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绪 论
1.1研究背景及意义
1.1.1 研究背景
自加入 WTO 以来，中国贸易潜力不断释放，实现了长期的外贸高速增长，对外贸易已成为中国经济发展的重要驱动力量[1]。然而，在经济全球化的进程中，各国之间的联动效应逐步增强，对外贸易风险不断增加[2]。
稀土广泛应用于智能制造、航天航空和国防等领域，已被美国、欧盟和日本等列为战略性矿产资源。在新一轮技术变革和产业升级中，稀土的战略价值受到全球的共同关注[3,4]。20 世纪 90 年代初期，中国因稀土资源优势和鼓励出口政策，迅速成为全球稀土出口大国，并逐渐占领了全球 90%以上的市场供应[5]。但随着稀土消费需求增加以及稀土资源耗竭，中国对稀土进口的需求迅速增长；2018 年，中国成为全球稀土进口第一大国。中国稀土贸易已深度融入全球价值链，稀土贸易网络愈加复杂。
中国虽是国际稀土贸易的核心大国，但长期以来，不计环境成本形成的贸易垄断地位却造成市场势力较弱、国际话语权缺乏的局面。同时，中国出口的稀土产品以低端为主，高端技术水平不高，国际竞争力整体较弱，给我国稀土资源安全和经济平稳增长带来了严重的负面影响[6-8]。近年来，中国频遭贸易摩擦且贸易诉讼败诉，暴露出中国在稀土出口方面政策工具选择的一系列问题；世界稀土消费大国一直致力于降低对中国稀土资源依赖，企图打造一个具有“排他性”的稀土贸易市场，挤压中国稀土上游原材料和功能材料市场[9]，给中国稀土贸易带来了严峻挑战。
中国稀土贸易对国家安全和社会经济发展起着重要作用，研究稀土贸易安全影响因素，对促进稀土贸易安全管理和产业发展具有重要意义。
1.1.2研究意义
贸易安全与国防安全、经济安全和政治安全紧密相关。虽然国内外学者对贸易安全进行了大量研究，但对矿产资源的贸易安全较为鲜见，该领域存在许多深入研究的空间。因此，基于中国稀土贸易的现实情况，研究中国稀土贸易安全影响因素具有重要的理论和实际意义。
（1）理论意义
首先，运用复杂网络理论，构建中国稀土贸易网络模型，对中国稀土贸易网络的动态演化趋势进行分析，阐释了中国稀土贸易网络的形成机制，拓宽了国际分工地位理论和复杂网络方法的应用范围。其次，通过对中国稀土贸易安全研究，界定中国稀土贸易安全内涵，探讨稀土贸易安全的影响因素，对构建中国稀土贸易安全的分析框架、丰富贸易安全理论以及战略性矿产资源的安全管理具有重要意义。
（2）实际意义
通过中国稀土贸易网络格局分析，能够较为准确地把握中国稀土贸易网络特征、结构属性和内部关联，为中国稀土贸易网络战略布局、政策制定以及稀土产业结构升级提供有益启示；另外，探讨中国稀土贸易安全影响因素，不仅有利于识别诱发中国稀土贸易不安全的因素，为中国稀土贸易安全提供预警指标；还对稀土的贸易安全管理和产业发展具有重要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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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研究范围界定
从已有文献研究来看，稀土贸易的研究成果非常丰富，但稀土贸易尚未有统一的界定。稀土产业分为上游资源、中游初级加工、下游应用型三个层次；稀土贸易产品一般分为两大类，一类是处于低端的稀土冶炼分离产品；另一类是处于高端的稀土功能材料产品。中国是一个稀土出口大国，稀土产品众多，由于低端稀土产品的比重较大，对中国稀土贸易的研究较多的集中于低端产品，仅少量学者对中国高端稀土贸易进行研究，从整个稀土贸易产品进行分析的研究较少。因此本文从出口视角出发，结合低端和高端稀土贸易，对中国稀土贸易安全影响因素进行研究。
本文以稀土贸易安全作为研究的切入点，在阐述贸易安全、稀土贸易和稀土安全研究进展的基础上，对中国稀土贸易安全内涵及其影响因素进行探究，分别建立了中国稀土贸易网络模型和贸易安全影响因素 PLS-SEM 模型，采用 2005-2018 年中国稀土贸易数据进行实证研究，最后提出相应的政策建议。全文共分为以下六个章节：
第一章：绪论。首先介绍论文来源、研究背景和研究意义；界定研究范围，同时阐述研究内容与方法，最后给出了研究思路。
第二章：文献综述和理论分析。系统梳理了贸易安全、稀土贸易和稀土安全相关理论和文献研究进展，探究了中国稀土贸易安全定义；根据贸易自由化、竞争力优势、交易成本和复杂网络等理论，结合稀土贸易发展现状和文献研究，阐明了中国稀土贸易安全影响因素的理论基础。
第三章：中国稀土贸易格局分析。对中国稀土贸易现状进行分析，结合复杂网络理论，构建了中国稀土贸易网络，阐释了中国稀土贸易网络的动态演化趋势，为稀土贸易网络战略布局提供启示。
第四章：中国稀土贸易安全影响因素模型。基于理论分析，提出中国稀土贸易安全影响因素的研究假设，运用结构方程模型，构建了包含贸易安全、贸易潜力、贸易自由化、贸易便利化和贸易网络 5 个潜变量的中国稀土贸易安全影响因素 PLS-SEM 模型。
第五章：中国稀土贸易安全影响因素实证分析。基于构建的中国稀土贸易安全影响因素 PLS-SEM 模型，通过实证分析，找出各影响因素对中国稀土贸易安全的影响路径；根据研究结果，对提出的研究假设和影响效应进行分析。
第六章：结论与政策建议。总结主要研究结论，针对中国稀土贸易网络格局和贸易安全影响因素结论，提出针对性政策建议；在阐述研究的主要创新之处的基础上，提出相关研究展望。
图 1.1 研究思路及技术路线图
第二章 文献综述与理论分析
2.1 文献综述
2.1.1 贸易安全研究进展
（1）贸易安全概念界定
贸易安全的思想最早可以追溯到 16 世纪的殖民时期，这一时期的贸易安全主要是贸易自主权的争夺；工业革命后，提高对外贸易利益成为维护本国贸易安全的重点[10]。随着经济全球化的推进，贸易安全的内涵不断拓展。James 和 Douglas（1997）通过分析盗窃、勒索和政治腐败等行为对自由贸易的影响，提出了贸易安全内涵是基于贸易行为的安全[11]。Georges 和 Marcel（2012）、Garfinkel 等（2015）、Sousa 等（2018）将国际冲突和恐怖主义因素考虑在内，提出一国的贸易安全是贸易外部的环境安全[12-14]。
国内学者对贸易安全的表述并没有统一的界定，但有两种主流的观点：一类观点认为贸易安全是指一国对外贸易具备抵御风险并维持自身健康发展的能力（夏兴园，2001；汪素芹，2005；何传添，2009）[15-17]；另一类观点认为贸易安全是指一国对外贸易不受国内外环境影响，依旧保持稳定和持续发展的状态（吴英娜，2008；张锦恺，2016）[18,19]。也有学者从宏微观视角对贸易安全进行界定，如匡增杰和孙浩（2016）认为从宏观上看，贸易安全的核心是贸易效益和竞争力；从中观层面来看，贸易安全主要包括商品结构安全和贸易地理结构安全；从微观层面来看，贸易安全主要是企业供应链方面的安全[20]。
国际贸易由进口和出口贸易组成，因此，贸易安全可分为进口安全和出口安全。进口安全主要从进口成本和获取资源角度进行界定，如李泽红等（2018）基于能源视角，将贸易安全定义为以合理的价格获取高质量的能源供应，以促进经济、社会和生态可持续发展[21]；范秋芳（2020）认为进口安全是以合理的进口成本获取稳定的、足量的资源[22]。出口安全的核心是提高贸易竞争力和贸易效益，如项义军和尤涛（2005）指出，在国际竞争中维护本国的经济发展和人民生活水平的能力称为贸易安全[23]；Sagen 和Tsygankova（2008）认为保护贸易效益即维护了出口安全[24]。朱玉荣（2013）指出，贸易安全由参与国际贸易、提升贸易竞争力和产业技术水平三部分组成[25]；姚磊（2016）提出贸易安全的三个基本要素是经济发展、国际竞争力和风险管控能力[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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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稀土贸易安全理论分析
2.2.1 贸易自由化理论
贸易自由化理论起源于亚当•斯密的绝对成本论，主要思想是反对重商主义者对贸易的干预行为，提议国家间应根据绝对优势原则进行分工和贸易。大卫•李嘉图提出的比较优势理论和赫克歇尔-俄林的要素禀赋论分别将比较优势和要素禀赋加入到国际分工中，进一步丰富了自由贸易理论。从理论上看，贸易自由化可以有效发挥一国的贸易优势，参与国际市场，实现规模经济，提高贸易福利；同时，贸易自由化扩大国内市场竞争程度，有助于提升本国的技术水平，推动国内产业结构升级，提高贸易竞争力。
在实际中，国际贸易市场具有不完全竞争性，实行自由贸易的国家面临以下几种风险：（1）福利损失。在世界市场中，通常是具有比较优势的产品和部门进行参与；同时，带来的贸易收益推动国内生产要素转移，而原来比较劣势产业部门的要素价值逐渐贬值，并处于向比较优势部门缓慢转移或长期停滞状态，从而产生要素配置成本，形成本国的社会福利损失。（2）贸易条件恶化。对于发展中国家来说，在贸易自由化的国际市场中，其主要出口附加值低的劳动密集型产品和资源型产品，进口高附加值的技术和资本密集型产品，造成贸易条件不断恶化。（3）贸易依存关系增强。随着自由贸易的不断深入，国家间的贸易依赖性逐渐增强。当世界经济波动或其他国家发生经济危机时，容易传导至国内，威胁本国经济安全[169]。同时，一国贸易政策的实施受国际贸易的影响，导致贸易摩擦增加，使本国的贸易政策有效性受到限制。
2.2.2 竞争力优势理论
20 世纪 80 年代，迈克尔•波特最早提出竞争力优势理论[170]。该理论认为，决定一国产业竞争力的因素主要有四个：要素条件，需求情况，相关与支持产业，企业结构、战略与竞争，而机遇和政府的作用对本国的竞争优势也具有辅助作用。从上下游产业来看，竞争力优势理论认为：相关产业的整体发展对上下游产业的创新和发展起到激励作用。若上游产业具备竞争优势，也对其中下游的相关产业造成影响。但前提是中下游的企业能够快速反应，提高生产效率，进而增强其竞争优势。若下游产业未能充分运用产业的能力，即便上游产业具有较大竞争优势，依旧难以提高整个产业的竞争力[1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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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中国稀土贸易格局分析.....................................19
3.1 中国稀土贸易现状...................................................19
3.1.1 中国稀土供应能力............................................... 19
3.1.2 中国稀土出口贸易现状.......................................... 19
第四章 中国稀土贸易安全影响因素模型............................. 28
4.1 研究假设.............................................. 28
4.1.1 贸易潜力因素...........................................28
4.1.2 贸易自由化因素...............................28
第五章 中国稀土贸易安全影响因素实证分析..........................................34
5.1 数据来源与处理............................................34
5.2 PLS-SEM 模型检验.................................. 34
5.3 影响效应分析...........................................39
第五章 中国稀土贸易安全影响因素实证分析
5.1 数据来源与处理
本文以 2005 年中国取消出口退税为研究起点，即采用 2005-2018 年的统计数据进行研究。其中稀土进出口数据来自联合国商品贸易统计数据库（UN Comtrade）和中国海关总署统计数据库，稀土行业相关数据来源于《国家统计年鉴（2006-2019 年）》和《稀土信息》，稀土专利数据来自国家知识产权局，贸易便利化指标中的口岸效率、规制环境和电子商务评价指标数据来自世界经济论坛中的《全球竞争力报告》，贸易网络数据根据 3.2 节计算得到。个别年份缺失数据采用线性插值法补充。
为消除指标数据的量纲差异，对收集的数据进行标准化；结合 SmartPLS 软件构建PLS-SEM 模型并进行分析。为验证结构方程模型结果的准确性，需要对模型中的参数、结构模型、测量模型和模型拟合效度检验，常用的检验方法主要包括：信度检验、效度检验、模型拟合效度检验和路径效度检验。
（1）信度检验
信度检验是对数据的可靠性进行检测，以判断收集数据的可信程度。信度检验主要包括内部一致性和合成信度检验，分别采用 Cronbach’s Alpha 和 CR 作为衡量指标。信度检验判别原则见表 5.1 所示。
表 5.1 信度检验判断准则
第六章 结论与政策建议
6.1 主要结论
本文围绕中国稀土贸易安全影响因素这一问题，对相关文献、理论基础和贸易现状分析的基础上，构建了中国稀土贸易网络模型和贸易安全影响因素 PLS-SEM 模型，并利用 2005-2018 年中国稀土贸易数据进行实证分析，主要研究结论如下：
（1）梳理了贸易安全、稀土贸易和稀土安全相关文献和理论基础，发现在贸易安全研究方面：从需求的视角，对粮食和能源方面的贸易安全研究较多，从供应的视角对矿产资源方面的研究较少；从影响因素来看，贸易安全多采用传统的因素进行单独分析，综合空间效应和贸易成本对贸易安全的影响较少；从量化方面来看，以单一视角、静态分析和主观性研究较多，从整体视角、动态分析和客观性研究的较少。在稀土贸易网络方面，多从产业链的单个视角分析，较少从稀土整个产业视角展开研究。在稀土安全研究方面，对供应安全、资源安全和产业安全研究较多，对贸易安全的研究尚显不足。
（2）在中国稀土贸易现状分析基础上，运用复杂网络理论，构建了中国稀土贸易网络模型，定量刻画了中国稀土贸易格局的特征。结果表明：2005-2018 年，中国稀土供应的主导地位逐渐下降，资源创汇能力下降；稀土贸易网络规模迅速扩张，中国对稀土贸易网络各国的影响逐渐增强，对外贸易复杂程度不断加深；进口较出口节点增长较慢，中国稀土进口来源相对集聚；稀土贸易网络传输效率提高；中国稀土贸易处于国际分工中的产业链中低端，美国、日本、韩国和德国等成为中国稀土高端产业链补给市场，缅甸、马来西亚、菲律宾和泰国等成为中国稀土低端产业链补给市场；同时，稀土出口市场格局逐渐优化，进口市场存在较大风险，亚洲地区长期稳居中国稀土贸易市场的中心地位。
（3）在稀土贸易安全影响因素模型研究中，一方面基于理论分析，对中国稀土贸易安全影响因素进行识别。研究发现：贸易潜力、贸易自由化、贸易便利化和贸易网络四个外生性因素以及贸易安全（包含价格贸易条件和贸易竞争力）内生性因素组成了中国稀土贸易安全有机整体，且各因素之间相互协调、相互联系、共同影响和决定中国稀土贸易安全。另一方面，构建了包含贸易安全、贸易潜力、贸易便利化、贸易自由化和贸易网络五个潜变量的中国稀土贸易安全影响因素 PLS-SEM 模型并进行实证分析，进一步论证了影响因素选取的合理性。
参考文献（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