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日本对越南的政府开发援助的历程
日本对越南的政府开发援助起缘于战后日本对原南越政府的“战争赔偿”,此后随着日越双边关系的不断变化而经历了不同的阶段。本章将分为三部分来讨论日本对越南的政府开发援助历程。首先,第一节将介绍日本在战后确立“经济中心主义”外交战略,以政府开发援助作为开道先锋开启战后亚洲外交的过程。日本对越南的 ODA,正是在这一大背景下进行的。然后将以 1991 年为界将日本对越南的政府开发援助分为两个阶段,分别对其展开研究。选择 1991 年作为分界点,原因有三。
其一,1991 年 10 月巴黎和平协定签署后,日本逐步恢复自 1978 年越南入侵柬埔寨以来中断了 10 年的对越经贸和援助。
其二,1991 年 12 月,苏联解体标志着持续 40 多年、卷入全球大部分国家的冷战结束,国际环境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为了应对国际形势的改变,日本的对其全球战略和外交政策做出相应的调整。越南因为特殊的地缘而逐渐成为日本对东南亚地区援助的重点对象。
其三,1989 年,日本超越美国成为世界第一大 ODA 提供国。此后日本对 ODA 策略进行了重大调整,日本的政府开发援助体系更趋于系统化和战略化。
第一节政府开发援助——战后日本开展经济外交的有效手段
战后初期,作为战败国被美国以盟军的名义实施军事占领的日本不仅失去了对外实施军事外交的可能性,政治外交空间也受到了很大的局限。因此,对外开展经济外交,以经济的方式和手段获取经济利益并扩大政治影响,成为日本扬长避短的战略选择。经济外交遂成为战后日本外交最主要的内容和最擅长的领域,成为日本外交的主要支柱。对外援助是日本经济外交的重要组成部分,与贸易和投资一起组成日本“三位一体”的经济外交。“经济中心主义”的外交战略,决定了日本对外援助以“经济开发”作为基本特征。亚洲,特别是东南亚地区,由于特定的历史原因和地理位置成为日本战后开展经济外交的重点区域,以“经济开发”为特征的政府开发援助成为其开道先锋。
一、战后日本
以经济外交作为其外交支柱日本著名国际政治学者高坂正尧指出:战后日本外交的突出特点之一就是“经济中心主义”,无论是内政,还是对外政策的实施或是外交行为的目的,都以国家经济恢复和增长作为最主要的目标,都带有极为强烈的经济色彩和功利动因,可以说是一般性政治外交的经济化9。战后初期,日本确立经济外交作为外交支柱,既是受到客观条件限制的结果,也是日本自身发展的主观需要。
首先,从日本所处的国内外环境来看。一方面,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日本作为战败国被美国单独进行军事占领长达六年之久。美国盟军总司令部在日本进行了非军事化和民主化的改革,要求日本制定和平宪法,力求根除日本法西斯军国主义死灰复燃的可能性。战后《宪法》第九条的内容是:“日本国民……永远放弃以国权发动的战争、武力威胁或以行使武力作为解决国际争端的手段。”“不保持陆海空军及其他战争力量。不承认国家交战权。”在宪法体制的限定下,日本丧失了对外实施军事外交的可能性。另一方面,日本作为第二次世界大战中的主要侵略国,战败后受到国际社会的严厉限制,难以得到世界上大多数国家的认同与尊重。国际地位的卑微,决定了日本施展政治外交的空间相对狭小。
其次,战后国际格局演变成为美苏两国为首的东西方两大阵营的对峙。美国为了对抗苏联,努力把日本构筑成为其亚洲地区的“防波堤”。日本的外交政策不得不服从于美国的全球战略,开展独立自主外交的可能性受到限制。日本领导人决定主动依附于美国,利用美国的核保护和军事防御,在国际事务上维持“低姿态”,集中有限的资源开展经济外交。
最后,战后日本自身的情况决定其主观需要是实现国内经济的恢复与增长。长期的对外侵略和最终的惨败使得日本损失惨重,不仅因为丢掉了全部海外殖民地而丧失了经济掠夺的来源,国内经济也因为战时的军事供需而发展成畸形体制。战后的日本经济已然沦为“四等国”。为了尽快实现国内经济的恢复与发展,日本历届政府都以振兴和发展经济作为日本外交的核心。
1956 年末,日本加入联合国,这是日本重返国际社会最重要的一步。第二年,日本政府发布战后第一个外交蓝皮书,提出了战后日本外交的三原则,即“以联合国为中心”、“与自由主义各国协调”以及“坚持作为亚洲一员的立场”。同时提出了三项外交上的“当前重要课题”——与亚洲各国的睦邻友好、经济外交与调整对美关系。这是“经济外交”概念第一次明确出现在政府的正式外交文件中。
第二章开发援助的动机与成效
第一节开发援助的动机
二战结束以来,日本-越南两国关系的发展复杂而多变。从 20 世纪 50 年代初期向南越政府支付“战争赔偿”至今,日本提供给越南的 ODA 规模不断扩大,日越两国的联系随之不断扩展加深,日本对越南的重视程度也不断上升。总的来说,日本对越南的 ODA政策与日本外交政策的演变、国际形势的发展以及越南的发展状况紧密相关,但其 ODA政策最基本的出发点始终是实现日本的国家利益,包括有经济利益、政治利益和外交利益等。
一、谋取经济利益是促使日本向越南提供 ODA 的基本动机
战后坚持“经济中心主义”的日本一度被批评为“经济动物”,这种批评从侧面证明了日本战后“经济外交”所取得的显著成果。谋取经济利益、确保战后经济的复苏与发展是日本战后初期的首要任务,吉田茂首相指出“失去领土,也失去粮食、工业原料等资源的今天,日本只能扶植东南亚地区的开发,确保粮食及工业原料的供应,再加上把他们当作能够获利的市场”。得益于美国在冷战初期建立的国际“温室”,日本不需要耗费资源制定长期的安保战略,重视经济复苏与发展的“吉田主义”得到了切实地履行。日本学者船桥(Funabashi)认为“日本回避在国际事务中的政治参与,同时注重自二战结束以来的经济收益”,他认为日本在战后的前四十年里“所有的国家能源和资源都被专门用来为经济的重建和扩建服务,安全问题放在脑后”。因此,在美国学者杜纳德看来,战后初期“与其说日本是一个民族国家,不如说日本是一个‘贸易公司’。因为,在通常意义上来说日本是一个没有外交的国家”。日本政府官员也承认,“在 20 世纪 60 年代,日本的经济合作的主要动机是:促进其出口,并协助日本企业的海外投资……促进商业和产业利益是合作的主要目的。”
第二章 开发援助的动机与成效........................................ 34-49
第一节 开发援助的动机........................................ 34-42
第二节 开发援助的成效 ........................................42-48
本章小结........................................ 48-49
第三章开发援助中存在的问题........................................49-69
第一节开发援助体系中问题........................................ 49-55
第二节 日本 ODA 改革与日本对越南的 ODA........................................ 55-64
第三节开发援助的趋势展望........................................ 64-68
本章小结........................................ 68-69
结论
越南已经吸引了国际援助讨论的关注,因此,示范这种积极利用援助协调的有效且高效的援助方式能够使日本在全球援助趋势中展示出一种智力引导能力,也能将日本的发展援助理念传达给国际援助界。在这样的前提下,日本将需要解决“参与国际援助并向国际援助界传递日本理念”和“改进援助方式以提高其效力和效率”两大挑战。不得不提的是,日本引导了关于经济增长在发展中的作用的讨论。
鉴于经济基础设施建设和投资环境的改善以及工业化政策和贸易政策的融合对于推动经济增长至关重要,日本将积极谋取这些领域的主动权。作为亚洲第一个实现社会经济发展的国家,日本正在努力促进越南政府和其他捐助方的相互理解与合作,通过向其他捐助方强调尊重越南的主权和与越南政府对话重要性、以及帮助越南实现自主发展的必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