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乡村题材散文
第一节 “乡村三部曲”的写作背景及解读
现代乡土散文有着美丽的乡土记忆,这种美丽的乡土记忆,往往与乡土文化的封闭性和它的不发达性有着密切的关系。我们的乡村曾经是很自然的,也是很美丽的。是因为文明生活的战火尚未打破宁静偏远的乡村。正是这样,即使是贫穷的、封建的,也充满着美丽的情思。因为故乡是每个人生长的摇篮,也是其心灵上的寓所。故乡的水、故乡的山、故乡的花、故乡的草、故乡的炊烟等故乡的一切一切,都使生活变得诗意而美好。
但是,现在所有人都认为,城乡一体化,会让乡间的生活越来越好,会让乡间的经济、教育、医疗等水平日渐提高。也会让乡间的那些封建的、迷信的、贫穷的、愚昧的思想和状况得到有效改善。殊不知,这样的发展,同时也会让那些曾经乡下独有的乡野气息慢慢消失。
很多写乡土散文的作者,都向往大城市。他们为了自己的前途,为了生存都离开故乡到大城市去工作,去生活。但是他们一直忘不了自己的故乡。很多人认为,乡土文明充满了贫穷与苦涩,但是对于生活过那里的人们来说,还有对故乡的爱。有了爱,他们的作品就有了灵魂,就有了深度。如作家黄永玉,他写过很多散文。但是他的散文中,写得最好最投入感情的是往往是他那故乡的山水和人物。如他的作品《太阳下的风景》、《往日,故乡的情话》、《这些忧郁的碎屑》等,都在描绘难以忘怀的故乡的一切,所以,故乡对于一个人的意义,是永远都剪不断的情思与牵挂。
作者安宁的“乡村三部曲”,也像黄永玉的作品一样,是在她众多的文学作品当中,写得最成功的“那一个”。“乡村三部曲”共由三个散文集组成,分别是《我们正在消失的乡村生活》、《遗忘在乡下的植物》和《乡野闲人》。
这三部散文集都是为了纪念作者曾经生长的故乡,那个在地理坐标上都不能一眼找到的地方。同时,记录那个年代的人们和在他们生活中的方方面面。正如知名作家沈从文所说,“农村社会所保有的那种正直朴素的人情美,几乎快要消失无余。代替而来的却是近二十年,实际社会培养成功的一种唯利是图的庸俗人生观。”在经济迅速发展的今天,安宁的故乡和沈从文的故乡一样,曾经都象征着落后的、封建的、 封闭的、愚昧的,如今却用“正在消失的”来形容昨日的故乡。曾经,作者也想逃离乡村给予她的各种伤害,但是如今,在呼和浩特站稳脚跟之后,恍然发现,故乡对她的意义,是一生都剪不断的脐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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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 “乡村三部曲”中的“乡下人”意识
作家安宁曾在《遗忘在乡下的植物》一书的后记中写道:“尽管我还没有确定最后一本书的题目,却从萧红的《呼兰河传》中,汲取了创作灵感。”[ 1]她的散文,似乎是受了萧红的影响颇重。但是我个人认为,她的散文,更和贾平凹的散文有很大的相似之处。在这里,主要研究安宁乡土散文的“乡下人”意识,而在探析其散文的“乡下人”意识时,与沈从文和贾平凹的散文进行比较研究。
作家沈从文和贾平凹的散文,深情而美丽,思想上极富有乡土气息,语言具有特殊的美感,形式活泼生动,或纪事怀人,或传记叙述,或回忆集萃,展示了主体的情思与自由的灵性。作为中国最优美的散文作家代表,沈从文和贾平凹的散文带有强烈的乡土生活气息,一切那么自然真实。在这里,之所以把沈从文和贾平凹的散文与安宁的散文进行比较,是因为无论从叙事者表现的抒情传统,还是从叙事者所表现的内在精神,他们之间的审美情调更趋一致。当然,因为作家个性的差别,他们的散文风情有审美上的差异。
作者安宁从小生活在乡下,她是土生土长的乡下人,从小她在脑海中记录了故乡所有的美好与丑陋。所以在她的散文中,体现的这些,与贾平凹的作品有点像。而不像沈从文。但是很多人强调说沈从文散文中有“乡下人”意识。他本人也一再的强调自己是乡下人。在沈从文的许多自述中,我们都可以看到他总是以“乡下人”自居:“在都市住上十年,我还是乡下人,”“我是从另一个地方来的人,一切陌生,一切不能习惯,形成现在的自己的,坐在房间里,我的耳朵里永远响的是拉船人声音、狗叫声、牛角声音”[1]。在 1936 年的《〈从文习作选〉代序》中他说:“我实在是个乡下人,说乡下人我毫不骄傲,也不自贬,乡下人照例有根深蒂固永远是乡巴佬的性情,爱憎和哀乐自有它独特的式样,与城市中人截然不同!”[2]甚至于 1981 年接受美国学者金介甫访问时,也依然说自己是个乡下人。京派作家中自称为乡下人的不乏其例,但像沈从文这般一而再、再而三地强调,执拗地一再认定倒是很罕见。我们可以称之为“乡下人情结”。这种挥之不去的乡下人情结,势必会形成一种乡下人心态,影响、制约沈从文的创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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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草原题材散文
第一节 “他者”的视角下独特的草原
散文是思想的凝聚,散文的力量来自于外在世界的质的把握,它不在与外表,不在于色彩,不在于描摹表象,而是在于情感的凝聚和情感的抒发。所以,研究一部散文,主要从作者的思想感情去出发,要理解作者想表达的思想及情感。在此书中,作者以他者的眼光,去巡视草原上的一切,感受草原上一切美好的存在,同时也揭露现代草原上显现的恶性与丑陋。
一、“他者”的视角下的现代草原文化
想到写草原题材的散文,很多作家,都把他们的关注点放“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的这种草原美景与辽阔,或者去描写记忆中原始的草原生活,但是作者安宁不仅从现代草原的角度,还从他者的眼光去以日记体的方式,记录了在呼伦贝尔草原上度过的四个假期。
学者宝力格在《草原文化概论》中说道:“草原文化是中国北方诸民族创建的古老的采集文化、狩猎文化、游牧文化和农耕文化的整合形态,是以中国北方草原的地理、气候环境和人文环境以及畜牧业经济为主要生存机理的文化模式。”[1]他强调了草原文化的民族性、地域性及时代性的特点。所以,在此段中主要研究作者安宁对草原文化了解深度。这理应成为我们研究的切入点。
首先在衣食住行方面,现代的草原人们不再住蒙古包,不再住土房,而是住在红砖房,他们的院墙有的用木桩简单地围起来,有的用红色的砖墙砌起来,还有阔气的铁门。作者认为草原上的人们与他们的邻居还是有一段的距离,而不像在乡村生活中所说的邻居,可以隔墙听到彼此院子里的鸡鸣狗吠。在饮食文化方面,草原人民保持着他们的饮食传统,具体分为四种,有面食、奶食、肉食和茶食。通常称奶食为“白食”,肉食为“红食”。除此之外,现代的草原人民在夏天,自己播种各种新鲜蔬菜,不打任何农药。这个时候,镇上的蔬菜店都是关门的。在出行方面,草原人民也顺应时代的变化,不再骑马出行,而是骑摩托车,开小车等。而且,开出租也成为一个不错的工作选择。但是,他们就算有很好的开车技术,但由于没有驾驶证,却只能望而却步。所以,现代的草原文化,不像人们心中的那样,保守而古老。他们也在跟着时代的变化而变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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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 “他者”与本土作家叙述的异同
除了那些外来作家之外,以呼伦贝尔草原为写作题材的,当然还有很多本土作家,如艾平。她是中国作协会员,是内蒙古自治区呼伦贝尔市文联主席。多年在《人民文学》、《北京文学》、《人民日报》、《光明日报》等几十个核心报刊发表过一百余万字散文作品,还曾获得冰心散文奖、内蒙古自治区文学创作“索龙嘎”奖等多种奖项。《呼伦贝尔之殇》是其代表作,它在“呼伦贝尔大草原”整体宏大命意下徐徐舒展,“既有一个广阔的意境,又像一曲恣意纵横的小乐章,且书且议包容大度,万千生灵百姓情怀在作者细腻的笔触下漫漶开来,阅读起来非常的舒适惬意。”
《呼伦贝尔之殇》全书有 23 万字,作者从十四点来谋篇布局,每一个单元既是全书的一部分,又各自充满着灵动的清新气息。巧妙串接在一起的散文作品,很多篇什都有一个个相对独立的故事来承载,整部作品环环相扣相得益彰大气恢弘,30 篇文章一一读过,比较真切地品味出“呼伦贝尔大草原”的意趣天成。“牧歌的清越,马群的奔腾,蒙古族情思的美轮美奂,由此及彼频频闪现出作者忧思,让我们目不暇接唏嘘感叹。”
在这里,主要将外来作者安宁的草原题材散文《呼伦贝尔草原的夏天》与呼伦贝尔本土作家艾平的草原题材散文代表作《呼伦贝尔之伤》进行比较。从而探究上述两部作品在以下三方面有什么异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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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安宁散文写作特点 ................................... 37
第一节 选题与视角 ...................................... 37一、儿童化视角叙述 ................................... 37
二、对社会底层人民的苦难情怀 ......................... 38
三、真实的怀乡情结 ................................... 39
第三章 安宁散文写作特点
第一节 选题与视角
一、儿童化视角叙述
童年情结是很多作家共通的创作心理。安宁的“乡村三部曲”系列散文不仅记述了“我”的童年和“我”生长的那个村庄的人情世故,也承载了作家这么多年的创作的理想。安宁无论是写《我们正在消失的乡村生活》《遗忘在乡下的植物》还是《乡野闲人》,都是凭借自己儿时的记忆,以第一人称“我”的视角,并且以儿童的视角去写作的。她笔下的儿童是天真烂漫的,虽然她的写作当中,有很多直露的片段,但是,在从儿童角度去写的片段中,无论是在语言、行动、思想上都是可以看出孩童心地善良,语言稚嫩天真,行为憨直烂漫。
如在《吹唢呐的》一篇中:“发丧这一天,大人们都忙着丧事,就没人管我了。于是我照例顶着羊角辫上鲜艳的红纱巾,拥挤在看丧事的人群里。按道理我是该老老实实跪棚的,无奈我跪不住,到处乱跑。”[1]“于是王战的奶奶就颤巍着小脚,赶着训斥我,奶奶死了,你还戴着个红纱巾,还不用个白布条绑上,让人笑话!”[2]我不理她,反而在她身后报复似的笑喊。只因作者当时年纪小,还不知道亲人逝去的痛苦。只是觉得眼前的一切都还是好玩的、新鲜的。对于死亡,没有清楚的概念。也不知道从此以后再也见不到奶奶了。作者在文中很确切地描写到了“我”的天真与幼稚,正符合其儿童叙述的视角。
在《卖煎饼的》一文中,“我”跟着父亲去别的村里卖煎饼,去吆喝。但是被当地的人讽刺说不好好学习就跟她一样出去卖煎饼。于是“我”的心里很不舒服。而她以孩童的思想去想:“我希望煎饼可以很快地卖完,这样我和父亲就能轻轻松松地骑车回家。但那煎饼,被卖到一半的时候,就似乎累了,慵懒地趴在车上,再也不肯朝人家袋子里跑。”[3]在《玩戏法的》一文中又写到:“我和二芹怀疑他生下来就没有爹妈,否则,谁家会舍得自己孩子的胳膊天天被卸来卸去?”[4]这样的描写中,我们很容易看出其儿童画叙述视角,只有这样的描写方式才能保证故事的真实性。因为如果以回忆性的手法,以成人的角度去写,不会有现在这样恰当,而且即使叙述同一件事情,在思想上也会有或多或少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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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语
参考文献(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