓住机遇，通过技术创新来实现增加竞争力提高市场占有率，经济政策不确定性与上市公司发明申请、实用新型、外观专利申请量之间存在显著的正相关关系。
（2）经济政策不确定性上升时，拥有更多政府补贴的企业在创新上会更具激励效应，体现在经济政策不确定性上升时，研发投入、发明专利申请量和实用新型专利申请量增加；经济政策不确定性上升时，股权集中度越集中的公司，在企业创新投入上会更具负向调节效应，这一效应体现在经济政策不确定性对创新投入、发明专利申请量和实用新型专利申请量的影响上；经济政策不确定性上升时，非国有企业发明专利申请增加量虽然低于国有企业，但是其外观设计专利申请增加量则高于国有企业；经济政策不确定性上升时，对于融资约束越高的企业，由于受到融资约束的影响，其会对企业的创新投入和专利申请产生负向调节作用。
（3）考虑企业家信心指数的中介渠道对企业创新的影响，且其与经济政策不确定性的交乘项系数符号相同，说明企业家信心指数在经济政策不确定性与研发投入强度之间起着正向中介作用，即企业家信心指数的提高会促进了经济政策不确定性提升对创新投入的正向作用，企业家信心指数的降低会抑制经济政策不确定性提升对创新的正向作用。
参考文献（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