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环境规制对木材加工业参与全球价值链的影响

笔者对各省份的木材加工业在全球价值链中的参与情况以及关系进行了测算和回归分析。通过分析发现，如果贸易增长的代价是生态环境的恶化，那么这种模式是无法长期持续的。中国实施环境规制政策，进而实现环境保护和出口产品升级的双赢局面才是真正切实可行的方案。

1 绪论

1.1 选题背景
全球环境问题日益严峻。环境和人类之间相互依存，相互制约，它们是既矛盾又统一的综合体。一方面，人类的生存和发展离不开环境所提供的物质基础，其次，人类活动所产生的污染和各种不利影响多依靠自然系统的调节功能进行修复。人类从最初的原始捕猎到现代化工业的发展过程中，不断的在影响环境，当这种影响过大时，环境的改变将会对人或生物体产生威胁，产生环境问题。环境问题是当代世界各国所面临的重大社会问题之一，主要是指人类活动对环境造成的不利变化和破坏,一般分为生态环境破坏和环境污染两大类。生态环境的破坏是由于人类过度使用和干扰自然环境造成的。在人口快速增长，工农业快速发展的过程中，人类的掠夺性开发导致森林破坏，生物多样性减少，土地荒漠化，自然灾害增加，严重破坏了生态平衡。环境污染是指因人类活动而输入到环境中的各种物质或影响，超出了环境自我净化或调节功能，使环境质量愈来愈恶化，从而对人们的正常生活和活动产生干扰和破坏。工业迅速发展的背景下，人类开采出了大量地下矿物资源，向环境释放了上千万种化学物品，工业产品的生产和消费过程排放出大量废气、废水、废渣，严重污染大气、水域和土壤，威胁人类和生物系统的生存安全。人类文明历史未来能否持续延续，全球层面的环境保护成为关键所在，在一定程度上，环境保护已经成为衡量一个国家文明发展的重要标志。
绿色经济发展为中国的长期发展目标。联合国环境规划署发布的第六期《全球环境展望》基于对全球环境状况最全面、严谨的评估，指出地球已经遭到了非常严重的破坏，以至于如果不采取紧急和更大力度的行动来保护环境，不管是地球自身的生态系统还是人类未来的持续发展事业，都将面临严峻威胁。改革开放后中国的飞速发展在一定程度上造成了严重的环境污染问题，中国的发展不能停，中国的环境问题更不容忽视。从 2000年到 2015 年，中国的废水排放量从 415.2 亿吨增加到 735.3 亿吨。到 2017 年，中国二氧化碳排放量达到 9616 万吨，同比增长 1.6%，占世界总排放量的 28.8%1。中国在 2018年全球环境绩效指数中得分 50.74，在 180 个国家和地区中排名第 120 位。在追求经济发展与环境保护双重目标驱动下，世界各国加大了环境保护力度。为了实现人类的可持续发展，缓解全球气候变化问题，中国也启动了一系列环境保护法律法规和政策措施，特别是自十八大以来，党中央对我国的生态文明建设作出顶层设计和整体部署，将绿色发展作为我国长期的发展理念，以期积极推动中国绿色经济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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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研究意义
木材加工作为资源依赖性产业，目前发展受资源与环境约束，还处于价值链低端。从全球价值链视角探析环境规制的原理、效应，研究环境规制对于木材加工业全球价值链地位的作用路径，具有重要的理论价值。以正式和非正式环境规制与木材加工省级出口附加值率之间关系为基础，明晰环境规制对木材加工业参与价值链的影响，为国家及省域平衡环境保护与促进木材加工业发展提供理论支持，具有实践指导意义。
1.2.1 理论意义
（1）资源与环境约束下的木材加工业
在讨论经济增长问题时，传统理论没有充分关注自然资源和环境的约束。自 20 世纪以来，西方国家依靠科技进步创造的巨大生产力，创造了经济增长和舒适便捷的现代生活方式的奇迹。然而，资源消耗的加速和日益严重的环境恶化一直伴随着经济增长。1972 年，以梅多斯（D.H.Meadows）为首的罗马俱乐部发布的《增长的极限》报告认为，由于资源枯竭，人口增长和环境污染这三个因素，世界经济将陷入停滞并逐渐崩溃。环境对于经济的影响是不言而喻的。由于环境污染的负外部性，许多国家相继通过环境规制来控制污染，并出台了环境保护法律，这些都反映了环境规制在新的国际环境中的重要性。森林既是资源又是环境的双重属性，使木材工业的国际贸易成为影响经济发展和环境保护的关键因素。由于木材工业的资源可再生性，在国民经济中也起着重要作用。随着中国经济的快速发展，林业贸易实现了快速发展。2016 年，中国林产品进出口贸易达到 1350 亿美元，2017 年全国林业产业总产值达到 7 万亿元，继续保持林产品生产和贸易第一大国地位2。木材加工已形成了从原木的最初加工到成品木材再加工的稳定工艺系统，专业化程度也在不断提高。定向技术的进一步应用，例如电子计算机，微处理器和生物工程，都表明木材加工技术将发生重大变化，木材加工行业具有广阔的发展前景。然而，伴随而来的还有林产品贸易壁垒增加；森林认证体系逐渐兴起，西方国家提高林产品市场准入标准；消费者环保意识加强等，中国林产品贸易的发展环境日益严峻。目前在对行业国际竞争力的研究方面，多是对于行业规模，FDI 等经济指标的研究，忽视了目前全球面临的资源与环境危机导致对于相关产业的影响。
（2）从全球价值链角度研究木材加工业的必要性
从全球林产品价值链的角度来看，林业产业已经形成了基于全球林产品链的生产网络模型。中国从俄罗斯和东南亚国家进口原材料，将它们加工成成品，然后出口到美国和其他发达国家。中国的木材工业也已经融入全球价值链，但从整个价值链体系的角度来看，中国只能获得了低廉的加工成本，所得的贸易利益也与贸易大国地位不相称（侯方淼等，2016）。SETH PIPKIN 和 ALBERTO FUENTES（2017）在对发展中国家初级产品和轻工业在全球价值链中升级影响因素中发现，发达国家买家并不是启动产业升级的主力军。在大多数情况下，发展中国家在国家的推动下开始升级，一旦启动，升级进程就能产生广泛的成果，从几乎没有市场地位跃升到全球产业的前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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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环境规制对全球价值链影响的理论机制

2.1 全球价值链及环境规制理论
随着国际分工的不断深化，全球价值链分析方法可以更好地反映一个国家在国际分工中的地位和贸易利得，并反映一个国家的国际竞争力和贸易模式。 本章从这个角度对全球价值链理论和环境规制在贸易中的作用进行了理论分析，并探讨了环境规制影响全球价值链的理论机制。
2.1.1 全球价值链理论
20 世纪 80 年代，在分析和调查公司的价值创造过程中，价值链理论逐渐发展，以波特和寇伽特的价值链理论为主要代表。波特认为，价值创造过程由核心活动和支持活动组成。这些活动组合不仅出现在公司内部，而且也存在于公司之间，形成了价值链系统。寇伽特认为，价值链是通过将原材料，劳动力和技术组装在一起以形成基本产品，并更多地参与市场交易而形成的，消费是整个价值增值链条的终端。他认为，国家的比较优势决定了增值链接的空间分布，而公司的竞争力决定了在价值链中深层嵌套的环节，以确保竞争优势。这种理论更能反映价值增值的纵向分离和配置，而全球配置关系对于全球价值链的形成至关重要（张辉，2004）。
跨国公司的出现以及跨国生产的实现，使得企业价值链条片断化，不同的价值环节分布于不同的地理空间，随着全球贸易的进一步发展，各国比较优势转变，发达国家将一些初步加工，组装等价值环节转移至发展中国家，发展中国家的融入，使得跨界生产网络更加完善，全球资源实现高效配置。跨国公司通过并购和全球资源重新分配，在全球同一价值链中重组了不同的生产环节。这种生产者驱动的模式最初促进了全球生产系统的形成。20 世纪 90 年代，购买商在全球生产和分销系统中的地位不断提高，学者们在这种背景下提出了商品链理论（Gereffi，1999）。尽管全球商品链理论质疑全球生产系统的核心治理者和治理模式，而且在揭示生产体系的发展和变化时，全球商品链理论过于理论化。通过跨学科的许多学者的共同努力，已经建立了集合价值链和全球商品链的全球价值链理论。全球价值链是指连接生产，销售，回收和其他流程以获取商品或服务价值的跨企业网络组织。网络涉及一系列活动，包括原材料的获取和运输，半成品和成品的生产和分配，以及最终的消费和回收。包括所有参与者和生产、销售等活动的组织及其价值和利润的分配。包含参与到价值链的全球企业所从事的从设计、产品开发、生产制造、营销、交货、消费、售后服务、最后循环利用等各种增值活动（UNI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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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环境规制影响木材加工业参与全球价值链的机制分析
在当前自然与社会背景下，可持续发展是全球一致的目标，协调贸易与环境之间的关系是各国可持续的重要课题。目前，对于环境规制对于国际贸易之间的关系有“污染避难所”、“波特假说”、“拐点假说”不同的解释，国内外学通过实证检验的结果也并不一致，在贸易自由化的背景下，环境规制强度在生产成本、技术创新、产业结构等方面对参与全球分工程度既有积极的影响，也有消极影响，最终影响效果取决于正负影响抵消后的的平衡和对比。下图显示了环境规制对于木材加工全球价值链地位的影响机制。

2.2.1 环境规制的成本效应
政府执行严格的环境监管政策，公众通过监督和举报参与环境保护，这对公司的生产过程和最终产品质量有更高的要求。为了达到环境规制政策的要求，该行业需要承担更多的污染治理费用。对于公司而言，从购买生产设备和原材料到改进生产工艺流程，费用增加了，导致生产成本上升。同时，公司还必须承担排污费，环境税，污染许可证费用，环境认证等费用，这进一步增加了公司的经营成本，可能导致比较优势的转变。各国对于企业生产过程没有统一的环境标准，它们拥有自主制定权，环境标准作为一种要素禀赋将会直接影响出口国的比较优势，实施较为宽松的环境监管的国家在污染密集型产品的生产中具有比较优势，这与发达国家将污染密集型产业转移到环境标准较为宽松的发展中国家，使发展中国家成为“污染避难所”的现实状况符合（刘岑婕，2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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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我国环境规制现状及指标体系构建................................22
3.1 中国环境规制情况............................... 22
3.2 木材加工业环境规制现状........................... 23
4 我国木材加工业参与全球价值链分工的状况分析..............................29
4.1 中国木材加工业发展现状................................... 29
4.2 我国木材加工业参与全球价值链分工情况...........................30
5 环境规制对木材加工业参与全球价值链的影响...............37
5.1 变量选取及说明.............................37
5.2 空间计量模型构建............................ 39

5 环境规制对木材加工业参与全球价值链的影响

5.1 变量选取及说明
本文通过搜集、整理，选取 2004-2013 年全国省级层面的包括 26 个省级行政区的木材加工业企业数据，限于数据可获得性，不包括西藏自治区以及港澳台地区。各变量原始数据来源于：中国工业企业数据库，中国海关贸易数据库，历年统计年鉴。有关变量指标及数据说明如下：
主要研究变量为省级木材加工业出口国内附加值率，用以衡量木材加工业参与全球价值链的程度。出口贸易的国内增加值（Domestic Value Added，简称 DVA）衡量的是一个国家或地区所出口的产品或者服务中包含的本国产生的价值增值。对木材加工业出口国内附加值率进行合理计算测度，有助于把握在新形势背景下，中国木材加工业与国际市场的关联和嵌入全球价值链的地位以及程度。国内附加值率越高，则参与全球价值链程度越深，也即全球价值链地位越高。本文借鉴 Hummels（2001）的定义，得到国内附加值 DVA=（1-VS）,其中，VS 为出口国外附加值。
核心解释变量：环境规制。由于环境规制涉及较多政策及主观内容，相关数据难以获得，并且学术界使用的数据指标质量不足，对需要研究有所限制。如何构造环境规制强度变量对相关研究的研究结果有很大的影响，对于环境规制强度的衡量，国内外学者进行了多种方法的设计与测算，但尚未有统一的衡量方法。在对相关研究方法和文献进行综述的基础上，本文对正式环境规制与非正式环境规制进行了区分。 同时，在设计正式的环境规制指标时，要结合环境规制过程和效果的相关指标进行因子分析，最后确定正式环境规制强度的替代指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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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结论及政策建议

6.1 本文研究的主要结论
通过理论结合实证的分析，本文得出如下研究结果：
中国的环境规制强度整体上是逐年增强的，个别省份不同年份的规制强度差距很大。也即不同地区不同时间区间的环境规制强度具有较大的差异，由此，环境规制对于木材加工贸易的影响也会因时空不同而有所区别；
从整体来看，中国木材加工业出口附加值率在整个观察期内呈现先下降后上升趋势，且地域分布上呈现东高西低态势；当地木材加工业参与全球价值链时均受到正式和非正式环境规制的作用影响，环境规制强度的提高，有利于当地木材加工业深度嵌入全球价值链。一国的创新活动会受到环境规制的刺激，弥补环境规制产生的负面影响，提升一国或地区的行业国际竞争力。所以，环境规制对本地区木材加工业参与全球价值链的影响在整体上看是有利的，且这种影响更符合线性变化，同时，木材加工业参与价值链受到正式环境规制方式的影响程度更大；
非正式环境规制对周边地区木材加工业参与全球价值链的影响更符合污染避难所假说，也就是说非正式主导的，公众资源进行的环境规制，包括污染企业媒体曝光，生产流程透明化，消费者对产品质量的选择等将使不符合市场要求的企业被迫迁出该地区，使得迁入地的木材加工产品质量无法达到国际标准，较低的产品技术含量，较弱的国际竞争力，不利于周边地区木材加工业深度嵌入全球价值链；
正式环境规制对周边地区木材加工业参与全球价值链的影响更符合拐点假说的影响路径，在正式环境规制强度较弱时，由于该地区的辐射带动效应，周边地区的木材加工业受该地区非正式环境规制的正外部性影响，利于周边地区木材加工业深度嵌入全球价值链，但随着该地区的规制强度进一步提高，不符合发展要求的企业迁入周边地区，将不利于周边地区木材加工业的发展。
参考文献（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