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战争与分断书写
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1950年爆发的朝鲜战争可以称之为史上最大的惨祸,暂且不论其造成的毁坏性以及战争创伤,处于和平时期这种心理创伤仍然是巨大的。由于意识形态不同造成的这场同族相残的战争给经历过这场战争的每个人留下了不同程度的哀怨和积郁。1953 年朝鲜半岛得以从战争的惨祸中逃脱,但这并不是终战,而是停战。韩国经历朝鲜战争已过半个世纪,已从战争的废墟中完全复原到无法找到任何战争痕迹的程度,表面上看来民族相残的伤痕已被治愈。但实则不然。战争与南北分断带来的离散家族问题与战争孤儿、流浪民、幸存者的痛苦仍在继续着,这让我们不得不关注“南北分断的现在时”。
文学不能对现实生活熟视无睹。作为人类心灵的守望者,在现实世界中做出应有的回应实乃作家之责任。朝鲜战争题材的文学创作,也自然而然成为战后韩国作家重要的表现领域之一。战争文学的创作者大多是这场刚刚结束的战争的亲历者,有着丰富的战争体验,并且对此有刻骨铭心的记忆。由于在战争的环境下,无法从容地进行文学创作,只有到了和平时期,这种创作欲望才有可能实现。于是随着战争的停止,战争与分断题材的文学创作有了很快的发展。以战争与南北分断题材进行创作的文学在韩国还被称为战争文学、战后文学、6.25 文学、离散文学、分断文学等。李在铣指出“现代小说的发生论之起源为朝鲜战争”,战争与南北分断是韩国现代文学中最具影响力的‘一大背景(Kontext)。文学与现实具有紧密的联系,文学反映现实这一特征决定作品终究要束缚于战争的伤痕中,因此现代小说应采取积极的态度来应对南北分断的现实2。
有不少作家在文学作品中探讨战争与南北分断问题,这场战争在文学创作中也表现出一定的流变。一般情况下,将以朝鲜战争为背景的小说划分为① 描写战争体验与创伤的小说;② 描写意识形态的小说,大致都是长篇巨作(例如,《广场》、《市场与战场》、《南和北》、《智异山》、《太白山脉》、《英雄时代》等),作为一个时代的地标,这些不仅是带给韩国巨大反响的小说,而且作为有深度、有分量的观念小说进一步拓宽了韩国小说的领域;③ 将幼年时代体验的战争记忆与痕迹,带着一定的时间、空间距离描绘的小说(代表作有尹兴吉的《雨季》、金源一的《庭院深深的房子》、吴贞姬的《幼年的院子》等),韩国称其为战争成长小说。此类小说还包括朴婉绪的描写为了生存在战场与后方出生入死的《那座山还在那里吗》等家族小说。 ④以战争结束数十年之后为时间背景,表现战争创伤仍在继续的小说(例如,文淳太的《纹身的土地》、金源一的《寻找幻灭》、柳在用的《昨天响起的枪声》、朴婉绪的《佛像前》与《世界上最重的假牙》等)。尽管时光流逝,战争并不是已过去的历史,其创伤仍未愈合,仍在进行中。 ⑤同样是以现在为背景,表现南北分断或离散问题的小说(代表作有崔允的《爸爸监视》、洪尚和的《妈妈的心》、李文烈的《与弟弟的相逢》、朴婉绪的《那年春天很温暖》、《再离散》等),从主题上可将其视为家庭相逢小说,以国外为背景描写离散家庭的小说等4。从广义来看,可以划分为意识形态方面的类型与非意识形态方面的类型,普遍称之为战后小说的 1950 年的小说全面展现了战争场面与战争体验,以及战争带来的直接弊端、战后不堪重负的社会状况。
第一节 战争创伤
一、对日常生活的毁灭
长篇小说《裸木》作为朴婉绪的处女作,共 17 章,时间为朝鲜战争爆发后的 1951 年到 1952 年冬天,地点为首尔,采用了第一人称叙事模式,通过一个女性主人公的视角描绘了当时的状况。虽然没有战争的场面,但是处处都能感受到战争这个巨大的漩涡中产生的种种灰暗和阴郁的氛围。《裸木》讲述的是在战争背景下,仍然忍着战争带来的伤痛逐步走向成熟的主人公“李炅”与“玉熙道”的故事。战争并不是简单的时代背景,而是贯穿于整部小说中支配着每个人物的性格与行动的重要因素。朴婉绪将战争引起的日常生活荒废化景象通过主人公李炅、其他人物妈妈、玉熙道等人物关系展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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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 战争创伤与亲人离散
一、战争的创伤与阴影
朴婉绪的《妈妈的木桩》三部曲的第一部(1980 年)与第二部(1981 年)是刊登在《文学思想》的连载小说,1991 年发表了第三部,主要讲述了从日本殖民地统治末期、朝鲜战争到妈妈抗病到死亡的过程。其中第二部讲述的是,已白发苍苍的的妈妈遭遇事故在接受手术的过程中无意识地想起死去的儿子的故事。第二部中,主要描写了妈妈的创伤与女儿的创伤相契合的内容,通过现在事件与过去回忆有机结合的方式,揭示了战争带给家族的创伤、分断的暴力性以及欲求克服分断的强烈意志。
小说中的“我”是五个孩子的妈妈,在“我”外出的时候妈妈伤到了腿骨须做手术。当晚麻药起作用后妈妈产生了幻觉,把自己的那只伤腿误以为是哥哥。战争带来的受害者心理通过妈妈的幻觉像噩梦般重新上演。
“他又来了,你们干嘛呢?还不快把哥哥藏起来,快!”
“妈妈,求求您不要这样。哥哥在哪儿呢,你让我们把他藏起来?”
“难道说你哥哥已经被他们抓走了?”
“妈妈,求求您了。”妈妈的手向四方扫去,当她的手触摸到满是绷带的腿时,她开始悄声说道:“我可怜的孩子啊,你在这儿呢。你别动,我替你挡着。”
妈妈那颤抖的手紧紧抱住腿,此时此刻,这只腿就是妈妈的儿子。妈妈用整个身体保护着那只腿,怒视着敌人。妈妈的敌人并非阴间使者。
“军官同志,军官先生,军官大人,我们家只有女人。”
麻醉苏醒后的妈妈抱着疼痛的腿重新回忆起哥哥死亡的那一天。妈妈之所以将疼痛的腿误认为是哥哥,是因为这种外在的创伤激发了内心创伤的疼痛。妈妈的呐喊是冲向带来儿子惨痛死亡的凶手的呐喊。“哥哥的死亡”在朴婉绪的作品中反复出现,而在这部作品中“哥哥的死亡”代表战争的残酷暴力在妈妈的无意识中残留成的不可治愈的伤痛。这种伤痛作为女儿“我”也是有同感的。
岁月流逝,妈妈像佛像那样慈祥美丽的容颜渐渐老去,但是心中怨恨与深刻的痛苦记忆仍然挥之不去。妈妈让我发现了自己的内心,“我”开始真心理解妈妈的创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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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城市化书写
韩国在战后经济恢复阶段一直处于贫困的恶性循环状态。韩国经济经过长达 15 年的恶性循环之后,20 世纪 70 年代迎来了韩国产业化发展最为活跃的时期,实现了经济的高速发展。20 世纪 70 年代由国家主导的经济开发 5 年计划,韩国开始走向城市化道路,取得了辉煌的成就。但是也表现出种种弊端,加之维新独裁体制(1961- 1979 年)的不断强化,造成各种社会矛盾与对立、不合理现象、社会上的不正之风、非均衡发展与腐化堕落、城市工人阶层对经济发展与恶劣生活环境下的反抗、农村地区的疏离与地区间的差距、产业设施的扩大与环境污染问题等一系列新的社会问题,这必然导致了人与人的异化、人与社会关系的冲突。
20 世纪 70 年代的韩国小说从社会现实认识出发,揭露不合理的条件下衍生出的一系列问题,不断探索与追求人与社会、人与人之间的和谐互动的文化精神。因此说,此时期的小说跨越了单一的文学纬度,赋予了涵盖整个社会的生命力1,为生活在城市化社会的现代人提示了一种新的价值观、世界观2。20世纪 70 年代韩国涌现出一批优秀的小说家及作品,其价值甚为推重。
朴婉绪以她特有的语言与严厉的批判、卓越的现实感真实地描写了韩国城市化的现实社会中出现的种种矛盾与弊端。朴婉绪表现产业化社会的小说,主要是通过描绘实利主义和个人主义价值观来体现的。朴婉绪正是通过对现实社会敏锐的洞悉,真实地将现实反映到作品当中。比起工人、农民等弱势群体,她更加关注那些生活裕如的中产阶层,她将创作的重点放在讽刺、批判这些中产阶层的虚张声势与虚伪意识上。之所以把中产阶层作为创作的对象,是因为作家本身就是一个中产阶层的家庭主妇,作为中产阶层的一份子,她对中产阶层表现出了与众不同的关心与热爱,通过小说创作警示中产阶层的崩溃将导致整个社会的崩溃。对于生活在以实利主义为中心的现代城市的中产阶层投以严厉的批评与嘲笑,要求他们精神层面上的深刻反省。朴婉绪小说的最大核心内容就在于批判现代人的俗不可耐的劣根性,通过刻画出挣扎与迷失在世俗欲望中的典型人物形象,反映了作家的现实批判意识。这种社会氛围通过文学作品反映出来,特别是对处于崩溃边缘的中产阶层的日常生活的表现,更为清晰地表现了现实的深刻性与严重性。
朴婉绪在批判产业化-城市化的过程中,采用了和描写朝鲜战争相似的创作方式。主要采用第一人称的视角,自传式体验的叙述方式。对于产业化-城市化的批判意识,以远景的方式将日常生活中的家族表现得淋漓尽致。对于作家对产业化-城市化的批判意识可以从对日常生活的否定意识、阶层间的矛盾、人与人关系的疏离进行梳理。她的小说不仅如实地反映了 20 世纪 70 年代步入产业化进程以来韩国社会的真实面貌,同时为消除存在的问题指明了方向。文学的社会功能就在于,通过作品反映当代社会的面貌,使读者认识到社会的负面影响与积极影响,引导社会向更为积极的一面发展。从这个角度上讲,朴婉绪批判产业化社会的小说在现代社会具有重要的作用。
第一节 中产阶层的物欲与虚伪
中产阶层(middle class)是社会的一个阶层,在现代社会中,指拥有一定程度的经济独立,例如有安定、较高酬薪的工作,对社会的发展和稳定起很大作用的阶层。马克思主义将这一阶层称为“小资产阶层”。中产阶层有时也被戏称为“夹心阶层”,意即他们夹在社会中层,既不如上流社会人士般享有巨大财富,又不像低收入人群能享受相对大的社会福利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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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 市民阶层的哀怨
朴婉绪小说的特点之一便是通过真实的现实来揭露容易被人忽视的日常生活。70 年代经济增长时期,有诸多问题显现出来,特别是来自市民阶层的哀怨,这成为朴婉绪小说的一个重要题材。朴婉绪眼中市民阶层的哀怨可分为来自贫富差距带来的哀怨、贫穷带来的哀怨、遭受权力集团欺压的哀怨。
一、来自贫富差距的哀怨
在《周末农场》与《被偷的贫穷》中表现出了贫富差距带来的现实问题。
《周末农场》批判了中产阶层中有钱的家庭主妇们所具有的不健全的消费意识与虚伪意识。这个作品用第三人称叙述,从中产阶层华淑的视角转移到农村男子万得的视角,这种视角的转换明显对比出中产阶层的虚荣心以及社会底层人民的苦难生活。华淑是在“传她邻居的八卦消息与追求安逸中度日如年”的中产阶层中年女性,她华丽的外表说明物质生活上的富裕。朴婉绪在这部作品中刻画了充满虚荣心的中产阶层女性,揭露了在经济增长的带动下生活富裕所带来的虚荣心。这种虚荣心来自一个处境不如自己的穷诗人为了培养子女的道德情操购买了一个小小的农场,由此产生的嫉妒心也迫使华淑购买周末农场以显示自己的经济实力。
“咱们投资建一个周末农场怎么样?你们不知道啊,现在非常流行玩儿农活。就算是近三千坪,咱们六个人平摊了每个人也就不到 500 坪呗。投资金额也不多,也就是 25 万元的小钱,在那里再投资点钱建个小窝棚之类的,那该有多棒。夏天带着孩子们去农场玩,既能玩儿农活,还能戏水什么的……”
周末农场加上小别墅!谁都想享受一下这种成为布尔乔亚(bourgeoisie,资产阶层)的感受,这种无牵无挂、逍遥自在的生活近乎于古人身心达到极致的神仙般的生活,真可谓是凡人自成仙。
六个女人聚在一起对“不知是诗人还是小说家的那个穷汉”能买下农场而感到愤慨。听说经济实力不如自己的穷汉竟然为了孩子们的情操教育购买了周末农场,她们也决定购买周末农场。为了那个“25 万元的小钱”就可以买到的农场,她们决定周末去考察顺便郊游了。具有炫耀效应的郊游准备特别离谱,郊游的准备过程可以说达到了虚荣的极致。
郊游的准备非常有看头。晓顺的丈夫经常去海外,她将家里的所有进口登山用具总动员起来忙着准备郊游野餐;兰珠家的孩子吃饭挑剔,按她的话说就是饮食习惯非常贵族化,桃子、香瓜都是应季水果她不买,偏偏买那些香蕉、美国产罐装果汁、美国产巧克力;贤静家用的都是高档厨房用具,她忙于准备保温瓶、咖啡壶、成套的沙拉用具,洋杂货商那里买来一直以来没有用上的碗柜也总动员起来;具有华丽外表的摩登女圣姬忙着去明洞给自己和孩子置办衣服,买衣服的钱都够她买 100 坪的土地了。如同面临展会的艺术家一样,如同为迎接明日的战斗砺刃的战士一样,她们为郊游做着极其血腥而又极其热情的准备。这种准备,除了当事人,常人都无法理解,可谓不正常到发狂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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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老年叙事..............................................101
第一节 老年人的孤独与异化..........................................104
第二节 老年人的“性”与再婚......................................118
第三节 疾病、临终、死亡.........................................125
第四节 追求和谐之美.............................................132
第四章 女性书写
第一节 女性身份认同的确立
1. 女性身份认同的本质
所谓身份认同是对我是谁,我应该做什么,我应该怎样做等问题作出判断的集合。身份认同探索“我是谁,我在这个世界上能做什么”等问题的答案,是包含对自身能力、地位和角色的自觉和概念的综合的自我形象。本文研究的女性人物自我探索,寻求这些问题的答案,最终认识自我,清醒地认识到制度封建的社会强加给女性的束缚的不当性。本论文检视女性人物意识成长的过程,进一步具体化身份认同理论。
身份认同在社会的发展演变中形成,是经历妥协和调节的嬗变过程。身份认同是与社会相关并具有历史性的概念,形成于复杂的社会关系中。
个人接触的社会关系是多样的:学校、家庭、职场、宗教、团体、区域、国家和世界体系等,当然包括男女间的性。身份认同在社会关系中形成,社会关系便是形成身份认同最重要的可变因素之一。根据性别,人被分为男性和女性,这就形成了男性角色和女性角色这样的二分的性角色体系和二分的象征秩序、文化定式。这样一来,人的社会属性也分为两种,各自形成了不同的身份认同。这种二分法形成了以男性为中心的严格的家族秩序、社会关系、权利体系和价值体系等,各种团体也都保持男性的权威地位。在以男性为中心的社会里,女性受到压制,是被边缘化了的存在,具有相应的社会属性,也就形成了相应的身份认同和自我认同,而男性作为男性中心社会的主体存在,将身份认同内化。
身份认同(identity)与自我(self)的意义类似,是文化批评和文学批评的核心概念。自我(self)作为内在的精神现象,是自律的、独立的。弗洛伊德说自我按“现实原则”行动1。自我在意他人对自己的评价,在环境的约束下行为。这个观点源于康德的纯粹理性批判。康德认为我们不能认识到事物的真性,事物被我们的理解力加工成经验,这些经验通过某种制约原则得以构造1。
米歇尔·福柯运用自我的谱系学从政治和个人伦理的层面意图确立与生活态度相关的“实践哲学”。福柯的自我谱系学以认为身份认同是不固定的,它可以破碎为多样的主体地位为依据,但又与后现代主义的分断的主体不同。(当下与主体相关的主体、主体性、个人、个人主体、主体地位等概念被混用,依据近来的研究每个概念的解释如下:主体(the subject)通常在马克思主义里指历史上特定的“主体”,后结构主义中意指统和。主体性(subjectivity)是比主体更具叙述性的用语,是个人谈及自身体验的私有意义、内容和脉络的多样性的时候使用的概念。主体性包括私人经验意识的/无意识的层面及意识的效果和无意识的效果,由于情绪和感情域也包含在内,所以与传统的马克思主义使用的“意识”的狭义概念多少有些距离,这是个广义的概念。个人(theinpidual)是社会学用语,按照莱蒙德维尔姆兹的说法,这里的“个人”与封建时期的个人形成对照,是强调近代的个人存在时使用的概念。个人主体(theinpidual subject)这个概念作为不是十分恰当的混种语,见于拉康的发话主体、去中心化的主体概念。这里所谓的发话主体是完全处于文化的“象征”秩序中的主体言及自己欲望时使用的主体概念,在说明处于父权制文化中心的“缺乏”的涵义时使用。所谓“去中心化”的主体是针对“统合的”主体而言的,是与之相对的概念。主体地位(subject position)是源于雅克·德里达的用语,是反对某种存在论的统合和确定性为前提的一种概念2。而女权主义之所以对后现代主义感兴趣在于其欲解体韩国社会的二分法取向。也就是说,女权主义欲解体把男性和女性规定为能动与被动、活跃与安静、强势与弱势、男优与女劣等偏见。
女权主义对男性属性和女性属性的二分法和类似的分化固定下来的社会权利提出重大疑问。女权主义提出近代制度和诸多社会因素有多么地性别歧视,多么地巩固了男性对女性的社会权利。马丁·海德格尔说美学不是在对存在者的传统解释的支配下观察艺术作品的方式,而要清楚地认识到美学只有通过“思索存在者的存在”,才能更接近作品的作品属性、工具的工具属性和事物的事物属性。这即是倡导男性属性和女性属性的本质属性,而不是用二分法将其分解。
女权主义一方面解剖父权制社会中形成的性别认同,一方面使女性自我省察式地探讨自我身份认同。也就是说,女权主义使女性反问自己“我是谁”、“我想成为什么”。这个问题对已经在性别不平等的社会结构中被社会化的女性的性别认同提出挑战。父权制的性别认同是把女性作为母亲、妻子和为其他家族成员牺牲的身份认同,它阻碍了女性个人独立的、主体的自我身份认同的形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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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 语
朴婉绪在韩国当代小说史上,是一个影响深远、独具风貌的女作家。她的小说引起人们持久不衰的关注,要对其四十多年的创作进行整体性的评论相当不易,给批评界对她的整体研究构成了某种挑战。纵观朴婉绪四十多年小说创作历程,其创作能够驾驭多种题材并对此作者表示出持续不断的关注,成为贯穿其整体小说创作的一大线索。本论文在把朴婉绪小说根据小说创作年代或题材进行了归类,即,战争与分断体验、产业化书写、老年叙事、女性书写,在此基础上对其小说进行了细致的分析与探究。
朴婉绪的文学世界中战争体验与分断书写是一大支杆。从处女作《裸木》到《饥渴的季节》、《那年秋天的三天》、《妈妈的木桩 2》、《那年冬天很温暖》、《那么多的酸模都让谁吃了》、《那座山还在那里吗》等,朴婉绪在重复叙述着自身的战争体验。朴婉绪在她 40 多年的写作创作中,作为具有代表性的分断作家,领引着分断小说史的发展,对分断小说史的影响力巨大。就一个主题能够坚持不懈地、深刻地进行创作,实属难得。可想而知,战争体验给她的创伤之巨大,对于分断的写作是带着明确的使命感完成的。朴婉绪在描写战争与分断的悲剧性过程中,不断地扩充着小说世界。朴婉绪对战争文学的观念初期作品有着二元对立的模式,即,带给她创伤的、夺去她哥哥生命的这场战争看作是一个黑白分明、正邪对立的两极分化体,这种“二元对立”的艺术模式支配了她的文学创作,具体表现在艺术创作中。但到了中期和后期,朴婉绪从战争中体验到了生命力的毁灭、战争的惨烈以及蕴含其中的悲剧美学意义,作品中的主人公确立主体性,毅然站起来成为生活的主人。作家以直接体验的战争惨状为基础,以只有体验的人才会完成的卓越的描写与真实性,揭发了战争的暴力性与意识形态间的矛盾等问题。而且避开战争的宏大叙事描写,通过日常空间经历的战争,真实地展现了民众的痛苦与生活之重负。她用女性作家特有的细致描写了在战争的漩涡中为了生存的女性的生存竞争与痛苦。从朴婉绪的分断小说中能够间接地感受其中的创伤,让我们迫切地感受到克服分断的必要性。朴婉绪的战争体验通过记忆再现在小说中。避开战后小说所展现的那种过度的受害者心理与感情,保持一定的距离能够客观地描述战争创伤。作为一个女性作家,描述了男性不在的情况下在现实中经历的战争,这是朴婉绪作品的一大特征。作品主要采用第一人称、第三人称的女性视角娓娓道来,无论是作家的叙述,景物的描写,还是人物的对话,都给人一种朴素自然的感觉。因此可以说,朴婉绪的分断文学从文学史、社会学的角度来看其意义巨大。在战争已经结束后的当今,作家仍然反思战争,反思人类的行为,从中感受战争对整个人类带来的巨大灾难,对人们心理的巨大伤害,即从人性的角度发掘战争造成的人与人之间的冷酷和仇恨,同族相残的惨酷现实等等。因此说,朴婉绪带着历史责任感真正从人类意识出发,通过其战争主题的小说呼吁世界的和解与和平,关注人类的未来前途。阅读朴婉绪的战争文学作品,能够促使人去思考战争中的人性,感受在经历生死之劫之后,人的思想观念的转变。在“对于我来说小说是什么”的一文中,朴婉绪道出写作就是为了“证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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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文献(略)
关于韩国的小说分析——以朴婉绪的小说为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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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文学论文,韩国女性作家,朴婉绪小说,战争与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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