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真小说女性形象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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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文字数:**** 论文编号:lw202321170 日期:2023-07-20 来源:论文网
第1 章 阎真笔下的三类女性形象

阎真将女性形象放在“他国异域”、“欲望都市”、“春风校园”等场域中,着力塑造了三类女性形象:功利物质、渴望家庭的强势女性;温柔可人、性感妖娆的红粉知己;为爱执着、挣扎幻灭的痴情女子。

1.1 功利物质、渴望家庭的强势女性
在生物进化论中,雌性动物往往趋向于寻求更强大的伴侣,获得更丰富的食物,占领更安全的地带以维护自己和后代的生存,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雌性动物本性即为物质性。反观人类,尤其在当代市场经济社会,利益至上、金钱至上,女性出于生存本能也逐渐形成功利、物质的性格特性。阎真就描写了这样一类强势功利的女性。在市场经济的背景下,她们精于算计,善于运用“聪明才智”获得经济情感上的利益。作家给她们贴上趋利避害、功利强势、虚荣浮躁的标签。其实,女人们心中的天然诉求,是来自异性伴侣和家庭的温暖,即在权衡利益时首先将感情放在第一位,并以大众认同的幸福婚姻作为最终归宿。
《曾在天涯》中的林思文,大学期间担任过学生干部,学习成绩优异,既漂亮又能干,无疑是他人心中的完美女性。而在作者笔下,却活脱是功于心计的“腹黑女”。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出国潮来临的背景下,一些学生奔赴国外,希冀获得不一样的人生。林思文本来是一个安于生活现状的人,想安安分分地过日子。但一个偶然的出国机会,激起了她内心潜藏的冲动。为此,她步步为营,先假借怀孕为由放弃学位,又为了找接受单位而费尽心机,违心的让丈夫给处长女儿介绍对象。等到诸事办妥之后,在极尽疯狂的状态下,终于奔赴了加拿大。作为一名知识女性,她完成了第一步蜕变。
然而,异域坏境的艰苦让她措手不及。为了应付经济压力,林思文绞尽脑汁,通过“运作”的方式,使丈夫移民加拿大,并运用交际手腕,竭力为丈夫找到一份工作。她总是以最小的付出得到最大回报并靠一己之力艰难维持生计。她的强势在开始还收敛一些,直到发现自己丈夫因为固执要面子而导致收入微薄之后,她爆发了:“你我不知道,死要面子不肯求人,天下人都跑来低了头求你才好。自以为是清高,其实是无能。”[7]直戳丈夫痛处,也为日后离婚埋下隐患。

1.2 温柔可人、性感妖娆的红粉知己
“草木始生谓之‘柔’”,《诗经》有语:“遵彼微行,爱求柔桑”,古往今来男性都向往柔美如水的女子。对此,李渔在《闲情偶寄》中说:“古云‘尤物足以移人。’尤物维何?媚态是已。……加之以态,则物而尤矣。……人止为媚态所惑,而不为美色所惑……今之女子,每有妆貌姿容一无可取,而能令人思之不倦,甚至舍命相从者,‘态’之一字为崇也。”性感妖娆、顾盼生姿、温柔可人是男性以性需求为本位衍生出来的男权话语,芊芊美女让人观之、恋之、迷之,如果能够求之、近之、戏之,岂不美哉。古代男性文人将女性视为“尤物”,欣赏玩物一般欣赏女性,观照女性风姿体态。当然,他们在本质上是想把女性作为“玩物”收入囊中,使得女性最终成为男性附属品。阎真小说中常出现娇弱温柔的美丽女子,即作为男人的衬托出现。
在阎真的小说中,这类女性是男人的红颜知己。性格温和的舒明明是小三,在高力伟与妻子短暂分离期间投怀送抱,她“明眸赤颊、轻盈活泼、披发垂肩”娇滴滴的十分惹人恋爱;她那质询和羞涩的眼神,更是让高力伟念念不忘。 张小禾漂亮温柔“中等个子,细细的腰肢一扭一扭的,有点意思。”“她的胸部隆得高高的,在白衬衣里随着脚步轻轻地上下颤动,很生动的样子。”张小禾同样美丽更吸引人的是她的娇柔,“很傻很天真”是她的标签,作品中,她依附于高力伟,眼中常常闪烁出崇拜的目光。在生活的黑暗来袭时,小禾的温柔体贴是高力伟取暖的最后火苗。(《曾在天涯》)。有着两个小酒窝的孟晓敏清纯有活力,“身上的女性因素非常丰富”,给早已厌倦了婚姻生活的池大为一剂回春剂。孟晓敏舞蹈时扭捏作态,若即若离,挑逗着池大为的神经,让池大为欲罢不能。(《沧浪之水》)苗小慧妖媚诱人,充当多个男人的情人,在男人们需要她时随时随地出现。她是男人派遣寂寞的工具,也通过这种路径派遣自己的寂寞。

第2 章 由男性形象反观女性形象

2.1 “情感主宰”者
婚恋关系中,男女两性应处在平等地位。而在阎真小说中男性形象总是婚恋关系的主宰者。男性形象操控婚恋,掌握婚恋走向。女性形象被男性操控,被动接受异性的选择。作家的观点与劳伦斯相似“一个男人只有在女人身上,才能进一步认识自己身上的男性,一个女人也同样只有在男人身上,才能认识到自己身上的女性。这就意味着两性的结合并不单纯是一个生物学的过程,而且是一个两性间情感交流的重要方式之一。是生理、心理、美和道德诸因素相统一的综合感受。两性交往的过程,既是相互寻找自我,也是通过寻找对方来进一步确立自我的过程。”男性通过观照配偶的行为来确认自我价值,维护两性关系中的绝对权威地位,在小说中高力伟、池大为等男性形象将“柔弱”视为择偶标准,坚决抵制“强势”女人,通过这种方式保全婚恋中的统治地位。
譬如,《曾在天涯》中高力伟选择林思文作为自己妻子的原因是,林思文对他说:“husband 说的都是对的,因为他是 husband。”当时的高力伟身为大学教授拥有令人艳羡的社会地位,在选择结婚对象上占有主动权,选择林思文除了她相貌姣好学识渊博之外就是看中林的温和柔弱。高力伟陪伴林思文出国留学之后,林争强好胜的性格逐渐显现,整个家庭生计要靠一个女人来维持。她帮助高力伟找工作同时不忘对他进行说教。高力伟在家庭中的地位发生反转,由被崇拜被尊敬的“顶梁柱”变为被抱怨被低视的“绊脚石”,他对于妻子有意无意的说教产生了敌意,因为妻子挑战了他在家庭中的主宰地位,使他丧失男人的颜面。“我内心有一种执着的心理定势,促使我接受一个柔弱而不是强干的女性。女性的柔弱在我心中激起一种怜爱,这种怜爱又会化为强大的心理动力,我在荫庇了对方的同时证实着自己,而强干的女性总是不断证明着我的无能,使我感到沮丧。”这是高力伟内心的独白,他在强干的林思文身上照见到懦弱无能的自己,自尊心受到挫伤,对待林思文的情感逐渐冷淡并考虑离婚。当得知妻子已怀有身孕时他竟没有一丝喜悦之情,此时的高力伟一心只想尽早结束婚姻关系来获得心理上的解脱。自始至终他对妻子都不曾产生过炽热的爱情,缺少两性之间干柴烈火的激情和水乳交融的温情。他并未看到妻子为了帮他寻找工作费劲心思、奔波操劳,对于妻子的爱也无动于衷。高力伟如同一位自私的帝王为了保住婚姻的主宰权而无视一切。林思文在帮助高力伟浇灌用以维持生计而种的豆芽时流了产,高力伟如释重负,他抛弃为人丈夫的责任,毅然与林思文解除婚姻关系。感情空窗期的高力伟遇到娇小可怜的张小禾,在张小禾崇拜的目光中仿佛又恢复了自信:“我在心中渴望着那种女孩子小鸟依人般依赖自己的感觉,这种感觉对我是如此重要,有了它我才敢让感情的闸门打开让汹涌的激流奔腾。”高力伟在生理上和心理上排斥林思文却将感情大门向张小禾敞开,显而易见是男性自尊心理在作怪。小说中,女性形象只有处在弱势地位时才能够获得男性形象的垂怜,女性根本没有把控婚姻的能力。

2.2 “为肉主义”者
用“为肉主义”者来形容《因为女人》中男性形象比较贴切,所谓“为肉主义”是指男性贪图肉欲享受、纵欲贪婪,将占有女性肉体视为追求。《因为女人》小说开头作者就为读者模拟了一场性别图式,柳依依在辨识熟悉的男声时,思维受阻,肢体上模仿着动物世界中猛兽捕食的场景,她“把右手抬高,手掌向下,弓起来,想象着这就是那只非洲猎豹。手指抖动着,好像那只豹在袭击之前抖动着背脊。突然,那只手向前猛地一窜,在虚空之中抓了一把”。这段颇有深意的描写,暗含了两性之间弱肉强食的关系,男人青面獠牙争夺猎物,女人是待宰的羔羊,难逃虎口。男性形象是“为肉主义”者,处在食物链的顶端并享有攫取一切的权利。女性形象作为弱式物种出现,只能接受被吞食的命运。在小说中夏伟凯、秦一星、宋旭升等人就是肉食者的代表。肉食者执迷于对物欲和性欲的追逐,男人如同猎豹一般被物欲驱使不放过一丁点肉星。“夏、秦、宋”这三个姓氏与古代封建王权社会的称谓相同,男性权威感跃然纸上。小说中,男性由于性别优势而具有天生的优越感,这种优越感又提升了男人社会地位和经济地位,由此更加视女人如玩物。女人是男人欲望的发泄对象,而并非心灵相通的精神伴侣,两性关系演化为单纯的性关系。“男人的情感跟着他的身体走,他拗不过自己这块肉。他对你有性趣,他总会对你有兴趣的,没有性趣就没兴趣了。”男人为了争夺这块肉不惜费劲心思,披上道德和伪善的新衣,诱惑女人投怀送报。
《因为女人》小说文本中,薛经理、夏伟凯、秦一星是“为肉主义”男人的代表。薛经理对清纯女大学生柳依依抛出了糖衣炮弹,带柳依依出入高档会所,纸醉金迷中又开出极具诱惑的条件,接着动之以理:“说到底女人是要男人来品味、来珍惜的,没有这些她的价值就被埋没了。你愿意被埋没吗?让自己寂寞着、闲着,从经济学的角度说,那不是把优质资源浪费了吗?”最后他露出色欲的面孔“你今晚一定要回去吗,不想见识见识五星级宾馆的套间是个什么味道。”当看到柳依依犹豫不觉时他又说:“那我们签一份合同三年,三年后分不分开再续约,我每天都在签合同,也不在乎多了这一份,你相信我是讲诚信的人。”

第 3 章 阎真女性观及其成因分析.............19
3.1 守旧的女性观..................19
3.2 自然性别论..................22
3.3 对欲望社会的批判....................24

第3 章 阎真女性观及其成因分析

阎真在早期两部作品《曾在天涯》《沧浪之水》中,并未把女性形象列为重点描摹对象,女性只是衬托男主角的配角。但读者已经能够从林思文、许小曼等形象身上感受到作家的男性书写,在《因为女人》这部小说中阎真的女性观更加悲观,他描摹柳依依等女性遭遇的婚恋困境,认为在物欲社会女性生存前景一片暗淡,并为女性设定无可逃遁的婚恋悲剧结局。致使他形成这种女性观原因包括三方面:一是抱有守旧的女性观;二是自然性别论;三是对欲望社会的批判。

3.1 守旧的女性观
阎真的女性观是偏于守旧的。作为现代知识分子,他并没有接受来自西方的先进的女性思想,而是坚持传统儒家文化中陈旧的女性思想。在小说中,作者强调女性不得僭越“夫权”并且不能侮辱男性的尊严。形成这种守旧女性观的原因包括两方面:一是传统儒家文化的浸染;二是留学经历的挤压。
自父系社会以来,男性统治者视女性为“异己”和“敌人”,并将女性困囿于封建礼教的牢笼中。所以中国古代社会所有礼、法和价值体系都是为女性而设。封建社会以儒家伦理纲常为基本道德准则,儒家纲常伦理中最核心的就是三纲五常即“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和“仁、义、礼、智、信”,其中“夫为妻纲”规定了家庭中妻子必须服从于丈夫,顺应丈夫意志,不得僭越“夫权”,强调丈夫在家庭中的绝对统治地位。阎真深受这种儒家文化的影响,所以将男性定位为“情感主宰者”(见第二章)。《沧浪之水》中池大为和《曾在天涯》中高力伟可以说是阎真代言人,他们内心深处早已形成男尊女卑定式。他们坚决抵制女强男弱的婚恋模式,不允许许小曼和林思文以傲慢的姿态挑战他们男性权威。池大为最后选择温顺的董柳,高力伟选择了柔弱的张小禾,都是他们大男子主义的表现。阎真曾说:“我承认自己对柔顺的女性可能比较容易产生亲近感,这可能是天下百分之九十以上男人的心态。

结语
通过分析《曾在天涯》、《沧浪之水》、《因为女人》三部小说中的女性形象,可以看到,阎真描摹了女性在情感困境中无奈选择和在欲望社会中无力挣扎。他的小说叙述灵活、语言精妙、情节生动。他笔下的女性形象如林思文、许小曼、苗晓慧、柳依依等人颇具时代特征,的确是当代文坛具有特色的女性形象。但将他笔下的男女形象进行对比,可以发现阎真内心潜藏的男权意识。他笔下的女性被物化或异化为脱离真实的存在。这些女性形象不是一味强势物质功利就是懦弱得不堪一击,虽然有些女性形象也经历了性格变化与发展,但总体上难逃单一化、类型化、同质化的诟病。他从“自然性别”论出发,认为女性在两性关系、生活事业上都处于弱势。他抱着对女性同情的态度对欲望社会进行批判,好意提醒女性看清社会现实,但却有意忽视女性的能动作用,将女性生存结局设为注定的悲剧。阎真想要真实描摹女性却征用了男性理论工具,希图为女性指路又误入盲区。
正确的女性观应该更贴近人性,它关注女性同时也倾情男性,它贴心关照和呵护男女两性。当代文坛作家书写女性时应参照正确的女性观,男性作家应以平视的视角描摹女性,鼓励女性反抗社会现实,并给予女性实际的帮助。这样才能跨越性别鸿沟而塑造出真实可感的女性形象。文学的功能在于表现人们自身的生活,并指出生活的方向。好的作品除了具有广泛的同情和纯然的真实外,更应具有思想的光芒和生命的希望。阎真提出了女性生存的问题,但他却没有指出女性真正的出路。阎真所陷入的误区恰恰就是解决男女平等的文化根源,而这种文化根源又需要男女两性共同改进极力摒弃的。期待当代文坛的作家们积极发挥文学的导向作用,塑造出更多拥有独立意识并屹立于时代潮头的女性形象。
参考文献(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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