汇率、出口贸易质量对工资水平的影响--基于中国企业数据的实证研究

第一章 文献综述

第一节 汇率对工资水平的影响
目前，汇率水平对劳动力市场影响的相关研究主要集中在就业方面，研究涉及了国家、产业和企业多个层面。国内外的相关研究得出了较为一致的结论：一国货币的贬值会促进就业，货币的升值会对就业会产生负面的影响。Klein、Schuh 和 Triest（2003）运用美国数据进行的实证分析也证明了这一结论。中国学者在分析中国数据的基础上也得出了类似的结论：丁剑平和鄂永健（2005）将研究细分为贸易部门和非贸易部门，其研究结果表明，贸易部门的就业水平会由于人民币贬值而呈现上升态势。此外，毛日昇（2011）将相关研究进一步深入，从企业层面分析了汇率变动对就业的影响，得出人民币贬值会增加就业水平的结论。
但是，关于汇率对工资水平这一指标影响的研究并不充分，也没有达成较为一致的观点。总体来说，国外学者关于汇率对企业工资影响的研究更为充分，近年来我国学者也开始对这一问题进行了深入的研究。现有的相关研究主要可以划分为三个层面：基于国家层面的研究、基于行业层面的研究和基于企业层面的研究。早期的文献对这一问题的研究主要集中于产业层面，但是随着企业异质性研究的不断深入，越来越多的学者开始从企业这一微观视角探讨汇率变化对企业工资水平的影响。下文将从这三个方面对已有的文献进行梳理。
一、基于国家和行业层面的研究
一些学者通过运用国家宏观层面的数据，研究了汇率对工资可能产生的影响。Robertson（2003）运用了 1979-2001 年间墨西哥宏观经济数据，通过经验分析研究了汇率变化对该国工资水平的影响，其研究结果表明汇率变动与工资之间具有显著的正相关性。此外，Mishra 和 Spilimbergo（2009）通过分析 66 个国家在 1981-2005年间的宏观数据，研究了劳动力市场一体化对汇率和工资关系的具体影响。实证研究表明，工资对汇率的弹性与劳动力流动的自由度有关，劳动力流动障碍越高，工资对汇率的弹性越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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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 产品质量对汇率传递效应的作用
近年来，随着产品质量研究的不断深入，越来越多的学者指出产品质量是研究国际贸易问题的一个重要维度，相关的研究开始将质量引入汇率传递效应问题的讨论中。本节主要从理论研究和实证研究两个角度对相关文献进行了梳理。
一、产品质量与汇率传递效应的理论研究
从理论研究的视角来看，现有文献主要通过三类模型解释了产品质量是如何影响汇率传导效应的。第一，Mayer（2011）以及 Berman（2012）等在分析中提出存在一种偏好结构：产品价格上升，产品的需求弹性增加。当产品质量发生变化时，低质量产品的价格相对低质量的产品更高。基于这一偏好设定，低质量产品的需求弹性更大，高质量产品的需求弹性更小，故高质量产品的价格加成率较高。同时，在面临汇率冲击时，高质量商品需求弹性的变化幅度会大于低质量产品，从而导致生产高质量产品的厂商更多地调整其价格加成率来应对汇率冲击。
第二，Berman（2012）、Chatterjee（2013）在传统 Melitz 模型的基础上引入了配送成本。汇率变动通常不会影响配送成本，这是因为该成本主要用当地货币计价。因此，配送成本占产品价格的份额的高低会影响出厂价格的需求弹性。如果配送成本高，出厂价格份额更小，出厂价格的需求弹性将更小。一般来说，高质量产品的配送成本相对较高，故高质量产品出厂价格的变化对需求影响更小。故在面临汇率变化时，产品质量高的企业会选择大幅度调整产品出厂价格，价格汇率弹性较大导致汇率传递率低。
第三，Auer 和 Chaney（2009）、Auer（2014）关注了高低质量行业市场潜在进入者。相关的分析提出，低质量产品市场进入门槛更低，故高质量产品市场的潜在进入者少于低质量市场。故在本币出现贬值时，进入低质量市场的厂商会多于进入高质量市场的厂商，必然会加剧低质量市场的竞争，厂商更不愿意调整其价格。换言之，在本币贬值时，高质量企业本币价格变化幅度会高于低质量企业价格变化幅度，高质量企业的本币价格汇率弹性更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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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汇率、出口质量对工资影响的分析

第一节 理论模型及假设的提出
需要进一步注意的是，假设一的内在逻辑是：如果汇率变化后，企业出口产品国际价格会有一定的调整。在间接标价法下，企业的出口汇率提高意味着本币升值，企业产品的国际价格会随之上升。那么，企业产品在国际市场上的竞争力就会减弱，出口竞争效应会导致企业的收入减少，企业的工资水平会降低。但是，进一步分析可知，在出口汇率出现同等幅度变化时，不同企业的价格调整幅度会存在差异。在汇率出现同等幅度变化时，企业出口产品的国际价格的汇率弹性越高，产品国际价格调整越多，对产品的国际竞争力影响也越强，汇率通过出口竞争效应对企业工资的反向影响也越强。但是，如果汇率变化时，企业出口产品的国际价格调整较小，产品在国际市场竞争力也不会受到太大的影响，汇率对企业工资影响作用就不大。据此可知，在分析汇率通过出口渠道影响企业工资时，需要进一步探讨这一差异可能产生的影响，假设一需要进一步完善。
根据相关文献可知，出口产品国际价格对汇率弹性的差异将会影响汇率对工资的作用。王雅琦，戴觅和徐建炜（2015）的研究指出：产品出口价格（本币标价下）的汇率弹性与产品质量有着较大的关系。具体地，出口产品质量越高，产品出口价格的汇率弹性越大。即出口产品质量越大，汇率同等幅度变化下，产品的本币价格变化越大。基于此逻辑可知，出口产品质量越高，汇率变化相同幅度的情况下，本币表示下的出口价格调整越多，越可以抵消汇率变化对产品国际价格的影响，该产品的国际市场价格波动反而越小。产品国际价格变化越小，企业国际市场竞争力变化也更小，汇率通过出口竞争效应对工资的反向影响将会被削弱，故提出假设二。
假设二：间接标价法下，企业出口产品质量越高，企业出口产品国际价格的汇率弹性反而越小。在汇率出现同等幅度变化下，高质量产品国际价格调整的幅度更小，汇率通过出口竞争效应对企业工资水平产生的反向影响更小。即出口质量高，出口竞争效应将会被部分削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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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 计量模型
上节数理推导及提出的相关假设，为研究汇率、出口质量影响企业工资提供了理论基础。为了分析中国企业的实际情况是否与理论分析结果相符合，相关经验分析需要构造具体的实证模型。出于文章布局的考虑，相关实证方程将在本节进行说明。本文的实证模型主要关注三个主要方面：（1）企业出口汇率对企业工资的负面影响；（2）企业出口汇率对工资的负面作用会随着出口质量上升而下降；（3）企业进口中间品汇率对工资的正向影响。本文基于公式（2.12）及上述三个假设，在参考佟家栋和许家云（2016）实证方程的基础上，提出了本文实证方程。
本文数据处理涉及多个方面，步骤较多，但整体来说有三个方面。第一，运用海关数据库构造企业的出口质量；第二，联合运用海关数据库及 WDI 数据库，构造企业的进出口汇率；第三，将上述两个指标与工业企业数据库相匹配，汇总得到实证分析的最终样本。在构造企业出口质量和企业层面汇率时，需要使用各企业不同年份的贸易数据，相关数据源于中国海关进出口数据库，该数据库提供了企业-产品层面的交易数据。
基于数据严谨性的考虑，本文在样本选取时仅使用了海关数据库 2000-2006 年间的数据，数据涵盖了这些年中所有通关企业的进出口交易信息。汇率数据来自世界银行的 WDI 数据库，主要使用了该数据库中各国货币与美元双边汇率、各国不同年份的消费者物价指数（CPI）等数据信息。
企业工资信息主要来自国家统计局提供的中国工业企业数据库，工业数据库统计了全部国有和规模以上（主营业务收入超过 500 万元）企业不同年份的工资总数以及企业的员工数量，据此可以得出企业的平均工资水平。需要说明的是，为了与贸易信息的时间跨度一致，在对工业企业数据库进行筛选时，本文同样仅保留了对应年份符合条件的企业数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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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数据说明及描述性统计...............................20
第一节 数据来源与处理 ...................20
一、企业产品质量测算的数据处理.....................21
二、企业进出口汇率测算的数据处理....................21
第四章 基于中国数据的经验分析.....................27
第一节 汇率对企业工资的影响 ....................27
一、实证结果.............27
二、结果分析..................28
第五章 进一步考虑企业异质性的影响............................36
第一节 要素密集度差异的影响 ...................36
一、分类回归结果.................36
二、分析及结论......................37

第五章 进一步考虑企业异质性的影响

第一节 要素密集度差异的影响
一、分类回归结果
本节按照要素密集度差异对样本进行分类，将企业划分为劳动力密集型企业和资本密集型企业，对数据分别进行实证分析，具体结果如表 5-1 所示。表格汇报的回归结果说明，汇率通过出口渠道和进口中间品渠道对企业工资的影响具有显著性，且作用方向与理论预期一致，但这两类企业也存在一定的差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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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论和对策建议

一、本文结论
本文根据中国国情，指出研究汇率和出口质量对企业工资影响具有一定的意义。通过对国内外相关文献的梳理，在相关学者研究基础之上，进一步提出本文研究的理论基础和实证模型。通过实证分析 2000--2006 年间中国企业数据，研究了汇率对企业工资水平的影响，同时分析了质量指标在工资调整中可能起到的作用，经验分析结果与理论相符合。为了检验相关结论是否稳健，本文运用了不同方法进行了稳健性检验。同时考虑了企业异质性的影响，对样本企业进行了进一步地分析。根据上述相关分析，本文可以得出以下结论：
（1）企业的出口汇率上升会显著降低企业的工资水平，汇率通过出口竞争效应显著地影响企业工资水平。当企业出口汇率上升时，企业出口产品的国际竞争力下降，企业的工资水平会随之降低；企业的进口中间品汇率上升会显著地提高企业工资水平，进口汇率会通过中间品成本节约效应显著影响企业工资水平。当企业进口中间品汇率上升时，企业的成本将会下降，企业工资水平将会上升。
（2）出口产品质量会影响出口竞争效应的强度，其影响不容忽视。对于出口质量低的企业而言，汇率上升后，其面临的出口竞争效应的强度要明显高于出口质量高的企业。即使企业出口汇率出现同等水平的上升，出口质量高的企业工资下降幅度也会更小，出口质量的差异会影响出口竞争效应的大小，高出口质量有助于企业更好地应对频繁变化的外汇市场，产品质量升级有着重要的意义。
（3）汇率变化对企业工资的最终影响由多种因素共同决定。如果企业出口汇率和进口中间品汇率上升相同百分比，汇率通过出口渠道和进口中间品渠道产生的整体影响可能为正，即汇率上升不仅不会降低企业工资水平，反而会提高企业的工资水平。此外，企业出口强度和进口中间品强度同样会影响作用的大小，故汇率上升对工资的总体影响需要综合来看。
参考文献（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