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专业主义视角下新媒体从业者职业角色研究

第一章 新媒体语境中新闻专业主义的变化

第一节 新闻专业主义理念的发展与演变
一、中西方新闻专业主义理念的形成
新闻专业主义诞生于 19 世纪 70 年代的美国，科学技术和商业经济的发展为美国商业报刊的发展奠定了基础。这一时期，报刊摆脱了政党的束缚，商业报刊发展迅速，报刊也走向独立。报刊业取得独立后，坚持客观独立的立场，以新闻报道为中心。记者开始成为一种独立的社会职业，社会地位提高。然而好景不长，在 19 世纪 80 年代时，美国新闻界掀起了“黄色新闻”的浪潮，各种关于性、犯罪、暴力的新闻占据了报纸的大量版面。很快这一现象遭到有责任的社会各界抵制。1896 年，奥克斯接手《纽约时报》，提出“高尚的新闻政策”、“独立公正的评论”和“正确详尽的新闻材料”三大目标，以对抗黄色新闻浪潮。他在办报宣言中提出：“公正地报道新闻，不畏惧或不偏私，不卷入任何政党、派别和利益之中。”这是新闻专业主义精神在新闻界中的最早体现。随后，美国报业又掀起了以揭露企业和政府腐败行为为主的“扒粪运动”。这一运动使得独立性和维护公共服务性功能在报刊发展中凸显。到 20 世纪初时，新闻客观性逐渐成为报刊发展共同遵守的准则，为新闻专业主义的形成奠定了基础。新闻专业主义正是在这样一种新闻实践中产生的，也是在日后的新闻实践中不断丰富和发展的。
中外新闻专业主义虽然诞生于不同的经济体制、社会背景，但是在某些方面却有着高度的相似之处。中外新闻专业主义无不在强调媒介的社会效益。客观公正地报道新闻事实，探求并反映真理，承担起传承文明、沟通社会方面的责任。然而，在商业社会背景下，近些年伴随网络技术发展而兴起的新媒体语境中，媒介生态和媒介文化发生了巨大变化，媒体从业者的新闻实践活动也随之发生了变化。一系列变化带来的是既有新闻专业主义理念遭受不同程度的挑战：新闻报道内涵减弱，新闻客观性被解构、媒体社会责任意识淡薄、由职业媒体人进行新闻生产的规则被颠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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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 新媒体语境中媒介生态与媒介文化的巨大变革
互联网在把人从以往信息传播系统末端的地位中解放出来的同时，也动摇了传统媒体在信息传播中的“霸主”地位。专业媒体、社群团体、网民个人都成为活跃的传播元素，网络社会因他们的“活跃”而变得更加繁荣。网络信息技术的发展在改变原有社会资源和结构的同时，也使媒介生态、媒体文化发生了巨大变革。
一、传媒集团新媒体平台的繁荣发展
伴随网络技术、信息通讯技术的发展，以“两微一端”为代表的新媒体平台已成为人们获取资讯的首选媒介。新型媒介技术的发展，对以报纸为代表的传统媒体带来了巨大冲击。面对新媒介技术迅猛发展的势头，报纸受众流失的惨状，传媒集团纷纷试水新媒体，发展自己的新媒体平台，试图留住用户，获得利润，维持生存。这种发展轨迹的背后就是媒体在自觉“深耕”新媒体文化。
据《2015 中国媒体移动传播指数报告》数据显示，微信成为提升媒体移动传播水平的“长板”，传统媒体都在借助微信平台发力。几乎所有的传统媒体都上线了自己的官方微信公号，部分传统媒体还根据自己的发展情况上线了多个公号。相较微信而言，媒体微博的传播数据有所下降，但微博的公开性与互动性仍使其具有区别于其他平台的独特价值，在突发事件报道、舆论引导、粉丝互动等方面，媒体微博依然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客户端已成为各大媒体角逐的焦点。传统媒体除了以加盟今日头条、网易、搜狐等聚合类客户端的方式获取自己的发展以外，还积极筹建自己的客户端平台。相关数据显示，全国有 95%以上的报纸上线了自己的客户端。不难发现，传统媒体在发展新媒体平台上的势头都很迅猛，传统媒体在新媒体平台上的竞争已进入白炽话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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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新媒体从业者自我职业角色定位和职业心态呈现

第一节 “小编”自我职业角色定位
互联网技术、移动终端科技的发展打破了原有的媒介生态格局，以“两微一端”为代表的新型媒介成为后互联网时代主要的信息传收渠道。媒介环境的变化，使得媒体从业者的职业角色扮演也做出了调整。在传统媒体时代，记者和编辑的工作有着明确的分工，记者负责稿件的采访和写作，编辑负责把关审核，修改稿件。相比较而言，编辑的工作属于后置性的。而新媒体环境中，二者的工作分界线不是那么的清晰了，好多时候新媒体从业者既是记者又是编辑。在一些发展尚未成熟的报业新媒体部门里面，工作人员既是报纸那边的记者，负责部分版面的采写工作；又是新媒体里面的编辑，肩负着新媒体平台的运营工作。受采访权管制较严等因素的影响，大多数新媒体领域的工作人员做的都是编辑们的工作，也就是对既有稿件的梳理整合。不过，不同媒体平台从业者的称呼是不一样的。为了适应新媒体平台的语言风格和与用户建立良性互动的要求，以及受现代人行为方式和人际关系交往特征的影响，新媒体平台上的编辑们习惯上把自己称之为“小编”。
一、自称“小编”的原因
“小编”之所以自称为“小”一方面是与中国传统文化中的崇尚内敛、自抑的气质和风骨相一致，另一方面是顺应网络环境轻松、幽默、诙谐的文化环境特征。自称“小编”一改传统媒体编辑以精英主义姿态板着脸说教的姿态，是一种拉近与受众距离，营造平等的传者和受者关系的举措。这种自称表面上看是新媒体从业者认为自己年轻地位卑微的一种自我调侃，实则是注重受众价值，试图建立一种新的平等和谐的传授关系的策略。以一种充满亲切感的平民化的传播方式进行内容传播，容易被受众所接收，进而获得好的传播效果。笔者分别从河南某市日报官方微信运营小编和某晚报官方微信运营小编那里得到了对这一观点的印证。
笔者从某党报客户端的小编那里了解到，她更愿意把自己定义为信息的转达者。她从事的工作是一种有选择的转达信息。因为新媒体平台上小编们更多的是在从事编辑工作，而不是记者工作。所以不存在为谁发声的问题，更多的时候是把记者的稿件、把别人的稿件通过自己的方式转达给自己的一些读者，让他们获得一些信息而已。只不过这是一个有选择的转达。同样问题，在某市级晚报新媒体从业者那里得到的答案是新媒体从业者首先是信息筛选者，把有用的信息筛选出来；其次是内容制造者，原创、整合，把内容尽最大努力进行优化；最后是信息传递者，把信息及时准确地传递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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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 新媒体从业者职业心态呈现
角色知觉是角色概念的另一重要组成部分，它是个体对角色以及有关角色现象的整体反映。受计算机、网络等新的媒介技术的冲击，传统媒体的生存环境不断恶化。整个报业集团利润下滑，具体到从业者身上就是福利减少，收益缩水，社会认同感降低。不排除许多的媒体从业者面对汹涌而来的新的媒介技术的冲击时感到焦虑、彷徨、苦闷的可能性。尤其是在新媒体、自媒体如雨后春笋般发展的当下，新型创业公司风生水起的大时代里，不少资深媒体人都离开了原来媒体平台上的工作岗位，或转型或创业。有不少学者甚至提出在不远的将来报纸会消亡的论断，这些都加剧了传媒行业未来走向扑朔迷离的程度。在这样的媒介生态环境中，身处其中的媒体从业者的职业心态究竟是什么样的，是一个值得探究的命题。
通过在齐鲁壹点的实习体验和对数十位新媒体从业者的访谈发现，虽然受社会、经济和行业环境的影响，媒体人对自己的命运存在一定的担忧和不满，但是总体而言，他们的心态还是比较平和的。新媒体平台上，一些在传统媒体从事过新闻生产工作现在在新媒体部门工作的资深从业者职业心态比较平稳，认为在新的媒体平台上一些新闻理念依然要坚守，比如揭露事实真相，坚守真实性的新闻底线，新媒体平台同样需要生产高品质的内容等。同时，他们还就目前媒体及媒体人的发展提出了自己的观点和主张。对于一些没有传统媒体工作经验的新入职从业者来说，他们其中的一部分对自己的工作比较满意，认为职业前途一片大好。另外一部分对自身情况感到不满，这部分人或选择离开，或准备离开。而离开的直接原因主要集中在对薪酬的不满，对未来发展态势的不乐观以及自身并不喜欢传媒专业上面。对于上述三种新媒体从业者，本章节将结合具体案例进一步展示和分析其职业心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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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新媒体从业者日常工作和职业角色扮演 .........................24
第一节 关注粉丝数量增加和快节奏的工作常态 ......................24
一、增加粉丝数量成为新媒体从业者工作的重要环节..............24
二、以“秒”来考量工作时效..................................25
第四章 新媒体语境中的新闻实践对新闻专业主义理念的影响 .............32
第一节 对客观性原则的解构 ................32
一、新闻标题制作对客观性的挑战.....................32
二、内容生产对客观性的挑战...............33

第四章 新媒体语境中的新闻实践对新闻专业主义理念的影响

第一节 对客观性原则的解构
客观性原则是专业主义的核心原则之一，一直以来被视为新闻从业者职业规范。客观性理念自诞生之日起就备受争议，有人将其视为新闻从业者必须要坚守的原则，有人则认为新闻工作根本就不可能做到客观公正。但是在长期的新闻实践中，新闻从业者对客观性理念的内涵基本达成了共识，即独立（不受任何政治、经济势力左右）；平衡（在新闻报道中按照事情发展的来龙去脉进行不偏不倚的公正报道）；客观（新闻报道不夹杂任何主观情感）。无论是在西方国家还是在中国，客观性一直都受到外界因素的制约，包括来自政治体制的压力、经济因素的诱导以及受众的影响。这种对客观性的制约主要集中在新闻内容的生产环节，即从业者在进行新闻写作工作时，由于来自政治、经济、市场等第三方因素的影响，不能不偏不倚、公正的陈述新闻事实。但是，事实是新闻写作不可能做到不受任何外界因素的影响，而且在新媒体环境中对客观性的挑战又有了新的特征。
一、新闻标题制作对客观性的挑战
新闻标题要求以新闻事实为基础，在尊重事实的基础上语义准确简明扼要，同时肩负吸引读者的任务。一般来说，新闻标题有 4 个基本功能：概括新闻内容、评价新闻意义、吸引读者注意、美化新闻版面。而新媒体环境中的新闻标题存在煽情化表达、低俗化呈现的现象明显。以近期几个都市报微信公众号的新闻标题为例，《洛阳人必须知道，这些人终于判死刑了，简直大快人心》、《带菌带血旧衣翻新的名牌“外单尾货”，你还敢买吗》、《可怕丨你们都爱的“外贸尾单”竟是从尸体上扒下，还带血……太缺德》。这几个标题带有明显的个人感情色彩和鲜明的观点倾向。第一个标题里面的“必须知道”有一种命令强制性在里面，“终于判死刑”、“大快人心”虽然在一定程度上可能代表了粉丝们的心声，可以拉近与粉丝们的距离，但是与新闻标题不设立场，客观中立的原则相差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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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语
本文将研究对象界定为以微信公众号、客户端为代表的传媒集团新媒体部门工作者，从新闻专业主义视角出发对新媒体从业者的职业角色扮演进行研究。通过在齐鲁晚报新闻客户端齐鲁壹点的实习体验，以及对《新京报》、《南方周末》、《中国青年报》、《光明日报》、《广州日报》、《齐鲁晚报》等全国上下不同等级的数十家传媒集团新媒体部门从业者进行访谈，总结出新媒体从业者职业角色扮演的特点，以及这些特点对新闻专业主义理念带来的影响，并作出合理的归因。本次研究认为：
互联网技术发展使新闻生产方式和生产关系都发生了变化。传统媒体时代，职业新闻人作为传播主体居于信息传播首端的格局被打破，PGC 与 UGC 共同进行信息生产传播的生态形成。以“人”为根基的新媒体文化取代了大众传媒时期的精英阶层以“内容”为根基的文化。在新媒体语境中，新闻生产采用的是稿件聚集与编辑改写相结合的生产模式。媒体从业者基本上不从事一线的新闻采写工作，只是对抓取来的新闻信息进行二次加工。这种对“二手”信息的再构造过程是在强大的商业逻辑指导下开展的，新闻素材的选择、叙事结构的设置、语言符号和表达方式的确定都是围绕着经济利益、商业变现展开的。种种新闻生产活动的进行都与新闻的核心价值指导原则新闻专业主义理念相背离。同时，新闻专业主义作为媒体从业者的伦理规范和操作手段在新媒体语境中也发生了变化。后新闻时代，以微博、微信、客户端为代表的新媒体是一种具有社交属性的媒体平台，在信息传播中，信息的传播价值越来越被重视。衡量新闻质量的标尺不再是单一的新闻价值，更多的时候表现为对新闻信息传播价值的思量。媒体从业者进行新闻生产时更多地是在考虑如何迎合用户口味，提供给用户更多好看好玩的信息，而不是传统意义上有利于理性形成，社会文明的价值取舍。在强大的互联网基因和用户思维做支撑的价值导向下，重视视频、图片，设置评论专区的文本形式成为一种深受用户喜欢和媒体从业者青睐的新闻传播样态。在这样一个大的媒介生态环境中，新闻专业主义被媒体从业者重新建构，以一种与当下传媒环境相匹配的姿态呈现出来。而在这种重构过的新闻专业主义理念指导下新媒体从业者的职业角色扮演又是带有强大的互联网基因和浓重的功利主义色彩的。
参考文献（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