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绪论
1.1 研究背景及意义
1.1.1 研究背景
改革开放之后，我国债券市场才正式进入一个新的历史赛道①。1981 年国债恢复发行，1983 年企业债发行启动，之后短期融资债券、公司债券、中期票据等债券融资工具也纷纷走上资本市场的历史舞台。我国社会融资规模不断提升，据 Wind 资讯统计，2019 年 12 月 31 日的信用债存量数量为 28 329 只，票面总额为 32.89 万亿元，而十年前即 2009 年 12 月 31 日的信用债存量数量仅为 1 259 只，票面总额为 3.29 万亿元，数量涨幅约为 21.50 倍，金额涨幅约为 9.00 倍。早些年间，政府出台的政策对我国债券市场重大利好，比如 2015 年证监会出台《公司债券发行与交易管理办法》，使得 2016 年公司债券发行规模达到 2.78 万亿元，较上一年度增长 168%。加之当时经济形势整体较好，债券市场发行量与二级市场交易量均十分活跃。
然而，近年来债券的大量发行也为后来的债券违约危机埋下了伏笔。2014 年 3 月5 日，公募债券市场发生了债券首单实质性违约（“11 超日债”），冲击了债券隐性刚兑的大众心理预期。2018 年以来，企业外部环境充斥着资本市场行情下行、市场风险偏好下降以及政府部门监管趋严等各类负面因素，企业内部面临着经营绩效不佳，再融资困难等状况，导致债券违约事件大量爆发。2017 年我国债券市场债券违约只数为 34 只，违约金额为 312.49 亿元，但到了 2018 年，仅一年时间违约债券只数就高达 125 只，违约金额更是上升至 1 209.61 亿元。2019 年则延续了债券频繁违约的态势，当年违约债券只数为 178 只，违约金额为 1 424.08 亿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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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文献综述
1.2.1 关于债券违约的研究
（1）企业债券违约的成因分析苗霞从宏观经济发展状况、行业发展态势、企业特质、制度环境四个方面归纳总结了造成企业债券违约的影响因素[1]。本文基于这四大层次，整理了相关文献：
①宏观经济发展状况
Tang 和 Yan 认为宏观经济发展状况作为系统性影响因素，会综合影响债券市场信用利差、违约概率等方面[2]。Bonfim 研究发现，在经济景气的时候，金融机构更倾向于采用宽松的信贷政策，而在经济下行期实施缩紧政策，加大了经济不景气时债券违约的概率[3]。Kuehn 和 Schmid 也支持上述观点，并提出经济不景气时，债券信用风险较高，因此容易出现债券集中违约的现象[4]。2018 年中国债券违约危机的爆发，在现实生活层面验证了上述观点。此外，Barnhill 和 Maxwell 研究发现金融市场环境变化也会对债券违约产生作用[5]。
②行业发展态势
Acharya 等认为行业衰退会削减公司资产的经济价值，还会使得资产价值回收率进一步降低，从而加大了债券违约风险[6]。曹勇等则强调了不同行业关键财务指标的分布特征有所区别，进行了不同行业的违约概率预测[7]。此外，券商分析师通过研究近年来债券违约企业的行业分布，一致认为债券违约主体所在行业分布尚未呈现出非常明显的规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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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相关概念与基础理论
2.1 相关概念
2.1.1 违约风险、信用风险和信用利差
风险是未来发生各种可能结果的一种不确定性，它可能带来收益、损失抑或是无利无损。而信用风险、违约风险中的“风险”一词，更偏向为狭义的风险即发生损失的可能性与危害的程度。部分文献认为信用风险产生于某交易方不愿或不能履行到期债务，而这一行为的重要表现形式就是违约，因此将信用风险和违约风险界定为相同概念。本文赞同违约风险是信用风险重要来源的观点，但本文认为信用风险应包含违约风险，而不是直接把两者画上等号。因为当下各类债务融资工具的创新，使得信用风险适用范围变得更加广阔，不仅涵盖了债务违约所引发的可能性损失，还包括了其他信用事件所导致的风险。信用利差则是对信用风险、违约风险的一种量化表现，它可以在一定程度上以货币资金的形式反映上述风险。因此两者呈现正相关关系，但又不是完全成比例的正相关关系，这是因为信用利差不仅受信用风险、违约风险的影响，还受流动性溢价、市场风险等其他因素的影响。债务违约的风险性，会对监管机构、投资人、发债公司等产生影响，需要引起审计师的关注。
2.1.2 财务危机、债务违约和债券违约
学术界已基本达成共识，财务危机是从现金流量角度而并非盈利角度来下定义，它指的是一家公司资金链紧张，从而造成现金流量不足以覆盖现有债务。而债务违约和债券违约是财务危机所呈现出的表现形式之一。债务违约是指一家公司无法按照合同约定偿还到期无争议债务本金及利息的困境。由于企业债务的构成多种多样，比如银行借款债务、应付账款债务、债券债务、票据债务等，所以债务违约的范畴涵盖债券违约。本文侧重于研究债券违约，是基于债券违约比一般债务违约的性质更加严重，债券违约的后果会直接在资本市场上反映出来，相对于其他隐蔽性较强的普通债务，企业一般会优先选择规避债券的违约。鉴于债券按发行主体划分，可以分为政府债券（GovernmentBonds）、金融债券（FinancialBonds）、公司（企业）债券（CorporateBonds）①，本文债券违约研究对象特指公司（企业）债券违约主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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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基础理论
2.2.1 委托代理理论
随着生产力的提高、社会分工的细化，资产所有者无法对企业所有事务都做到亲力亲为，因而将经营权交付于职业经理人。委托人一般为资金的提供方即企业产权或者债权的所有人，企业产权所有人的目标是企业价值以及盈利的最大化，企业债权所有人的目标则是要保证出借资金的本息安全。代理人则通过经济契约来满足自身对报酬、闲暇和声誉等的追求。这种双方目标的冲突甚至会使得代理人牺牲委托人的利益以谋求自身目标的最大化。另一方面，企业产权所有人与企业债权所有人之间也会产生委托代理问题。企业产权所有人为了追求更大收益，可能会做出“过度投资”或“投资不足”的决策。过度投资是指企业产权所有人选择投资那些风险超过债权人预期的项目，若投资成功，企业产权所有人可以获得超额收益，而债权人仍为原先的固定收益，但倘若失败，就可能造成债务违约，将损失变相转嫁于债权人身上。投资不足则多发生于企业陷入财务困境之时，它是指企业产权所有人选择放弃净现金流量为正的投资项目。这是由于企业发生财务危机时，企业产权所有人需要承担投资新项目的增量成本和风险，而新取得的盈利部分却被债权人优先占有，因而企业产权所有人没有动力进行投资。理性的债权人预期上述事实之后，通常选择提高利率作为风险溢价的补偿，进而加大了企业债务代理成本。
图 3-1 债券违约情况年度分布图
3 债券违约分析及案例公司选择...........................15
3.1 我国债券违约总体情况分析.................................15
3.1.1 债券市场违约情况描述性分析................................15
3.1.2 导致债券违约的主要因素研究..............................18
4 债券违约环境下*ST 凯迪的重大错报风险识别与评估 ......................... 25
4.1 财务报表层次的重大错报风险识别与评估..........................25
4.1.1 持续经营存在重大不确定性风险.............................25
4.1.2 公司治理结构与内部控制混乱..............................27
5 债券违约环境下*ST 凯迪的重大错报风险应对 ..................... 35
5.1 针对财务报表层次重大错报风险的总体应对措施..............................35
5.1.1 强调审计职业怀疑..................................35
5.1.2 增加审计程序的不可预见性.......................36
5 债券违约环境下*ST 凯迪的重大错报风险应对
5.1 针对财务报表层次重大错报风险的总体应对措施
5.1.1 强调审计职业怀疑
职业怀疑是审计师始终应秉持的态度。首先，职业怀疑包括秉持质疑的理念，即坚持用批判的眼光来看待事物，不轻信任何证据或解释。其次，它表明应该对引起疑虑的情况保持警觉，比如可疑的信息、矛盾的证据、舞弊的迹象以及现有审计准则中的审计程序无法应对的例外情形。再次，它要求审慎评价审计证据，在遇到可疑信息时要深入调查并修改或追加审计程序。最后，它需要客观评价管理层和治理层，不能依赖以前年度对他们诚信状况的判断。
而在债券违约的环境之下，审计职业怀疑显得尤为重要。这是因为债券违约比一般债务违约更加具有社会效应，会引起普通民众、监管机构、新闻媒体、证券分析师等主体的广泛关注。一般债务违约如供应商货款拖延支付、金融机构贷款逾期等具有一定的隐匿性。相比之下，公开发行的债券甚至普通民众均可购买，债权主体牵连甚广，一旦发生违约，在信号传递的效应之下，负面新闻和事件会突然一起涌来，并像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此外，从影响债券违约的主要因素来看，偿债能力（财务或经营状况出现危机）、偿债意愿（管理层诚信或公司治理出现隐患）以及其他外部因素等也会使得被审计单位存在较高的重大错报风险。因此需要审计师秉持质疑理念、提高职业警惕。
图 3-2 债券违约主体企业性质分布图
6 结论
6.1 研究结论
本文先是通过研读数十篇分析师研究报告、期刊论文以及查阅 Wind 资讯提供的债券违约企业信息，总结出导致企业债券违约的主要因素。其次，本文探寻了债券违约与重大错报风险之间的关系，认为审计师可以把企业债券违约的发生作为提高审计程序设计与执行审慎程度的信号。接着，本文结合中国注册会计师审计准则及应用指南，总结了债券违约环境下企业的重大错报风险高发领域。最后，本文将*ST 凯迪作为案例，详细总结了审计*ST 凯迪时的经验教训，并提出了应对策略，认为针对债券违约企业审计工作的设计和执行需更加缜密。通过分析研究，本文得出以下结论：
（1）本文归纳了企业债券违约的主要成因
本文认为导致债券违约的主要因素可以从偿债能力、偿债意愿以及其他因素三个方面进行总结。关于公司的偿债能力方面，本文从现金流角度展开说明。关于公司的偿债意愿方面，本文认为公司偿债意愿薄弱可以表现为积极的作为和消极的不作为两方面。积极的作为包括财务数据操纵、公司资质造假、违规披露信息等行为。消极的不作为包括公司治理混乱与内部控制失效、实际控制人遭遇突发事件无法履职或内部股权争斗等问题频发，使得公司无暇顾及债券违约事件的处理等。关于其他因素方面，则主要包括担保违约、技术性违约、交叉违约条款触发、增信措施失效、监管机构处罚、司法诉讼或仲裁等因素。
（2）本文验证了债券违约与重大错报风险之间的关系
本文对比了发生债券违约的上市公司与 A 股所有上市公司的重大错报风险衡量指标，得出债券违约与重大错报风险之间存在一定正相关关系的结论。本文建议审计师把企业债券违约的发生作为信号，在识别、评估以及应对债券违约企业当年度重大错报风险时，提升风险防控系数，更加审慎地执行审计程序。
参考文献（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