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引言
本研究属于现代汉语语法本体的研究,但是它对语言教学和应用都有着很重要的意义。齐沪扬在《对外汉语教学语法》中指出:“补语在现代汉语中是很常用的,因而是非常重要的。其它语言中很少有类似汉语补语的这种现象。汉语中一个包含补语的句子,其它语言会用其它方式,比如很可能用两个句子表达,因而补语也是对外汉语教学中的一个难点。”①程度补语尤其是这样,它们的表达简练,而意义却相对复杂,搭配和使用情况也因不同的情况而异。同时很大一部分述程式也是常常出现在口语中的语言结构,也是汉语学习中无法避免的一部分重要内容。所以全面的描写述程式的结构特征,语法功能和表义特点等等对于对外汉语教学也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
总之,本研究无论对于汉语语法的本体研究、认知语言学理论的发展,还是对于语言的教学和应用等方面都具有一定的价值。
2.述程式的结构特征综述
如上所述,述程式包含两个部分,就是述语和程度补语。其中的述语一般是述程式结构中构成谓词中心语的部分,包括形容词和部分动词。而同时程度补语在述程式的地位中也不容忽视,马庆株曾指出“述程式的范围决定于程度补语的范围”①。从语义地位上来讲,程度补语是对述语的补充和从程度量上的限制;从普通话的读音上,一般重读的是程度补语,以加强语气和强调程度。那么我们就从这两个部分分别谈起。
2.1述程式的述语
述程式的前一部分是述语。目前汉语研究中有一种普遍看法:认为述程式中的述语由性质形容词和部分动词来充当。如何更好的描写述程式中的述语,解释程度补语对述语的选择性,在描写述程式的结构特征的同时,本文拟从认知语言学角度来给予述程式中程度补语对述语的选择进行统一的解释。
2.1.1述语中的形容词
马庆株认为:“性质形容词易于带程度补语,主要是表示感观可以直接感觉到性质的那些性质形容词和表示心理感受的性质形容词更为自由”,而且“可以带程度补语的形容词仅限于性质形容词,状态形容词和非谓形容词都不能带程度补语”②。大部分的语法学家都同意程度补语可以修饰绝大多数的形容词。从认知语言学的角度,沈家煊曾经提出了这样的观点:事物(名词)在空间有“有界”和“无界”之分,动作(动词)在时间上有“有界”和“无界”之分,性状(性质形容词)在程度或量上有“有界”和“无界”之分③。由此可见,依照认知语言学的观点,“有界—无界”的对立是人类“一般认知机制”的一部分,是人类最基本的认知概念之一。有界事物和无界事物的区别特征根据Langacker的观点主要有以下几点①:1.无界事物的内部是同质的(homogeneous),有界事物的内部是异质的(heterogeneous)。2.因为无界事物具有同质性,所以有伸缩性;因为有界事物具有异质性,所以没有伸缩性。3.有界事物具有可重复性(rePlicability),无界事物没有可重复性。“有界—无界”的对立在名词、动词和形容词上都有类似体现,那么对于形容词来说,“有界—无界”形容词的对立表现在程度或者是量上。可以根据Langacker的看法这样归纳“有界”和“无界”形容词:“无界”的形容词内部在程度和量级上是同质的,即在程度上可以经受任意程度的分割;而“有界”的形容词则在程度和量级上是异质的,即在程度上不可或者难以分割。用沈家煊所举的例子“白”来具体说:“白”这种颜色是事物的一种性状,可以有各种程度上的差别,“雪白”是白,“灰白”也是白,“白”是对各种程度的“白”的概括,代表一个不定的“量幅”,或者说“白”表示的性状是“无界”的。相反,“雪白”和“灰白”则代表这个量幅上的某一段(“量段”)或某一点(“量点”),所以“雪白”和“灰白”是“有界”的。
2.1.2述语中的动词
在现代汉语的语法研究中,对于形容词作为程度补语的述语是没有什么争议的。而对于程度补语对动词的选择,语法学家们曾经形成了较为一致的观点:只有与心理活动有关的动词才可受程度补语的修饰。马庆株具体将这类动词分为“心理动词”和“感受动词”两大类②。他还列举了这两类动词的一些例子。心理动词表示心理活动,如:恨乐气羡慕同情怕吓休想盼感动埋怨生气赞成拥护心疼害怕反对尊敬尊害羞着急伤心重爱满意明白相信感受动词表示感受,如:晃(上声)吵闹震熏磨吹沤扯拽拔绷颠颤摇墩烧晃(上声)压顶扎挤卡勒裹冻冰晒烫烤喘憋堵呛这种观点近来受到了冲击。在程度副词的研究中,郝琳对可以受程度副词修饰的动词进行了系统地考察,她发现了:“表心理活动的动词不是都能受程度副词修饰,不表心理活动的动词也有一些可受程度副词修饰。”③她列举了如下例子:A.不属于心理动词的,却能够受到程度副词的修饰。值得需要缺想吸引符合切合擅长善于埋没鼓舞适合节约省费浪费影响耽误冤枉束缚流行胜任B.属于心理动词的,同样不能受到程度副词的修饰。从而郝琳采用了认知语言学的观点来解释程度副词对动词选择的另一个标准:“有界”和“无界”的标准。本文借鉴了郝琳对程度副词修饰动词的标准,也吸取了认知语言学的理论对述程式中的动词述语重新进行考察和探讨。同时根据程度补语选择述语的特征,对其他一些如语音、语义等影响述程式形成的因素也予以适当补充。
2.2述程式的程度补语
在讨论了述程式的述语之后,程度补语成为要讨论的另外一个非常重要的部分,其中主要是程度补语的性质和分类。张谊生曾经将程度补语当作充当补语的副词来进行研究和分类,他按照能否作为程度补语的标准,将这些副词分成了这样两类①:1.“可补副词”。即可以同时作为状语和补语的副词,如:“很、极、死、甚、非常、异常、万分、无比、过分……唯补副词”。即只能作为程度补语的“副词”,它们大部分正在处于语法化的过程中,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副词。如:“透、慌、坏、绝伦、透顶……’,。那么在本文中,本文在张谊生这种观点的基础上,并对其分类的角度进行调换。在本文所要研究的程度补语,由于这个群体的组成比较复杂,所以我们决定从程度补语本身的性质和结构特征入手,对它们进行总体上的概括和大致归类。总体来说,本文所关注的四十六个程度补语中包括了以下的几类:一、副词性程度补语这一类程度补语本身的词性是副词,也就是说除了充当补语之外,它们本身作为副词的性质也就决定了它们还充当述语中心语的状语。从这种意义上来说,这一类的程度补语和张谊生概括的“可补副词”有着共通之处。它们是:很、极、甚、尽、煞、多、远、非常、异常、万分、绝顶、无比、无限、过分。它们的共同特点是由于本身是副词性,因此它的表义和性质都非常虚化。二、动词及形容词性程度补语这一类型的补语一般来说还具有本身实在的意义,所以用作补语是它们的一项“兼职”,而且它们通常也不能用于除了补语之外的位置来修饰述语中心语。把动词和形容词性的补语划成一类,也是考虑到它们在性质上和功能上有着相通的地方。
2述程式的结构特征综述..........11
2.1述程式的述语..........11
2.1.1述语中的形容词..........11
2.1.2述语中的动词..........13
2.2述程式的程度补语..........17
3述程式的认知语义特征研究..........28
3.1量范畴的概述..........28
3.2述程式的级次量表达..........29
4述程式的主观性研究..........40
4.1褒贬色彩的表达效果..........40
4.2述程式的主观量表达..........42
结论
本文只是对述程式结构的认知研究的一个尝试性的开始,汉语中的述程式结构还有很多值得我们研究的问题或者方面。同时,国内的认知语言学和语义范畴等理论的研究也正在蒸蒸日上地发展,留给了我们一片更为广阔的领域。所以还有大量的研究工作只能留待日后继续开展了。、
参考文献
1.北京语言学院语言教学研究所编《现代汉语补语研究资料》,北京:北京语言学院出版社,1992年
2.丁声树等《现代汉语语法讲话》,北京:商务出版社,1979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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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刘月华等《实用现代汉语语法》,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1983年
9.吕叔湘《语法学习》,中国青年出版社,1953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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