贸易成本对中国对外直接投资的影响研究

第 1 章 绪论

1.1 研究背景及意义
20 世纪 90 年代以来, 中国经济得以迅速发展, 企业对外投资需求及能力稳健上升。根据联合国贸发会议（UNCTAD）《2015 年世界投资报告》显示，2014年中国对外直接投资流量、存量分别占全球的 9.1%和 3.4%，流量连续三年位列全球排名的第三位，存量排名较上年上升 3 位，位居第 8 位。
一方面，我国企业对外直接投资的需求巨大。且当前我国又提出了“一带一路”战略，势必在将来产生更多的海外直接投资需求。另一方面，贸易成本对海外直接投资有重要的影响，关税配额、进口配额、技术性贸易壁垒、原产地规则限制等诸多关税及非关税措施制约着国际贸易的发展。而目前国际形势多变，世界反全球化的势头有所加大，未来贸易成本波动幅度更大，对中国对外直接投资必然有所冲击。
当企业发展到一定规模，通过对外直接投资规避高昂的贸易成本提高运营效率成为企业打开海外市场的重要途径。从实际情况来看，通过对外直接投资降低贸易成本，成立境外公司的直接好处有：第一、降低税负，在免税或低税负的国家设立境外公司，用其作为贸易或投资的中间商，从而达到节税的作用。第二、利用境外公司所在国家与他国签订的双边投资保障协定及税务条约，到他国投资、设厂及贸易业务，降低投资风险。第三、利用境外公司所在当地国家政治的特殊状况（如巴拿马、伯利兹等国），到未建交国家及台湾地区进行投资、贸易等业务，回避投资障碍风险。第四、设立境外公司，利用境外公司到他国投资，设厂及贸易等业务，若发生商业纠纷，由境外公司承担法律责任。第六、更大的利润空间。如果直接与国外商家交易，减少过多的中间商，拥有主动权，利润空间更大。
随着我国“一带一路”战略的提出，未来我国企业对外直接投资将逐渐普及发展中国家和不发达地区，这些国家基础设施落后，配套体系不完善都将引致高昂的贸易成本。恰好我国企业在资金及经验技术上有着丰厚的实力，有能力在东道国进行相应的基础设施投资建设，通过双边互联互通降低贸易成本及加大海外直接投资达到互利互惠。针对对外直接投资，我国大多数研究人员将目光对准对外直接投资区位选择、逆向技术溢出、贸易效应等方面，极少数人将贸易成本作为一个关键变量进行相关研究。究其原因，大体是因为现有研究未能对贸易成本进行很好的定量分析。
.........................

1.2 文献综述
1.2.1 贸易成本研究
（1）贸易成本的定义研究
狭义而言，贸易成本基本等同于运输成本、关税、非关税壁垒及其他可以明确测量的成本的总和，贸易成本对于解释国际贸易领域众多谜题中起至关重要的作用（Obstfeld and Rogoff,2000）。早期国内学者对于贸易成本也有只用“运输成本”作为代理变量（黄肖琦和柴敏，2006）。进一步而言，贸易成本通常可分为三个部分：明确测量成本（关税和运费），与普通代理变量相关的成本以及隐含但未测量的成本（Hummels，1999）。
广义而言，贸易成本是指商品在到达最终消费者手中时，除商品的生产边际成本外所涉及的各种成本。具体包括：运输成本、与跨边境相关的成本、分销成本等；与经济政策、政治政策、文化等相关的一系列直接成本及隐藏成本，如经济政策相关的关税、配额，货币交换系统相关的贸易障碍，及语言、产权制度、信息制度、规则、法律的实施情况、运输基础设施投资所引发的成本（Andersonand van Wincoop,2004）。
（2）贸易成本测算方法研究
从不同文献对于贸易成本的定义可以看出，贸易成本难以达成一个统一的测算方法，不同的测算方法都只能是在某种程度上能够较为合理的反映现状。根据相关文献，主要从两种不同的角度对贸易成本进行测算，即直接测度法与间接测度法（刘洪铎，2016）：
一、直接测度法：直接测度法是一种自下而上（bottom up）的测算方法，将贸易活动中所能观测到的成本进行加总。如 Anderson and Wincoop (2004)提到在高度融合的经济体中，即使排除政策性壁垒（关税），在工业化国家中初步估计贸易成本仍相当于关税当量的 170%，包括 21%的运输成本，44%边境相关（border-related）成本,,55%的零售和批发成本等等。Hummels（2007）检验了海洋船运与航空运输对贸易成本的影响。Kee,Nicita and Olarreaga(2009)基于关税与非关税壁垒提出了一个贸易成本指数，指出关税只能反映贸易成本一小部分，非关税在贸易成本中占了很大一部分。Arvis et al.(2012)则通过实证模型验证了地理距离、海洋运输条件及物流表现等对贸易成本的影响。直接测度法下大致以运输成本、保险费、政策壁垒下的关税及非关税措施等数据来计算贸易成本，但 Anderson and Wincop（2004）也提到直接测度法下数据覆盖范围有限，很多国家并不存在完善的统计制度，只能获得有限的国家及有限的年份数据。对于计量经济学家而言，直接测算法下的贸易成本数据相对稀缺并且不够准确。
............................

第 2 章 贸易成本对对外直接投资影响的机理

2.1 贸易成本对对外直接投资影响的理论分析
2.1.1 “邻近—集中”权衡效应
对外直接投资（FDI）是世界全球化的主要特征之一，也是各大贸易商规避贸易成本，占领市场份额的重要手段。从 1985 年以来，无论是相对于出口还是国内 GDP 增长速度，发达国家对外直接投资速度呈现爆炸式增长。为了解释这种现象，在经济学文献中提出了一个标准理论模型来解释贸易成本与对外直接投资的关系。即“邻近-集中”权衡模型（The proximity-concentration trade-off），该理论主要权衡在国外进行对外直接投资带来的收益是否超过仅在国内生产而产生的规模经济带来的收益（Brainard，1993)。
显然中国对外直接投资现状是贸易成本下降与对外直接投资并行，和上述理论冲突，众多文献也指出“邻近——集中”效应不在适用对外直接投资现状，并陆续提出了下述的垂直型FDI理论及出口平台型FDI理论来解释贸易成本下降与对外直接投资上升的现状。然而，考虑到规模效应是企业不可忽视的重要因素，完全采用垂直型 FDI 理论与出口平台型理论而忽视规模效应解释现状总是有所欠缺。本文在第三章 3.3 节中结合中国对外直接投资现状，发现可以从动态的角度将贸易成本下降与对外直接投资上升纳入“邻近——集中”效应之中，并结合图 2-1 给出了相关解释。

..........................

2.2相关理论对中国对外直接投资适用范围分析
自中国加入世界贸易组织后，出口作为拉动我国经济增长的三驾马车之一，对带动中国经济的快速发展发挥着重要作用。从中国对外直接投资流量与存量来看，我国对外直接投资资金主要流向租赁和商务服务业、批发和零售业、金融业、采矿业、制造业五大类。除采矿业外，我国对外直接投资的目的大致以东道国市场为主。
在第二章的贸易成本对对外直接投资影响机理部分主要介绍了三个不同的理论模型，依据假设的不同，贸易成本对对外直接投资的影响路径存在一定的差异。
（一）“邻近-集中”权衡动态解释与中国对外直接投资
在“邻近-集中”权衡模型中，企业因为主要关注东道国市场，在第二章中初步结论是贸易成本越高，为了规避贸易成本，企业会越有动力进行对外直接投资，贸易成本与对外直接投资呈现一个正向的关系。在文献综述部分也可以看出很多学者支持贸易成本与对外直接投资之间的正向关系，如 Horstmann andMarkusen (1992)和 Grosman and helpman(2004)等。
（2）垂直型 FDI 和出口平台型 FDI 理论与中国对外直接投资
在第二章中已经分析了垂直型FDI和出口平台型FDI理论中贸易成本下降促进对外直接投资上升的原因，结论与第四章中的实证回归结果一致，从上述理论分析和下章的实证检验都能够很好的拟合中国对外直接投资的现状,支持贸易成本与对外直接投资为负相关关系。垂直型 FDI 理论尤其适用于中国对外直接投资前五大流量中的采矿业，我国对外直接投资资源寻求动机强烈，具有要素禀赋优势的国家及行业是我国对外直接投资的重点对象，Miroudot 和 Ragoussis（2009）在文中采用 OECD 的投入产出数据计算了各国的垂直型贸易（Share of verticalspecialization in trade）数据，中国垂直型贸易大概占了 28%，并且呈不断上升趋势。
.........................

第 3 章 我国对外直接投资现状和特点 ............................. 20
3.1 我国对外直接投资的总体状况 ......................... 20
3.2 我国对外直接投资分布特征 .......................... 20
第 4 章 贸易成本对中国 OFDI 影响的实证研究 ...................... 28
4.1 引力模型的介绍及扩展 .................. 28
4.1.1 引力模型的介绍 ....................28
4.1.2 引力模型的扩展 ....................... 28
第 5 章 主要结论和政策建议 .................... 42
5.1 主要结论 .......................... 42
5.2 政策建议 ................... 43

第 4 章 贸易成本对中国 OFDI 影响的实证研究

4.1 引力模型的介绍及扩展
4.1.1 引力模型的介绍
上世纪以来，引力模型在国际贸易、区域和空间经济、跨国直接投资等大量领域等到了相关验证（郝景芳和马弘，2012）。 Tinbergen（1962）运用引力模型解释两个国家或地区间的双边贸易流量问题。在模型中以国家间的距离代表两种物质间的质心距离，以国家的经济总量代替引力模型中的质量，他认为双边贸易流量主要由国家的经济总量和两者的距离决定。分别对应本文实证模型中的国内生产总值 GDP 和距离 dist。Poyhonen（1963）使用引力模型认为贸易流量会随着国家间的距离增加而相应减少，地理距离带来的运输成本（早期的贸易成本）与贸易流量开始联系起来。
本文选用 2003-2014 年度中国对东道国的年度对外直接投资存量（万美元）的对数值（lnofdi）作为模型的被解释变量。由于贸易成本是用贸易流量计算的比值，因此，GDP 等数据不进行平减均采用当年名义值（黄珊，2012）。中国对外直接投资的数据来源于商务部公布的《2015 年度中国对外直接投资统计公报》。
........................

第 5 章 主要结论和政策建议

5.1 主要结论
从理论角度，传统的 FDI 理论“邻近——集中”理论通过在东道国投资的固定成本及运营收益函数将贸易成本与对外直接投资联系起来。从函数形式来看，存在着贸易成本临界值，使得贸易成本下降到低于临界值时，选择在国内集中生产并获得规模收益带来的收益大于进行对外直接投资带来的收益。即从趋势上贸易成本与对外直接投资为正相关关系。 然而现实情况为贸易成本下降伴随对外直接投资不断上升，理论与现实似乎出现了相悖的情况。后续的学者多半从垂直型FDI理论及出口平台型FDI理论等来解释贸易成本下降与对外直接投资上升的原因，并且认为传统的“邻近——集中”效应模型不在适用。垂直型 FDI 与出口平台型 FDI 理论确实能够很好的解释企业进行对外直接投资的动因。然而考虑到现实情况，规模效应与在东道国投资生产的固定成本的确是企业所需重要考虑的因素，“就近集中权衡”理论所涉及的因素无法回避。现有文献并没有给出解释，只是指出不在适用。本文通过仔细研究“邻近——集中”权衡模型图，发现存在一条可能的路径使得即使在“邻近——集中”权衡下依然能存在贸易成本下降与对外直接投资上升并行。在一个动态的模型中，只要在东道国进行对外直接投资的固定成本不断下降，如东道国不断优化对外直接投资环境，加大基础设施建设等，即使贸易成本不断下降，只要贸易成本下降带来的收益不足以抵消在东道国的收益，即在图 2-1 中始终处于 FDI 区域。此时贸易成本与对外直接投资从数据上就变成负相关关系，与传统解释相反。而垂直型 FDI 与出口平台型 FDI 理论从理论上支持贸易成本下降促进对外直接投资，与现实情况一致，在第二章有详细的理论说明，不在阐述。自此，可以从理论上大致得出贸易成本与对外直接投资具有负相关关系。
参考文献（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