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绪论
第一节 选题背景和研究意义
一、选题背景
近年来，全球产业变革和科技革命不断演进，科学技术已经成为推动社会经济发展的关键力量。科技进步的基础在于创新，创新能力已经成为提升一个国家经济发展水平和国际综合竞争力的关键。新世纪以来，我国日益重视技术创新在经济发展中的作用。在经济结构优化调整等一系列战略的推动下，我国创新环境不断改善，国家整体创新投资能力显著增强。图 1.1 展示了我国 2004-2018 年科技经费投入情况，可以看出：2004 年以来，我国科技经费投入规模一直保持高速增长状态，2018 年我国研究与试验发展（R&D）经费投入达 1.97 万亿元，占2018 年国内生产总值的比重为 2.17%，再创历史新高。从活动主体来看，近年来，企业的技术创新主体地位日益凸显，2018 年，全国各类企业 R&D 经费总投入为 1.52 万亿元，占当年科技经费总投入的比重高达 77.6%1，远高于政府属研究机构和高等学校的 R&D 经费占比。
近年来，在各创新主体的共同推动下，我国科技发展取得了举世瞩目的成就，国家整体科技实力持续提升，已成为具有重要国际影响力的科技大国，与欧美发达国家间的技术差距日益缩小。但与政府属研究机构和高等学校相比，我国企业特别是制造业企业技术创新能力则相对较弱，这主要表现在自主知识产权创新成果少，保持技术先进性的能力弱，缺少具有国际竞争力的关键技术和知名品牌等方面。近年来爆发的中美贸易摩擦也进一步暴露出我国企业在核心技术掌握方面存在明显短板，企业技术创新能力不足将成为我国产业转型升级过程中的一大障碍。制造业企业作为我国实体经济的主体，是技术创新的主战场，推动制造业企业创新是实现从“中国制造”到“中国创造”转型重要动力，也是提升国家整体创新水平、实现创新型国家建设目标的核心内容。
图 1.1 2004-2018 年我国各创新主体科技经费投入规模
第二节 文献综述
一、企业创新相关研究
（一）企业创新及创新投资
“创新”概念由经济学家 Schumpeter 于 1942 年最先提出，他认为创新是以创造出新的价值为目的，将以前从未使用过的生产要素和生产条件的新组合纳入生产体系，从而建立起的一种新型生产函数。Freeman（1982）进一步对技术创新进行定义，认为技术创新是新产品、新过程、新系统和新服务的首次商业性转变。彭玉冰和白国红（1999）从企业角度对创新进行定义，认为企业创新是企业家以建立具有更好效能和更高效率的生产体系为目的，对生产要素、生产条件和生产组织进行重新组合，获取更大利润的过程，是企业的一种自主行为。董晓芳和袁燕（2014）认为企业创新的关键在于变革，主要体现在企业生产技术、组织管理方法以及发展战略等方面。
创新离不开各类资源的投入，充足的资源投入是企业创新成果产出的重要保证（钟田丽等，2014），创新投资的概念也由此产生。汪晓春等（2002）认为差异性产品是企业保持竞争优势的关键，企业创新投资则是为提升自身产品在品质、功能和成本方面差异性而进行的持续性投资。还有学者对创新投资的性质进行研究，认为创新投资与普通投资相比，对资源投入的长期持续性要求更高，而且研发成果的不确定性更强，即使创造出新的知识和技术，创新收益也难以被企业独占，因此创新投资具有更高的风险性、转换成本以及正外部性（Hall，2002；李汇东等，2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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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相关概念界定、理论基础与机理分析
第一节 相关概念界定
一、企业高层管理人员
根据《公司法》（2018 年修正版）的定义，企业高层管理人员是指在管理层中担任重要职务，负责企业经营管理并掌握重要信息的人员1。随着“高层梯队理论”的发展，关于企业管理者、高管团队和管理层的研究越来越多，学者们在研究过程中往往根据自身理解对高管进行定义。部分学者认为企业高管是对企业决策有着绝对决定权的人员，因此在研究中将高管定义为董事长、总裁、总经理以及首席执行官等决策权力大的管理人员（BenmelechandFrydman，2015；许年行等，2016；饶品贵等，2017）；还有学者认为，企业战略的决策与实施依赖于整个高管团队，参照《公司法》的定义，将企业财务总监（姜付秀等，2009）、副总经理（张兴亮等，2016）、监事会成员（陈仕华等，2017）和独立董事（申宇等，2017）等也划入高管行列。
由此可见，学术界目前对企业高管尚未形成统一的定义。本文拟在参考已有定义以及考虑数据可得性的基础上，将企业高层管理人员定义为对企业最高战略制定和执行有重大直接影响，能够通过制定并推动创新决策，为企业带来经济利益并且能够对其负责的人员，即企业的董事长和总经理。
二、高管从军经历
军队作为一种特殊的社会组织，其独特的文化和价值观会对从军人员的思想意识形态产生长久而深远的影响。从军人员步入企业管理岗位后，军旅生涯会对其商业经营活动中的行为模式和管理风格产生重大影响（Groysberg and Hill，2010）。现有对高管从军经历的研究多以退役后通过转业、复员和自主择业方式进入企业并担任高管职位的人员作为研究对象，并从从军年龄、军种、军衔和年限等方面（BenmelechandFrydman，2015；权小锋等，2019）进行分类研究。骆梦丹（2018）考虑到军校对于中国企业发展的贡献以及军工企业对于研发创新的重视，将从军经历这一概念进一步扩展到军校教育经历以及军工企业任职经历。
本文基于对沪深 A 股上市企业高管简历的分析，参照已有定义，将从军经历这一概念定义为部队服役（包括建设兵团）和军校学习经历，符合任一条件的高管均可认定为具有从军经历的高管，即军事背景高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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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 理论基础
一、高层梯队理论
高层梯队理论（UpperEchelonsTheory）由 Hambrick 和 Mason 于 1984 年首次提出，该理论以卡耐基的有限理性人假说为前提，认为企业在决策过程中面临复杂多变的外部环境，企业管理者往往无法全面了解所有情况，只能做出选择性的观察。因此，企业的战略选择在某种程度上是由管理者本身的认知结构与价值观决定的。
高层梯队理论提出后，学者们基于其理论框架进行逐步论证与完善。该理论认为，高管受到有限理性和多种行为因素的限制，无法对战略情景进行全面系统地扫描，在选择性认知的限制下，战略决策者只能对其可感知领域的信息进行选择和加工，结合对已掌握信息的合理解释，形成对现实的理解，进而做出应对现实情景的战略选择。这样即使面对相同的战略情景，具有不同特征的高层管理者可能会产生截然不同的理解，进而导致企业间战略选择的差异。因此，企业战略选择和决策不仅会受到纯粹的经济、技术等因素的影响，还会受到非完全理性的战略制定者认识和意识形态的影响。而这些影响高管对战略情景认知和分析的个人特征可以通过管理者年龄、任期、教育、任职经历等人口统计学特征进行反映，即组织的行为选择能够折射出企业高层管理者的个体特征，战略选择的结果和绩效可以通过高管的人口学及背景特征进行有效预测。总之，高层梯队理论的提出拓宽了管理者特质与企业决策方面的研究视野，为二者关系的研究奠定了坚实的理论基础。
表 3.1 我国具有部队服役经历的高管服役军种和年限分布
第三章 我国军事背景高管及其任职企业的特征分析.............. 26
第一节 具有从军经历高管的特征分析.........................26
一、基于高管军事背景特征的分析...........................26
二、基于高管人口统计学特征的分析.............................27
第四章 高管从军经历对企业创新影响的实证分析.................. 33
第一节 假说提出......................33
第二节 实证设计............................34
第五章 高管从军经历与企业创新：作用机制考察.................. 54
第一节 假说提出.........................54
一、高管从军经历、政企关联程度与企业创新.......................54
二、高管从军经历、高管自信水平与企业创新........................54
第五章 高管从军经历与企业创新：作用机制考察
第一节 假说提出
一、高管从军经历、政企关联程度与企业创新
企业创新离不开大量的资金投入，对于大多数企业来说，研发资金不足是限制其创新的重要因素，而获取政府研发补助能够增强企业货币资金持有水平，缓解企业创新研发融资约束，进而促进其在创新方面的投入（Zhangetal.，2019）。已有研究表明，企业与政府关联程度的提升能够帮助企业及时迅速获取关键信息、采取符合政府偏好的行为，从而更容易获得政府补助（罗明新，2014），企业高管特别是董事长和总经理是企业建立政治关联的关键依靠。
对于具有从军经历的高管来说，一方面国家为退役军人经商提供了多项优惠和鼓励措施，因此，与其他企业相比，具有从军经历的高管人员所在企业可能获得更多的政府关注与扶持；另一方面，政府部门作为国家安置退役军人的主要场所，具有从军经历的高管通过战友关系网络可以进一步加强企业政治关联程度，更容易及时把握政策方向，获取更多的政府补助。因此，从军经历也被广泛地认为是建立政治关联的重要方式（吴文峰等，2008；邵剑兵和吴姗，2018）。据此，本文认为企业与政府的关联程度是高管从军经历对企业创新产生影响的一条作用路径，由此提出研究假说 4：
假说 4：高管从军经历能够通过影响企业与政府间的关联程度对企业创新产生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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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结论与建议
第一节 研究结论
十九大报告指出：“创新是引领发展的第一动力，是建设现代化经济体系的战略支撑”1。创新已经成为企业获取和提升核心竞争力的关键所在，作为企业重要决策者的高层管理人员也成为研究企业创新行为的重要切入点。近年来，基于高层梯队理论的研究表明，高管特质以及背景经历对企业创新有重要的影响。任正非、柳传志、王石和王中军等一批具有军事背景优秀企业家的涌现使得从军经历成为研究高管行为特征的一个新角度。
本文以 2008-2018 年我国沪深 A 股制造业企业为研究样本，对企业任职董事长和总经理早期部队服役和军校学习经历与企业创新间的关系进行了探究。相较于已有研究，本文对企业创新表现从投入、产出和效率三个维度进行衡量，更加系统和全面。在此基础上，本文进一步考虑了高管从军经历对企业创新影响效应在不同产权属性企业以及市场竞争程度环境中的异质性，并对高管从军经历对企业创新产生影响的路径进行初步探讨。本文具体研究结论如下：
基于影响效应的研究发现，相较于无军事背景高管任职的企业，具有从军经历的高管所在企业具有更好的创新表现，即高管从军经历对企业创新投入强度、企业创新产出水平以及企业创新效率均具有显著正向影响。
针对高管从军经历与企业创新关系的异质性研究发现，在不同的产权属性、股权结构、行业市场竞争以及地区制度环境下，高管从军经历对企业创新表现的影响效应存在一定差异：相较于非国有企业，高管从军经历对企业创新产出水平和创新效率的促进作用在国有企业中更为更强；企业股权结构越集中，高管从军经历对企业创新投入强度的促进越强；企业所属行业市场竞争越激烈，高管从军经历对企业创新产出水平和企业创新效率的促进作用越强；企业所在地区制度环境越差，高管从军经历对企业创新产出水平和创新效率的促进作用越强。
参考文献（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