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相关概念和理论基础
（一） 相关概念
1. 产业融合
产业融合是指在技术创新、管制放松、企业追求规模经济和市场需求的推动之下，使得相关产业边界或交叉处出现技术融合、业务融合和市场融合，由此改变各产业原有的特征和市场需求，使企业之间的竞争合作关系发生改变，产业界限模糊乃至于重新划分的一个过程[25]。
产业融合的出现基于以下几个条件，内在动力上是技术的创新和进步，外在环境上是管制的放松及市场需求的推动[26]，从产业本身的角度来说是追求规模经济以实现利润最大化的市场竞争要求。同一行业内的不同领域或不同行业之间，都可能会发生产业融合[27]，这改变了原有的产业业态，并形成了新业态。
2. 农村一二三产业融合
《国民经济行业分类》指出，第一产业包括农、林、牧、渔业①；第二产业包括采矿业②，制造业③，生产和供应业④，建筑业；第三产业包括除去第一二产业外的其他行业，即服务业[28]。
农村一二三产业融合，又称农村产业融合或农村三产融合，它不同于以上划分标准，它强调的是在农业基础上一二三产业之间的融合，以农业为立足点，以农村为载体。农村产业融合，是各产业之间相互交融、渗透，打破了产业本身的边界划分，使得产业链延长及产业结构调整[29]。农村产业融合既能发生在农业内部，还能存在于农业与其他产业之间，是农村产业全方位、多层次的深度融合。
3. 公共政策
公共政策是政府依据特定时期的目标，通过对社会中各种利益进行选择与整合，在追求有效增进与公平分配社会利益的过程中所制定的行为准则[30]。公共政策是动态化的过程，从公共政策问题的构建、到公共政策的制定、执行、评估、调试及终结等，各环节紧密相关，每个环节都有很多问题值得我们研究。公共政策的核心是利益，对社会利益的合理分配能够保证社会的稳定运行，但还要关注在社会利益有限的条件下，不断增进社会利益。简言之，公共政策不仅要“分蛋糕”，还要“把蛋糕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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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理论基础
1. 农业多功能理论
在《21 世纪议程》中①，首次正式采用农业多功能性这一提法。它是指农业的经济、政治、生态、休闲旅游与文化功能。（1）农业的经济功能，是指农业可以产出用于交易的农产品。在农业发展早期，农业所得用于自给自足，在农业高度发展的现代社会中，农业的产出多用于在商品市场上进行交换，对于很多农民来说，农民本身就是一种职业，这是最主要的经济收入来源。（2）农业的政治功能，是指农业所得的粮食保障是人民最基本的生存需求，粮食保障更事关国家的安全，因此也是整个社会得以稳定发展的基本政治功能。（3）农业的生态功能，是指农业所依托的自然资源。农业生产本身是对自然资源的改造和利用，农业和其他产业相比，具有相对低碳性，但人为的开发与使用不当，可能会破坏农业的生态环境，产生农业污染，甚至形成“公有地悲剧”，为此我们必须要合理开发，重视农业的生态功能。（4）农业的休闲旅游与文化功能，是指农业产生的田园风光。它不同于其他旅游资源，让人们在享受农业自然风光的同时，也可以体会到当地的文化与风土人情，农耕文明的厚实底蕴。
该理论对农村产业融合发展有着重要的启示，首先，我们仍然需要重视其农产品交易的经济功能与满足粮食安全保障的政治功能。其次，我们需要重视对农业生态功能的合理开发与保护，利用这个功能开展生态农业，如农业+林业，农业+畜牧业等，开发具有可持续价值的绿色农业。再次，农业的休闲旅游与文化功能具有高附加值，农村产业融合发展中要高度重视二者的结合，在现有的农业资源基础上打造乡村休闲旅游场所，这在促进当地农业发展的同时，把农业特有的自然风光所带来的直接经济利润，毫无保留的留在了当地，让农民直接受益。最后，农业的文化功能除了与当地的休闲旅游功能密不可分之外，还可以通过当地的农业资源与历史人文资源打造特有的农产品品牌，带动整个农村地区的发展。依托农村资源开发农业的多功能性，是农村产业融合发展的重要途径，可以调整农业产业结构，在有针对性的发展农村加工业、旅游业、服务业基础上，延伸产品链并提升产品价值，有利于投资者及经营主体找到市场切入点，为农民提供就业岗位，产生农村经济的新增长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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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河北省促进农村产业融合发展的公共政策
（一） 河北省促进农村产业融合发展的公共政策及分类
2015 年中央一号文件中，首次明确农村一二三产业融合发展[32]。2015 年 12 月 30日，国务院办公厅发布《关于推进农村一二三产业融合发展的指导意见》，从融合方式、融合主体、利益联结机制、服务体系、推进机制等多个方面进行了全面部署。自此，农村一二三产业融合发展从自发的市场行为上升到国家战略层面，我国农业发展也由此进入新的阶段[33]。
就河北省而言，怎样通过公共政策的力量，推动农村产业融合向高质量、高层次发展，是政府当前急需解决的关键问题。2016 年 6 月 16 日河北省人民政府办公厅发布《关于推进农村一二三产业融合发展的实施意见》。该意见按照国家的相关部署，立足河北省农村产业发展基础，从总体要求、融合方式、融合主体、利益联结机制、融合服务、推进机制等六个方面，细化了河北省农村产业融合发展的政策目标和具体安排。该意见是我省农村产业融合发展的指导性文件，奠定了我省农村产业融合发展的总基调。此后河北省陆续出台了促进农村产业融合发展的公共政策，笔者将其分为以下四类。
1. 支撑推动类公共政策
这类政策是农村产业融合发展的助推器，旨在发挥支撑推动作用。2017 年 1 月 17日，河北省政府办公厅印发《河北省信息化发展“十三五”规划》。该规划强调加快发展互联网农业，从两个方面注重农村产业融合的发展。一是发展现代化的智慧农业，推进信息技术在农业各环节的应用，提高农业效率，开发农村产业融合发展新模式。二是运用信息化的技术，改变以往的产业链，引导农村一二三产业在产业园区集中规范生产，与电子商务相联结。通过该政策，打通农产品进城的流通机制，开发物流配送的电子商务渠道，有助于农产品的品牌化建设。
2. 人才供给类公共政策
这类政策是农村产业融合发展最活跃的价值要素，旨在发挥引领带动作用。2017年 10 月 13 日河北省人民政府办公厅发布《关于支持返乡下乡人员创业创新促进农村一二三产业融合发展的实施意见》。该意见鼓励农民工、退役士兵、科技人员等各类返乡下乡人员发展农村特色产业，开发新业态，充分利用电子商务平台。农村产业融合发展需要靠各类主体来推动，现有的农村劳动力数量上不足，质量上不优，因此要让各类人员回归到乡村中，关键是要用产业解决他们的就业。该意见从创业平台、技术、公共服务、金融等方面为各类返乡下乡人员提供全方位的保障，鼓励他们真正的在广阔的农村天地中敢作为，有作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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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河北省农村产业融合发展公共政策的重要意义
公共政策是政府基于特定的社会问题提出的。农村产业融合发展公共政策，是基于我国农村产业发展水平落后，农村经济发展速度缓慢的双重难题下提出的。政府通过公共政策加强对农村产业融合的管理，属于政府职能范围内的事务，仅依靠市场机制无法发挥有效作用。这体现出了国家作为政策主体对产业经济活动的明确利益取向和目标取向[34]。农村产业融合发展公共政策具有规范和引导、调控、分配及治理等功能，对河北省有重要的经济价值和社会价值。
1. 经济价值
第一，为河北省良性发展提供物质保障，解决河北省农产品供给结构性过剩和不足并存的难题。在河北省的产业结构中，农业占据重要地位，其当前还存在供应结构和供应质量的问题。通过农村产业融合发展政策的引导功能，可以促使农业集中规范的生产，或在第二产业的引领下进行发展，提高农业作业效率，也为第二产业开拓了原材料生产基地，加上第三产业的催化，有效消除河北省农业供应结构与供应质量的劣势。
第二，延伸产业链并调整产业结构，可以有效转变河北省农村产业发展方式。通过农村产业融合发展政策的规范功能，使得农村各产业间的边界逐渐模糊，产业之间更加紧密[35]，实现我省农村产业结构的优化升级。农村产业融合发展政策还促使农村产业由低增长率向高增长率的转变，进而推动农业所得在市场上的要价能力增强，这会带来更加广阔的发展前景。这意味着我省农村产业的创新和升级换代，使原有的传统产业格局向现代化产业体系转变。
第三，通过增加工作岗位让农民在本地就业或者让农户享受分红或补贴，以促进河北省农民持续稳定增收。河北省的农业以种植为主，对农业的开发力度还不够。在农村产业融合发展政策引导下，鼓励农民开发新业态，形成劳动力用工需求，在产业发展过程中考虑到生产成本的问题，必然会从当地就近招募劳动力。另外，在农村产业融合发展过程中，会占用农民的土地进行生产经营等活动，相关经营主体会直接给农户相关的转让、租赁费用、补贴或产业分红。这为我省的农民提供了增收的条件及保障机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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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河北省农村产业融合发展类型及案例分析................................16
（一） 河北省农村产业融合发展的类型......................................16
1. 产业链延伸融合模式......................................16
2. 功能拓展融合模式...................................16
四、 河北省农村产业融合发展政策的执行影响因素实证研究.......................................27
（一） 对河北省乡镇干部的问卷设计与发放................................27
1. 问卷设计........................................27
2. 问卷发放........................................28
五、 河北省农村产业融合发展政策的成效与问题......................................35
（一） 河北省农村产业融合发展政策的成效.....................................35
1. 政策本身目标明确且适用范围广...........................................35
2. 政策执行机构重视农村产业融合发展政策................................35
六、 促进河北省农村产业融合发展的政策借鉴与建议
（一） 其他省份农村产业融合发展的公共政策经验借鉴
1. 江苏省促进农村产业融合发展的公共政策经验借鉴
在国家的政策引领下，2017 年 1 月 5 日，江苏省人民政府办公厅发布《关于推进农村一二三产业融合发展的实施意见》。该意见从融合主体、融合方式、利益联结机制、服务体系、政策措施、推进机制等六个方面，明确了该省农村产业融合发展的目标及保障机制。此后江苏省从不同维度陆续出台了促进农村产业融合发展的各项政策，构成了该省农村产业融合发展的公共政策体系，具体如下。
（1）支撑推动类公共政策
2017 年 5 月 24 日，江苏省人民政府办公厅发布《关于创新管理优化服务培育壮大经济发展新动能的实施意见》。该意见从农村产业融合发展的试点建设、服务业渗透引领、创意农业、休闲观光农业、农产品的质量安全信用体系、经营主体等六个方面，构建该省农村产业融合发展的现代农业体系。
2018 年 10 月 29 日江苏省人民政府办公厅发布《关于学习推广“戴庄经验”推动生态农业建设的意见》。意见提出，实现农业绿色发展，走现代农业、生态农业之路，是乡村振兴战略的内在要求。从生态农业新技术、利润多元分配新机制、乡土人才培育新模式、农村基层治理新路径等四个方面分析戴庄经验的内涵，鼓励全省学习戴庄经验，探索农村产业融合发展新路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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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论
当前我国人口红利的优势条件，在农村并不适用，因为城市的劳动力价格优势远高于农村，这必然会引起农村人口外流，所以要依靠农村的产业为农村劳动力提供就业岗位，吸引外出劳动力回到农村。农村产业融合发展要最大限度的利用好现有的农业农村资源，使有限的农业农村资源产业链延长、价值链提高，促进农村发展。
“春江水暖鸭先知”，农村产业融合发展的关键在于其主体，他们是农村产业融合的实践者，河北省农村产业融合发展政策最终需要农民及相关经营主体去贯彻落实。解决农村产业融合发展的问题，首先“需要解决当前农业发展的问题”，农业为农村产业融合提供物质基础。农村产业融合发展促使农业搭上二三产业的快车道，可以改变农业发展缓慢的劣势地位。其次“需要解决农业与其他产业的连接问题”，这就涉及到连接点，连接的形式，连接的紧密程度。找到农业与第二或第三产业间恰当的连接点，进而围绕着连接点延长农业的深度或拓宽农业的广度，建立多样化的连接形式，最终达成农业与二三产业的紧密连接机制。最后“需要解决不利于农村产业融合发展的外部环境问题”，农民和经营主体基于农村产业融合发展带来的收益，有一定的参与热情。政府出台政策需要解决的是，破除当前的外部障碍，通过外在激励或保障，提高各主体参与的水平、参与的有效程度，探索出农村产业融合发展的最佳方式。最终，让农民在农村产业融合发展中，发挥主力军作用。
农村产业融合发展的公共政策就是要解决上述这三个问题，通过相关公共政策体系，搭建农村产业融合发展的外部政策环境，引导农民及经营主体参与到农村产业融合发展中，并确保政策执行机构将政策有效落地。整个农村产业融合发展的过程中，要通过事先的政策安排，实施动态化的管理，并根据农村产业的变化不断完善政策，推动河北省农村产业融合发展。本文通过对河北省不同类型农村产业融合经营主体的访谈，并运用史密斯政策执行过程模型对河北省乡镇干部开展问卷调查，充分掌握各类信息，以确保更加有针对性地破解河北省农村产业融合发展的困境。
参考文献（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