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绪论
1.1 选题背景与研究意义
1.1.1 选题背景
自工业革命开始，生产方式的转变使得人类与自然环境之间的关系产生了根本性改变，生产力水平逐步提高，工业化进程在创造出形形色色的工业化产物的同时，也带来了全球环境日益恶化的严重后果。全球经济高速发展过程中对生态环境的干预与日俱增，导致气候变暖、大气污染、水土流失等环境问题频发，严重危害人类生存环境，对粗放型经济发展模式提出了严峻的挑战。上个世纪发达国家作为工业化发展的主体，片面追求经济高速增长，忽视了经济发展中的环境问题，尽管发达国家人口仅占全球人口的 15%，其对生态环境的破坏仍然引发了严重的环境灾难。例如美国 20 世纪 30 年代开始遭遇的“黑风暴”灾害，使得国土面积的 75%受到波及，土地退化为沙漠，造成冬小麦严重减产，最直接的后果就是引发粮食危机，并进一步演变为经济发展与社会治理等问题。然而全球另外85%的人口在逐步加入工业化进程的大军，人类对赖以生存的环境的破坏力度不断深化，环境污染已超出大自然最大承载能力，自然环境早已不堪重负，因此基于人类自身生存与发展的需要，开始了对环境保护工作的探索。
中国自改革开放以来的发展同样面临经济高速增长与环境污染加剧的困境。据统计，1979 年至 2018 年中国经济维持高速增长，国内生产总值的年平均增长速度达到 9.4%，远远超过世界经济总量同期 2.9%的增速水平。中国经济高速增长的成绩喜人，然而与此同时，中国的能源消耗与环境污染状况也不容乐观。《2018 中国生态环境状况公报》指出，2018 年全国能源消费总量为 46.4 亿吨标准煤，而 1978 年全国能源消费总量仅为 5.7 亿吨标准煤，40 年来能源消费总量呈指数型增长。除能源消费总量外，中国能源消费结构对环境的影响作用也不容小觑。1978 年至 2018 年中国能源消费结构中的原煤与原油消耗仍占据主导地位，经过环境治理尽管二者在能源消耗中的比例略有下降，但从总量来看，原煤与原油仍占据能源消费总量的 77.9%，而以天然气、水电、核电、风电等为代表的清洁能源比重直到 2017 年才突破 20%，2018 年达到 22.1%。以原煤和原油为主导的能源消费结构直接导致了中国经济发展过程中的环境恶化。中国目前单位GDP 的工业“三废”排放量是发达国家的 8 至 9 倍，当前环境承载能力已接近自然极限，经济发展与环境污染的矛盾成为亟待解决的综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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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研究内容与研究框架
1.2.1 论文的主要内容
本文共分为八章，具体内容如下：
第 1 章为绪论。首先阐述本文的选题背景，在此基础上对本文研究内容进行详细规划，同时对本文采用的数理分析与实证分析研究方法及研究创新点进行简要介绍。
第 2 章为文献综述。主要从经济增长与环境问题关系的探究、运用财政政策解决环境问题的研究、节能环保支出政策效应研究以及环境政策的空间溢出效应的相关研究四个角度对涉及经济增长与环境保护的相关文献进行回顾，其中重点对政府节能环保支出政策在解决经济增长与环境保护矛盾方面的文献进行梳理。首先，对国内外关于经济增长与环境问题关系的探索历程做详细介绍；其次，对于经济增长与环境保护行为之间的矛盾问题，各国学者基于财政政策角度提出了各自的解决方案，本文分别从政府财政支出政策、税收政策以及财政政策的综合运用方面对相关文献进行梳理，为本文的政府节能环保支出政策对环境保护工作的重要性研究提供理论支撑；再次，具体到节能环保支出政策，回顾对其发挥的经济效应与减排效应的研究，并在此基础上对环境政策实施过程中的空间溢出效应的相关研究进行阐述；最后，对现有文献的局限性作简要评述。
第 3 章为节能环保支出政策理论基础及作用机理。首先，对政府的节能环保支出政策进行概念界定，并对中国节能环保支出政策的演变历程进行回顾；其次，对运用节能环保支出政策解决环境污染问题的理论基础进行介绍，包括：环境污染与环境保护行为的外部性理论、与环境资源相关的公共物品理论、与环境问题相关的信息不对称理论、环境库兹涅茨曲线与“脱钩”理论以及与环境治理政策制定相关的博弈论；再次，对节能环保支出政策能够发挥的优化资源配置、激励与约束市场行为以及资金保障等功能进行简要阐述；最后，分别对基于微观视角与宏观视角的节能环保支出政策作用机理进行详细刻画。
第 4 章为节能环保支出政策经济效应与减排效应的检验。通过构建包含隐性经济部门与官方经济部门的两部门生产理论模型，基于隐性经济视角，对节能环保支出政策在经济增长与环境保护方面的具体作用进行理论分析。并在此基础上利用面板分位数回归模型，对隐性经济存在情形下，中国各省、自治区、直辖市的地方政府节能环保支出政策所能发挥的经济效应与减排效应进行实证检验，对理论模型所提出的假设进行验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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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 文献综述
2.1 经济增长与环境问题研究综述
各国学者对经济增长与环境问题关系的研究主要集中于定性研究与定量研究两个方面。定性研究是从理论分析角度揭示经济增长与环境污染的一般关系与影响作用；定量研究是从实证分析角度对某一地区某一时间段经济增长与环境问题关系进行检验，从而验证经济增长与环境问题关系客观存在性的过程。
2.1.1 经济增长与环境问题的定性研究
在经济社会发展初期，人类致力于生产力的发展与进步，对经济增长与环境问题的关系并不关注，尚未认识到经济增长与自然资源及环境的内在联系。代表性学说为亚当·斯密在《国富论》中所提出的“斯密设定”的假设，该理论认为经济增长的限制因素为资本要素与劳动力要素的相对稀缺，自然资源与环境能够长久满足人类经济发展的需要。Marshall（1907）推翻了“斯密设定”的假设，认为自然资源作为经济发展重要的投入要素，对经济增长的影响不亚于资本要素与劳动力要素，经济停滞的重要原因在于自然资源的相对稀缺。Marshall肯定了自然资源对经济增长的重要作用，但并未对由此产生的自然资源趋紧、环境恶化的问题与经济增长的关系做进一步研究，人类对环境问题的广泛关注始于第三次工业革命，对经济增长与环境污染问题的定性研究主要有三种不同观点：悲观派、乐观派以及折中派。
2.1.1.1 悲观派观点
1950年前后，经历过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的世界各国休养生息，开始了第三次工业革命，西方国家工业化进程的加快在生产力大力发展的基础上也造成了严重的环境问题，自然资源趋紧与生态环境恶化的现实使得人们开始重新审视和探究经济增长与自然资源和环境之间的关系。
Malthus & Hollingsworth（1959）提出自然资源绝对稀缺而非相对稀缺的观点，其认为自然资源具有天然稀缺性，且自然资源的稀缺性一直存在，由于自然资源开发与利用的不可逆，任何技术的进步与社会进程的发展都不能重新创造出大量可供利用的自然资源。虽然大自然具有一定自我修复能力，但自然资源的增长速度只能承载无人类生产的原始生活状态，远远不能满足人口呈指数型增长的资源需求。若无视自然资源的有限性而一味索取，地球上的人口数量会很快超过环境承载能力，自然资源的稀缺与生态环境的恶化接踵而至，将会直接影响社会生产，引发经济停滞，甚至带来饥荒、战争等毁灭性灾难。该观点肯定了经济发展与自然资源和环境的内在联系：自然资源的稀缺性限制经济增长；经济发展造成环境的破坏；环境的恶化直接导致经济的停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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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运用财政政策解决环境问题研究综述
基于环境问题外部性的存在，政府部门在解决环境问题方面的重要性逐渐得到各国学者的认同，因此对政府运用财政政策解决环境问题的研究逐渐深入，主要包括与环境保护工作相关的政府支出政策、与环境保护工作相关的税收政策以及其他综合运用财政政策解决环境问题的研究。
2.2.1 与环境问题相关的政府支出政策研究
与环境保护工作相关的政府支出政策研究主要集中于两个方面，即环境保护工作是否需要政府支出政策的支持以及实施政府支出政策对环境保护工作的作用路径。二者的区别在于：前者是对政府环保支出政策与环境污染关系的理论探究，即假设政府环保支出政策的实施，探究其能否对环境污染起到改善效果；而后者是对政府环保支出政策与环境污染关系更广泛的探讨，即在已明确政府环保支出政策有效性的基础上，对与政府环保支出政策相关的配套制度建设、责任分工以及资金运作方式等方面进行研究。
对于政府环保支出政策有效性的研究包括：Erdmenger & Christoph（2003）提出政府对绿色产品的购买支出能够发挥财政的积极作用，是解决环境问题的最直接最有效的方法，肯定了政府与环境保护相关的支出政策在解决环境污染外部性方面的重要作用。Kenneth, et al（1993）对 Erdmenger & Christoph 的观点进行了验证，并进一步提出政府环保支出不仅能够起到改善环境污染，而且能够对财政平衡、收入分配平衡等方面起到积极作用的观点，说明财政政策与环境治理具有交互影响。Mishra, et al（2017）明确了政府支出政策对自然能源消耗的负向影响，能够有效减轻环境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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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节能环保支出政策基本界定 .............................. 33
3.2 节能环保支出政策的理论基础 .............................. 36
第 4 章 节能环保支出政策经济效应与减排效应检验 ...................... 49
4.1 节能环保支出政策经济效应与减排效应理论模型 ............... 50
4.2 节能环保支出政策经济效应与减排效应计量模型设定 ....... 52
第 5 章 节能环保支出经济效应异质性的门限特征研究 .................. 67
5.1 节能环保支出经济效应异质性的门限特征作用机理 ........... 69
5.2 节能环保支出经济效应异质性的面板门限模型设定 ........... 72
第7章 节能环保支出与环境税政策的综合效应研究
7.1 节能环保支出与环境税政策组合的博弈模型节能环保支出与环境税政策综合效应主要关注两个方面，即经济效应与减排效应。经济效应表征的是节能环保支出与环境税政策组合对经济体中合意产出作用效果，减排效应体现的是二者政策组合对于经济体中非合意产出的作用效果。绿色全要素生产率是同时包含合意产出与非合意产出的综合效率的测度，绿色全要素生产率的提高表示合意产出增加的同时非合意产出的减少，即为经济效应与减排效应的双赢效果，因此本章采用绿色全要素生产率作为被解释变量，对节能环保支出与环境税政策综合效应进行实证研究。
节能环保支出采用各省、自治区、直辖市当年节能环保支出占公共财政支出的比重作为节能环保支出的代理变量；由于环境税于2018年开始征收，为确保研究周期有效性，本章采用广义上的环境税，即“准环境税”占GDP比重作为环境税代理变量，包括中国各省、自治区、直辖市当年的车船税、城市建设维护税、城镇土地使用税、耕地占用税、消费税、资源税以及排污费。模型中引入的控制变量有：（1）财政支出水平，以财政支出占当年GDP比重作为其代理变量。（2）要素禀赋结构，以要素禀赋结构中资本与劳动力的比率度量，其中资本使用以2003年为基期的永续盘存法进行核算。（3）人力资本，以高等学校在校学生占总人口的比例度量。（4）节能环保支出与隐性经济规模交互项，以节能环保支出与隐性经济规模乘积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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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工业化与城市化进程的的不断推进在促进经济持续发展的同时，也造成了环境污染日益严重的负面影响。为贯彻生态文明建设理念，利用财政手段进行的政府节能环保支出政策应运而生。节能环保支出是实现绿色发展强有力的政策工具，其对社会资本的引导与激励作用以及对绿色生产技术的催化作用，能够通过有效提升绿色技术水平的途径达到生态环境的改善作用。然而由于节能环保支出政策本身作为一种环境规制政策对企业生产行为的负外部性，可能导致节能环保支出政策落地成效有所削弱，特别是考虑隐性经济规模情形下，隐性经济部门的非法行为对于环境的破坏无法受到监管，节能环保支出政策也因此无法对其起到激励作用。为此，本文分别从理论和实证角度出发，分析节能环保支出政策在隐性经济规模视角下的经济效应与减排效应能否达到双赢效果，并在剥离隐性经济规模情形下探究节能环保支出政策经济效应的异质性，同时对节能环保支出政策减排效应的空间关联性进行探究，然后结合环境税与节能环保支出政策组合探究二者对绿色全要素生产率的作用方向，旨在对中国节能环保支出政策双重效应以及影响因素进行检验，以期对现有节能环保支出政策研究进行补充，为中国节能环保支出政策的制定提供一定的经验参考。
首先，将隐性经济部门作为独立于官方经济部门的研究对象，并构建包含隐性经济与官方经济部门的生产部门理论模型，探讨政府节能环保支出政策的经济效应与减排效应的有效性。通过将政府节能环保支出与环境规制纳入企业生产模型，对隐性经济视角下政府节能环保支出政策的经济效应与减排效应进行理论演绎，并在此基础上利用面板分位数回归模型对政府节能环保支出对于人均产出与环境污染的影响作用进行了实证检验。得到如下结论：（1）隐性经济视角下的节能环保支出政策经济效应与减排效应理论模型结论表明，节能环保支出政策具有负向的经济效应，隐性经济规模会在经济发展程度较高的地区体现出对节能环保支出负向经济效应的强化作用；节能环保支出政策减排效应作用方向不确定，隐性经济规模的存在同样会对其减排效应产生一定影响作用。（2）运用中国省际数据验证节能环保支出政策经济效应与减排效应的面板分位数回归模型实证结果显示，节能环保支出政策具有显著负向经济效应，但该效应随着经济发展程度的提升而减弱，隐性经济规模强化了节能环保支出政策的负向经济效应，同时节能环保支出政策发挥其负向经济效应具有滞后性；节能环保支出政策具有显著正向减排效应，该效应随着环境污染程度的加剧而减弱，同时随着环境污染程度的逐渐增强，隐性经济规模对节能环保支出政策减排效应的影响逐步由削弱作用转变为强化作用。根据中国现实情况验证了理论模型中的结论，即基于隐性经济视角的节能环保支出政策具有负向经济效应与正向减排效应。在现实情况下，由于隐性经济部门对节能环保支出的非法利用，导致隐性经济占用了节能环保支出的同时挤占了官方经济部门的发展空间。因此，节能环保支出政策能够降低环境污染，但不利于经济增长。
参考文献（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