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媒体传播失范行为研究——以布尔迪厄的场域理论为研究视域

第一章自媒体场域的建构

第一节布尔迪厄的场域理论
在布尔迪厄众多的人文社会学理论中，“场域”（Field）是其学术思想中的重要概念之一，布尔迪厄的其它重要理论比如“再生产理论”、“惯习理论”，都是建立在“场域理论”基础上而进一步延伸出去的，因此，可以说“场域理论”不仅是布尔迪厄人文社会学的核心，也是基础。
场域理论诞生于上个世纪六十年代晚期，该理论的最初来源是布尔迪厄对韦伯有关宗教思想的研究，当然更多建立在布尔迪厄本人对艺术社会学的独特见解上。布尔迪厄在其所著的《实践与反思》一书中说:“从解析的角度入手，我们可以将在每一种地位间所拥有的关系认定为一个客观的大网，或者说是一种结构框架，这就是场域的定义。”他又进一步指出：“场域是一个层级分明的系统，场域内的各个行动者表现出鲜明的层级关系，分别处在特定的位置上，而行动者在场域中的位置是由资本的质量与数量的分布来决定的，而位置界定根据是位置本身在不同类型的权力（或资本）的分配结构中的实际与全在处境，以及它与其它位置之间的客观关系。”
实际上，场域是一个商品、服务、知识、信息和社会地位等能够生产、流通（传播）和再生产的空间，是行动者依据自身所拥有的资本进行相互竞争的场所。简而言之，场域就是行动者依据自身资本总量，进行资本竞争的场所，而资本竞争的结果则体现在场域的层级关系中。根据资本的不同作用，布尔迪厄将资本划分为经济资本、社会资本、文化资本和符号资本。
经济资本，与现实社会中的经济资产概念差不多，主要是由不同的生产要素（包括土地、工厂、劳动、货币等形式）、经济财产和各种收入以及不同形式的经济利益所组成。经济资本是其它类型资本的根源，其它类型的资本只有依据经济资本才能产生。
社会资本是指一个人或群体凭借拥有一个比较稳定、又在一定程度上制度化的相互交往、彼此熟悉的关系网络所积累的资源的总和，它反映了更为复杂的社会场域的结构和权力关系。社会资本特别强调“网络关系”在场域资本竞争中的重要性。在场域竞争中，一个场域行动者所拥有的社会资源和财富资本总量，决定了他在该场域所能影响和动员的社会联络网的大小，也就此划定了他在该场域内的影响力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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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自媒体场域的建构（以新浪微博为例）
现代社会，场域的分类和界限更加宽泛与驳杂，分类方式也更加细致。相较于现实社会中的经济场域、政治场域等，媒体场域显然是一个重要的资本争夺空间。媒体空间是隐含着力量关系的传播公共空间，不同的力量在其中以意义斗争的形式出现，进而展开资本争夺。本章拟以新浪微博为例，运用布尔迪厄的场域理论，建构起自媒体场域空间。
一、自媒体场域的行动者与位置关系
通过对新浪微博场域内的用户类型进行梳理和归类得知，其用户大致可以分为四类，即政府、新浪公司、新浪“大 V”和“草根”。
政府。我国政府虽然没有在新浪微博中注册一个叫作“中华人民共和国”的账号，但作为“一只看不见的手”，实际上政府无时无刻不在对微博场域内的一举一动进行监控和管理。与此同时，新浪微博场域中如新疆维吾尔族自治区党委书记“张春贤”，甘肃省卫生厅厅长“甘肃刘维忠”等政府部门公职人员微博账号的出现和存在，在一定程度上代表着政府。
新浪公司。指那些由新浪公司内部各部门开设的官方微博账号，如“新浪娱乐”、“新浪 NBA”、“新浪爱问医生”、“新浪财经”、“新浪视频”等。
新浪“大 V”。指那些在新浪微博中获得了个人认证，拥有相对较多“粉丝”数量，而且具有一定影响力的微博用户。明星、著名企业家、知名学者、记者等皆属于这一范畴。如“姚晨”、“veggieg”王菲，“刘翔 LX”等娱乐或体育明星；北京普思投资董事长、万达集团董事“王思聪”，创新工场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李开复”，阿里巴巴董事局主席“大自然保护协会-马云”等著名企业家；“梁文道”、“闾丘露薇”等著名主持人、记者等。除此之外，还有一些由于特殊原因被社会大众所熟知的“网络红人”，如炫富女神“郭美美 Baby”、木子美木老师“不加 V”等。
“草根”。即新浪微博注册用户，即我们常说的普通受众。这部分群体粉丝数量不多，发布微博的评论和转发量也较少。比如“潇洒的云云_”、“疯狂的蜜丝 Lian”、“路哈哈姊姊”等。刘建明在《媒介批评通论》中提到：“普通受众多为社会底层的公众。”由于普通受众不从事媒体相关工作、不具备专业媒与新闻知识、非学科精英与社会名人，所以，这一群体的媒介素养较低、权威和公信力也较低。
场 域 是 “ 在 各 种 位 置 之 间 存 在 的 客 观 关 系 网 络 ， 或 一 个 构 型（configuration）。正是这些位置的存在和它们强加于占据特殊位置的行动者或机构上的而决定因素之中，这些位置得到客观的界定。”也就是说，一个场域内的位置关系由行动者所掌握的资本总量决定。因此，由新浪微博场域内各行动者所掌握的资本作为衡量标准，场域内的位置关系如下图所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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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自媒体传播失范行为及其表现形式

自媒体场域传播的失范行为，已逐渐引起了社会与专家学者的广泛关注。在社会中，普通大众、网民，由于自身情绪容易受到影响和感染，因此他们对于自媒体传播失范行为的态度常常表现为两种较为极端的方式：一种是盲目追逐、参与到传播失范行为当中去；另一种则是将自己对于自媒体场域传播失范行为的不满和愤怒转化为指责和谩骂。本章拟对自媒体传播失范行为的表现形式作出系统描述。

第一节自媒体传播失范行为的内涵
“失范”一词在《现代汉语词典》中的解释为：“失去规范；违背规范。”[1]法国社会学家涂尔干最早对“失范”进行了阐释，他认为“失范”指个体与群体被剥夺或失去那些规范其预期及行为的、确定无疑而富有意义之规范时的状态。他认为失范“只是暂时的规则匮乏状态，社会习俗仍可以规定和协调新的社会功能及其相互关系”，同时指出失范的可能原因来自三个方面：一是集体意识严重削弱，人们看不到自身在社会中的位置和意义；二是强制的社会分工带来了不平等，缺乏公正的分工丧失了合法性，令人们丧失信心；三是需求不足带来效率低下，社会功能得不到满足，从而导致连锁反应，因此引起失范。在《自杀论》中涂尔干进一步指出，失范是“能够限制个体欲望的特殊规范类型的缺乏状态，是现代生活中日益突出的一个典型特征。”在许多意义上，这个概念经常被用于描述无能为力与茫然无知的社会经验。
在《社会结构与失范》中，罗伯特·默顿将涂尔干的失范观点应用于分析美国社会中，进一步推动了失范理论的发展。该理论认为，社会结构有两个最为重要的因素：“一是明确的文化目标，即为社会所有人规定的合法的奋斗目标；二是达到这些目标的社会认可的制度性手段。这两大因素相互作用，形成了潜在的社会失范状态。”默顿的基础假设是：“社会学意义上的失范状态被认为是由所处文化规定的目标与社会为实现这些目标所提供手段之间相脱离的一种表现。”
我们认为，自媒体场域传播失范行为是指基于自媒体场域，运用经济资本、社会资本和文化资本争夺符号资本的过程中，有违或偏离场域内基本规范和行为准则，在行为动机或结果上产生不良影响或破坏性的信息传播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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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自媒体传播失范行为的表现形式
一、为谋经济利益，话语出位博关注
使用新浪微博的人都熟悉“不加 V”这个名字，它的另一个更加广为人知的名字叫作“木子美”。木子美原名李丽，1978 出生，毕业于中山大学哲学系。大学毕业后，木子美曾在广州某小资读物中开设专栏，文章以分享个人性爱经历和体验为主，这本杂志只在一个类似于俱乐部式的小圈子里流传。2003 年 6 月 19日，李丽在博客中国上开设博客账户，取名木子美。她不断公开自己的性爱日记，引来了大量网友的关注，但却并未引起有关部门的注意。直到 2003 年 8 月，李丽又以木子美的名字出版了一本记录女主人公与广州某著名摇滚乐手之间一夜情故事的《遗情书》。正是这部以白描手法写作，充斥着大量性爱细节小说的问世，让木子美“一炮而红”。有的人大骂木子美生活不加节制、“伪先锋”、“烂小资”，但是骂声并没有阻止人们对这本书的“追捧”，反而是将它越炒越热，更多人则是一边骂一边买，木子美的走红甚至形成了“木子美现象”。
迫于巨大的舆论压力，木子美关闭了博客。“沉寂”了一段时间之后，接着又转战新浪微博，注册了“不加 V”这个账号。2012 年 6 月，木子美（“不加 V”）出版了自己的新书《男女内参》，并在新浪微博中发布了这样一条消息：“你们是不是真心爱我的？好吧，那买书去，同时要转发微博，废话少说。内部参考，请勿外传。豆瓣：http://t.cn/zWv3MZa 卓越：http://t.cn/zWPSBbZ 当当：http://t.cn/zWPSBby。”而在这之前，木子美口风很紧，从未透露过自己要出书的消息，这样做的好处有两点：第一，考虑到木子美无论在社会还是在学界，名声都不怎么好，如果前期大家听闻木子美要重新出书，一定会再次展开攻击和骂战，别说书的销量受到影响，甚至连能否顺利出版都是个疑问。第二，人们在购买商品的过程中常常有冲动消费的心理，网购更是如此，木子美缩短中间的考虑环节，激发网友的冲动消费，这一选择十分高明。
之后，木子美独创了“不加 V”网络签售，即购买了《男女内参》的“粉丝”，只需在自己的微博中发布购买此书的信息，并附上这本书的图片，然后@“不加V”，木子美就会转发这条微博，同时对这一微博进行“不加 V”式的经典评论。比如有网友晒单：“孕妇看这书会不会情绪波动太大？”同时附上一张书的图片，随后木子美回复道：“有些小三什么的，自己看着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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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自媒体传播失范行为的危害及成因分析 ........... 27
第一节自媒体传播失范行为的危害 ............... 27
一、色情营销，污染场域环境 .............. 27
第四章自媒体传播失范行为的应对策略 .................. 37
第一节建立健全法制体系 ................... 37
第二节做好场域“把关人” ........... 38

第三章自媒体传播失范行为的危害及成因分析

第一节自媒体传播失范行为的危害
一、色情营销，污染场域环境
“文化已从过去那种特定的‘文化圈层’中扩张出来，进入了人们的日常生活，成为消费品。”自媒体场域中，像木子美（不加“V”）这样的“情话”博主还有很多，“三俗女流氓”、“微博名妓”、“流氓燕”等皆属于一个盆子里的脏水。他们通过发布色情信息、淫秽图片等吸引眼球，依靠赚取关注度谋得经济利益。他们这种行为不仅污染视听，还有可能诱导其它犯罪行为。在“眼球经济”时代，能够吸引多少关注度就能赚取多大的经济利益，这使得社会中不辨是非、不分好坏、只为出名的不良风气甚嚣尘上，滋生出拜金主义、享乐主义、消费主义等不良价值观，对受众尤其是青少年的健康成长造成极其恶劣的影响。
据中国互联网信息中心 CNNIC 发布的第 35 次《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统计报告》显示：“截至 2004 年 12 月，我国网民以 10-39 岁年龄段为主要群体，比例合计达 78.1%，其中 20-29 岁年龄的网民占比最高，达 31.5%，而 10-19 岁的网民比率为 24.5%。”可见，青少年是我国互联网络的主要使用者。青少年时期是人生中生理和心理发展的特殊时期，他们很容易对色情内容产生好奇，又由于青少年大多拥有较多的上网时间，因此他们接触、沉迷到这些色情内容中的可能性极高。浏览、甚至参与色情内容的讨论，容易使得自控力较差的青少年群体产生性幻想、性冲动，甚至有可能诱发性犯罪。有专家指出，目前青少年的一系列不良性行为、色情犯罪行为等，大都是对网络中传播、教授内容的模仿。因此，色情信息、出位话语在互联网、自媒体中肆意流传，不仅污染了场域环境，更会对青少年网民身心健康造成严重危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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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论
新浪微博“大 V”在场域内扮演着意见领袖的角色，他们的一言一行更容易影响其它普通微博行动者，他们传递的信息也更容易被普通行动者转播，当他们参与到谣言的散布中时，所引起的影响力和后果波及面极广。作为微博场域意见领袖的“大 V”们，他们假借正义感、同情心、关注民生的名义肆意散布谣言的行为，就是为了利用自身的社会资本优势，以赢取更多关注度即符号资本。新浪微博场域中，正是由于新浪“大 V”话语权的垄断，才使得“草根”对新浪“大V”盲目相信、亦步亦趋，从而加剧了谣言的滋生和泛滥。
2013 年 4 月，人民论坛问卷调查中心发布了一份题为《微博江湖：话语权垄断之忧——基于 3250 位微博博主的调查分析》的报告，读了这则报告不少人才惊异地发现，原来号称“人人自由”、“人人平等”的自媒体场域，依然存在着与传统媒体中相似的境况——信息源掌握在少数人手中，他们可以影响受众思想进而控制受众行为，这些“少数人”就是新浪“大 V”。“在数万、数十万甚至上千万粉丝的关注下，大 V 群体常常能一语激起千层浪，一举一动影响粉丝的思考与行动。而大部分草根博主往往是“话落无声”、自说自话。”而从话语垄断程度来看，调查结果显示，“53.2%参与调查的微博主认为微博话语权垄断程度较高（其中 22.5%选择了“高”、30.7%选择了“较高”）；合计 93.8%参与调查的微博主关注了那些活跃的、知名的意见领袖；67.9%参与调查的微博主认为，在发生重大社会事件时，大 V（意见领袖）的微博对自己的影响力较大（其中 23.5%选择了“大”、44.4%选择了“较大”）。
参考文献（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