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引言
1.1研究背景与研究问题
中国的证券市场从上世纪八十年代开始建设，经过不断地探索与完善，与中国经济的发展相辅相成，在中国的经济建设中发挥着日益显著的作用，对于企业来说，可以起到分散经营风险的作用，帮助企业实现跨地区、跨时间的资金筹措，促进企业的发展与扩张；对于市场来说，可以实现资源的优化配置，将资金配置到效益较高的领域，对于政府的宏观调控，中央银行在证券市场上买卖政府债券，通过公开市场业务调控基础货币，进而调节货币供给量。但快速的发展也引发了一些弊端，资本市场的舞弊现象层出不穷，所涉及的行业覆盖面广，舞弊手段多样，屡禁不止，如“华泽钴镍”信息披露违法案、创业板欣泰电气财务舞弊案、康美药业巨额财务造假案等，不仅对公司自身的声誉以及融资造成不利因素，还波及资本市场以及监管部门对于整个医药行业的信心，更让广大的投资者蒙受了财产损失。
从证券市场成立开始，经过建立阶段、监管形成阶段、依法治市和规划发展阶段、深化改革阶段、多层次市场建立与完善发展以及证券强监管六个阶段，证券监管体系逐渐完善，以《公司法》与《证券法》两部法律为核心，部门规章与行政规章为补充，证监会实行监管的体系在逐步完善，但是中国由于人口基数大，市场的竞争也很激烈，企业在发展过程中有很大概率会由于核心竞争力不足而遭遇淘汰，与此同时，市场参与者素质以及道德水平无法通过有效机制进行评判，导致破坏市场公正的违规事件时有发生。如图 1：
图表 1- 1 上市公司违规数量统计
1.2研究现状与不足
由于证券市场在国外的发展比较早，相关制度以及学术研究也较成熟，对于财务舞弊案件的动因，提出了一系列理论，经过诸多学者不断深入，进行创新并结合不断发展的实践经验扩展，提高了理论的一般性与适用性。这些理论也被国内学者所接收并对中国资本市场中的舞弊案件进行分析，但仍然存在两点不足：
1.现有研究大都从某种单一的动因理论对公司财务舞弊的内部动因进行研究从而提出建议（陈新，苏亚莉，2019[1]；周弋翔，2019[2]）。很少有人结合动因理论探寻企业财务舞弊的外部博弈，也为本文的研究提供了研究空间和新的思路；
2.本文特选取康美药业作为案例研究对象，在现有研究中，很少有学者对医药公司的财务舞弊情况进行研究，以往针对医药企业的舞弊研究也只是基于舞弊动因理论（郁慧琳，2019[3]）。本文首次以博弈论的视角对上市医药公司的财务舞弊行为进行研究。
舞弊事件由来已久，是资本市场的顽疾，涉及各行各业，国内外对于该问题的研究成果也很丰硕，但大多数研究着重于舞弊参与者的单视角研究，而博弈论的视角是与舞弊有关的各方行为的联动分析，各方都是自身利益的追求者，企业追求上市与投资，事务所追求稳定的客户与声誉，监管机构追求高效率，他们的行为均不是独立存在的，也不是一成不变的，是根据信息的获取程度各方都有不同的决策策略，通过博弈论分析局中的不同参与者之间的相互作用对最终结果的重叠影响，会使相关问题的研究更为立体，基于此，本文有以下两点创新：
1. 基于此，本文基于 GONE 理论和博弈论分别从企业内部动因和外部博弈两个维度共同探讨公司财务舞弊，博弈分析更有助于政策的制定；
2. 本文首次以博弈论的视角对上市医药公司的财务舞弊行为进行研究。康美药业是A 股具有领先地位的医药企业之一，本案在医药行业具有一定的代表性，同时案件发生在 2018 年末，因此具有一定的时代性和新颖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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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文献回顾
2.1财务舞弊动因
2.1.1国外研究
在财务舞弊动因方面，Albrecht(1995)在分析企业舞弊行为时，提出了舞弊三角理论，认为企业的舞弊行为主要是压力、机会和自我合理化三因素之间相互作用而导致的[4]。Bologna 等(1993)提出影响企业财务舞弊的四个因素，即 GONE 理论，认为贪婪因子、机会因子、暴露因子和需要因子在特定环境下相互影响，便会导致企业财务舞弊行为的发生[5]。Fields(2004)以多家上市公司为案例研究对象，通过实证分析其各自的财务舞弊行为，认为企业经营能力越差、盈利水平越低，则发生财务舞弊的可能性就越大；同时，企业规模越大，管理层结构也就越复杂，从而造成管理层之间的相互制约性就会被弱化，最终会导致加大企业发生舞弊的概率[6]。Jensen (2005)以股权价值为切入点，分析了财务舞弊与股权价值之间的关系，认为企业进行财务舞弊的目的主要是为了高估股权价值，从而操纵企业利润，最终吸引投资者投资[7]。Jindra（2012）通过对美国企业 IPO 上市案例的研究，认为如果企业急于上市，或打算通过借壳上市的方法融资，由于其受限于本身规模和经营业绩，往往会财务舞弊的手段来达到上市的目的[8]。Bedard、Chtourou(2004)通过实证研究发现，中介结构的审计质量和外部监管质量的高低对企业财务舞弊具有十分重要的影响，中介机构的审计有效性越差，审计报告的可信度就越低，也就为企业舞弊提供有机可乘的机会[9]。
2.1.2国内研究
在财务舞弊动因方面，我国学者在借鉴国外研究成果的基础上，对我国企业财务舞弊动因的分析更加符合我国特色。刘欣宇（2016）通过对我国上市公司进行实证研究，认为很多企业进行财务舞弊的动因是为了满足上市资格，上市之前通过违法税收筹划、盈余管理等手段进行企业利润的虚增，最终达到上市的目的，骗取公众的信任[10]。郝倩（2013）则以舞弊三角理论为基础，对企业舞弊行为进行案例分析，研究分为企业经营目标和业绩的考核是企业进行财务舞弊的压力因素，而企业内控体系缺失是导致企业舞弊的机会因素，企业管理层诚信观念缺失，价值观错落，盲目追求企业价值则是企业进行舞弊的借口因素[11]。于雨禾（2018）通过对 2016 至 2017 年证监会处罚公告进行研究，认为企业进行财务舞弊的内因是企业内部控制环境质量低下，企业内部控制权过于集中，在面对诱惑时，往往会对管理成产生不良的影响[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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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财务舞弊手段
2.2.1国外研究
在财务舞弊手段方面，Albrecht（2005）认为企业在舞弊手段的选择方面主要通过虚增资产、虚假陈述、损害企业利益和虚增收入等首选进行财务舞弊[14]。Feng Me（i2011）通过大量实证研究分析认为，财务舞弊行为的发起者主要分别高层管理者和财务从业人员，财务从业人员舞弊的出发点一般是私人利益，且手段较为简单，很容易被发现；而企业管理层发起的舞弊主要以整个公司利益最大化为目的，其舞弊的手段主要包括要求会计人员直接修改财务报告数据、对会计凭证进行伪造，甚至捏造报表数据等[15]。Mulford（2002）通过研究发现，企业进行舞弊的手段主要包括操作内幕交易、篡改现金流量表和资产负债表、延长摊销期等方式[16]。
2.2.2国内研究
在财务舞弊手段方面，安凌云（2012)认为企业进行财务舞弊的手段主要分三个方面，首先在资产负债方面，上市公司则会通过固定资产减值、负债违法确认、存货减值准备、股权投资核算、虚拟资产挂账、公允模式与成本模式转换等方式进行财务数据造假；在成本方面，企业可以通过伪造营业外支出和期间费用、违规降低成本费用等手段操纵企业利润；在收入方面，企业可以通过虚增营业收入、违规确认不明收入和虚构交易行为等进行财务数据的造假[17]。赵益（2018）通过众多企业案例对比分析研究认为，农业产业的产品同质性和相对专业性为企业进行财务舞弊提供了有机可乘的机会[18]。刘英明(2012)通过研究分析认为，上市公司为了迎合市场发展需求，在外部市场环境的压力之下，企业的经营必须“盈利”，因此当企业经营状况不佳时，企业管理者会不惜一切手段美化企业经营业绩，而这必然会导致企业舞弊行为的发生[19]。
表格 3- 1 我国关于财务舞弊的定义
3 概念界定与理论基础...................................11
3.1 财务舞弊的概念..........................................11
3.2 信息不对称理论........................................12
4 医药上市公司舞弊概况...................................17
4.1 医药上市企业舞弊案件的概况...........................17
4.2 医药上市企业舞弊风险因素.....................................18
5 康美药业财务舞弊案例概述..............................21
5.1 康美公司基本情况..................................21
5.2 康美公司财务舞弊事件回顾.................................23
8 上市医药公司财务舞弊防范对策探讨
8.1企业角度的防范对策
8.1.1加强内部审计独立性以及职业道德，发挥自我诊断的作用
在当今社会背景下，企业要想获取健康持续稳定的发展，健全的内部控制体系和完善的企业制度机构是不可或缺的。现代化的公司制度、合理的内控体系，不仅可以使企业整个财务流程得到有效的监督，还可以优化企业经营模式，提升企业正常经营的收益，通过上文可以得知，企业财务舞弊行为的出现，大都是由于企业内部制度不健全，股东权力和管理层权力分配不当，财务系统无法独立运行等原因。康美药业的舞弊行为正是由于公司的组织架构太过于集权，实际控制人马兴田夫妇掌控着股东大会、董事会还担任管理层，公司的财务部门由许冬瑾负责，这样一来公司的内部控制几乎无法发挥作用，信息的传递以及财务决策的科学性也受到个人影响，公司设立的内部审计部门几乎没有作用，现在很多公司的审计部门只进行数据统计，并没有真正发挥保障公司合法运营以及保障财务报告真实记载等作用，因此应该通过增强内部审计的独立性与内审人员的专业胜任能力，制定更加有利于内部审计人员发挥作用的机制，提高内部审计在企业内的地位，提高内部审计人员的职位权限，为公司的运作进行自我诊断。
企业财务舞弊的发生往往不是单个人造成的，而是整个企业决策者的集体舞弊，而企业财务人员处于从属地位，大都会选择服从领导的决定。因此加快企业内部诚信体系建设，提升相关人员职业道德水平，是减少企业财务舞弊主要手段之一。企业加强对企业内部员工，尤其是股东和管理层的职业道德教育，加快诚信体系建设，树立起诚信理念，并将职业道德纳入绩效考核，提高对舞弊诱惑的抵抗力。同时，企业自身应当建立更加具有震慑性的惩罚制度，由此形成道德约束、内部控制以及惩罚制度共同作用的防控机制，会在一定程度上遏制舞弊行为的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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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结论与不足
9.1研究结论
通过对康美药业舞弊案件的内部动因以及外部博弈分析，再结合资本市场发生的财务舞弊事件，舞弊需要有动机、机会和实行成本三个方面的共同作用，其中贪婪因素是源于企业以及实际控制人追求自身利益使然，企业的贪婪本身对于企业的发展未必是负面的，对于利益的正向追求可以促使企业发展的更快更好，大多数涉及巨额舞弊的案件中都存在股权结果不合理的问题，此时私人的利益以及贪婪由于没有约束就会变成恶性舞弊事件；外部监管对于舞弊案件的发生起着最后的预防作用，是舞弊实施者最后的成本考量，所以目前的监管机制中还存在着一定的薄弱点需要改进，本文通过对医药上市企业的舞弊概况以及特点分析，并结合目前波及整个医药行业的康美舞弊案件做深入分析得出以下结论：
1.医药上市企业普遍面临融资困境，由于医药行业的特殊性，在研发以及市场竞争中对于资金的需求时间长，需求量较大，并且研发结果以及市场回报均存在一定的不确定性，此外公司急于发展扩张规模并进行主业之外的投资也是上市企业发展过程的通病，这更加大了于企业对资金的需求，因此企业为谋求较好的股市表现吸引资金，最终导致财务造假行为的发生；
2.其次公司的治理问题也普遍存在与发生财务舞弊的公司中，董事会监事会对于公司的监督仅仅是满足法律法规的要求，各方之间的利益联动使得监督制衡机制失效，给舞弊事件创造了温床。
3.在事务所审计中，面对巨额的审计费用以及维持审计客户的需求会对会计师事务所的独立性以及胜任能力造成挑战，从而对于企业的财务状况出具不实报告，目前发生的舞弊案件中，会计师事务所合谋的概率大大增加了，作为市场审计的事务所有自己的利益追求，再加上历来证监会对于事务所的合谋处罚远低于事务所的收益，因此事务所在舞弊事件中的参与度越来越高；
参考文献（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