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绪论
1.1. 研究背景与研究意义
中小企业作为我国市场经济不可或缺的重要组成部分，其在促进经济增长、优化经济结构、缓解社会失业、增强科技实力与推动社会进步等方面发挥着不可或缺的作用。（何韧等，2012）。据相关统计资料分析，在中国，大型企业新增一个就业岗位需要增加 22 万元的投资，中型企业则需要 12 万元，与之相比小企业只需投资 8 万元就能提供一个全新的就业岗位，中小企业得天独厚的优势促使其以 48.5%的资产创造出 69.7%的就业岗位，一方面缓解了日益严峻的就业压力，另一方面也减轻了国家沉重的财政支出负担，并在此基础上为国家创造了 43.2%的税收收入①。但是，由于中小企业自身经营规模偏小，风险控制能力与市场核心竞争力不足，信息缺乏透明度等各种不利因素使得中小企业面临较为严重的融资约束，逐渐成为阻碍中小企业发展的一个瓶颈因素。在我国经济增长逐渐放缓以及转轨的特殊背景下，经济增长方式在产业不断优化升级与经济加速转型的共同推进下逐渐由“要素推动”向“创新推动”转变，具有核心竞争力的中小企业成为经济增长不可或缺的源动力（朱岩梅，2008）。改革开放以来，随着国家经济体制的变革，我国银行体系也处于不断地发展演变过程中。1984 年，中国工商银行的建立标志着我国中央银行开始独立行使央行职责，个人、企业的存贷款业务主要由几家国有商业银行进行办理。1985年以后，根据国民经济发展的需要，中央政府组建了一批股份制商业银行，初步奠定了银行商业化改革的基础。1994 年，三家政策性银行相继成立，逐步完善了我国的银行体系。从 2005 开始，中国工商银行、中国银行、中国建设银行和中国农业银行陆续完成了股份制改革，我国商业银行的投融资渠道显著扩大，逐步与国际市场接轨，资本充足率逐渐符合“巴塞尔协议”的要求，内部治理机制与风险控制日益完善，外部制度约束和金融监管明显强化（林毅夫，李志赟，2005）。虽然四大行完成了股份制改革，其经营管理的自主性显著增强，但由于历史遗留原因与现实存在的种种不利因素使得商业银行的经营管理决策不可避免的受到政府这只“有形的手”的干预，在一定程度上会影响信贷资源的配置效率。国家“十二五”规划明确提出实施创新驱动发展战略，促进创新资源合理配置，增强创新主体动力和全社会创新活力，努力把我国建设成为创新型国家。李克强总理在 2014 年国家科学奖励技术大会上指出：“我们已经到了必须依靠更多科技创新引领、支持经济发展和社会发展的新阶段”。“十三五”规划强调应将发展基点放在创新上，以科技创新为核心，以人才发展为支撑，推动科技创新与大众创业万众创新的有机结合，塑造更多依靠创新驱动、更多发挥先发优势的引领型发展。创新是一个国家经济发展的重要引擎，是增强国际竞争力、建立创新型国家的源动力，对于处在经济转轨关键时期的我国来说，大力推进创新驱动发展是迫在眉睫的（黎文飞，唐清泉，2015）。虽然我国已经把科技创新提到了国家发展战略的层面，市场经济的参与主体也逐渐意识到了创新驱动的重要性，然而企业的创新活动并未能如预期的那样得到如火如荼的开展。究其原因，主要是中小企业所面临的融资约束并未得到显著有效地改善，企业进行研发创新活动的外部约束仍较为明显，企业相应地会更倾向于依赖内部资金的积累来进行创新活动，而由于研发创新活动自身具有的高风险、高投资以及长周期性，极其有限的内部资金无法满足企业研发创新活动对资金持续性注入的要求，进而限制了企业创新能力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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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文献综述
广义的银企关系是指银行与企业之间所有的经济关系，包括常见的业务结算关系、贷款合同关系以及特殊的股份互相持有关系，而狭义的银企关系仅指银行与企业之间存在的信用契约关系。国内外学者经常以“关系型借贷”来衡量银企之间关系的密切程度，与主要依靠贷款企业财务状况与抵押资产价值评估等“硬信息”做出信贷融资决策判断的“交易型借贷”相比，“关系型借贷”则更关注企业内部难以正式化与非书面化的一些数据资料所呈现出来的“软信息”，如企业高管人员的个人信誉与品质、企业员工的个人素质和客户的满意程度以及企业与供应商的关系等（Berger and Udell，1995；Degryse and Cayseele，2000）。Berger和 Udell（2002）的相关研究中给出了关系型借贷的普遍定义，即关系型借贷是银行通过与企业长时间的业务交往与联系，从多个渠道获得关于企业经营活动的相关信息，并依据这些专有信息做出贷款决策的一种借贷方式。关系型借贷具备以下三点特征：（1）银行拥有企业经营活动的相关专有信息，且这些信息是其他经济主体无法获得的，或者有足够的能力获取信息但前期搜集信息的成本过高，远高于市场的平均收益率；（2）信息的获得具有可持续性，银行是通过与企业长期的业务往来获得企业的专有信息，并在掌握企业相关信息的基础上做出科学合理的贷款决策；（3）银企双方的专有信息具有排他性，不便与他人共享专有信息，而仅仅为关系型借贷双方所特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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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银企关系影响中小企业研发投入的理论分析
2.1. 关系型借贷理论
关系型借贷主要涉及三个方面的因素：银企关系、信贷可获得性以及贷款成本（陈键，2008）。作为关系型借贷的重要因素，银企关系能够在交易双方的重复博弈过程中建立起互赢的信息沟通桥梁，有效缓解了银行与企业之间的信息不对称程度，提高融资效率。国内学者对银企关系的解释是从不同的角度出发的，从宏观层面考察，银企关系是指商业银行与企业在广泛的社会经济交往中频繁的资金往来与联系；从微观层面出发，银企关系表现为银行与企业之间通过密切的资金、产品、技术、信息传递，以利益均享、风险共担为前提而逐渐形成的“荣损与共”的特殊关系（宋栋，2000）。“关系”作为一种特殊的资源，有利于企业从其他经济利益主体（政府与银行）中获得更多的便利与优惠，这对于面临严重融资约束的中小企业而言至关重要（杜颖洁，杜兴强，2013）。关系型借贷是 20 世纪 90 年代以后逐渐兴起的研究企业融资约束问题的一个新方向，学者们对关系型借贷的最初解释为，当企业无法从银行得到贷款时，他们可能会采取其他的方法（如：对贷款合同支付佣金），随着交往的日益增进，银行与企业的关系逐步密切。很显然，关系型借贷的早期解释较为抽象且仅仅停留在思想表面，对关系型借贷较为全面和深刻的解释来自Boot（2000）的相关文献，即关系型借贷是指当金融中介机构致力于客户特有的信息，通常是私有信息，以及通过与同一客户的重复博弈或者提供多层次的服务来评价投资的获利性时，我们就认为该金融机构与客户之间形成了关系型信贷。Berlin 和 Mester（1998）认为关系型借贷作为一种特殊的金融实践活动，是指商业银行通过与企业之间建立长期稳定的合作关系并以此来缓解交易双方所面临的信息不对称问题，进而达到控制借贷风险的一种银行贷款技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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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信息不对称理论
信息不对称理论产生于20世纪70年代旧车交易市场中的“柠檬溢价（”Myersand Majluf，1984；Fazzari，Hubbard and Petersen，1988），在实际的交往过程中，交易双方对交易对象、交易环境的认识存在偏差，导致对事物相关信息的了解程度存在显著的差异，使得交易的一方比对方拥有更庞大的信息优势，从而对处于信息劣势一方的决策产生不利的影响（Hall，1992）。信息不对称是金融市场普遍存在的一种现象，中小企业与财务状况相关的“硬信息”披露机制不健全以及缺乏有价值的合格抵押品，致使企业很难通过抵（质）押或信用评估获得贷款，与企业相关的“软信息”由于缺乏必要的传导中介导致渠道受阻，从而加重了银企之间信息不对称的程度，导致中小企业的研发创新活动面临更为严峻的融资约束困境。中小企业研发创新活动遭受信贷配给的主要原因是银企之间存在严重的信息不对称，从中小企业与商业银行这两类参与主体的角度进行分析，信息不对称的作用机制主要包含两个层面：第一个层面，信息不对称是融资需求与融资供给之间矛盾的根源，进而导致内外部融资具有不完全替代性，内外部融资成本的差异必然使企业面临不同程度的信贷融资约束（Rajan and Zingales，1998）；第二个层面，商业银行对中小企业的知识产权价值、还款能力、发展潜力很难做出判断，银企双方的这种信息不对称问题，直接导致商业银行为了避免“逆向选择”和“道德风险”采取更加严格的贷款审批条件从而产生信贷配给现象（Stiglitz andWeiss，1981）。研发创新活动具有期限长、风险大、收益不确定的特征，且研发创新成果易于被其他竞争者窃取，这使得企业研发创新活动的相关信息处于保密状态，银行对企业此类信息知之甚少，增加了银行贷款的风险，降低了银行对贷款实施全程有效监控的能力，不利于银行自身的风险控制。银行作为经营资金的特殊机构，其在信息搜集与贷款监督方面具有其他机构不可比拟的先天优势，能够显著增强信贷市场的运行效率。然而银行与企业之间存在的信息不对称会导致较为严重的“逆向选择”与“道德风险”问题，从而严重阻碍了信贷市场的持续运行与健康发展。信息不对称问题带来的信贷约束对中小企业的影响较为严峻，致使许多有发展潜力的研发创新项目因资金短缺而逐渐走向衰落（罗正英，周中胜，王志斌，2011）。银行的信贷资金一旦投入到企业的研发创新活动中，面对内外部不确定因素对企业研发投入的影响，银行对该笔贷款的控制力明显减弱，这便需要银行在发放贷款前的信息调查过程中对各种影响因素做出客观合理的分析与评估，以明确企业研发项目未来的风险与收益状况，再依据已掌握的相关信息判断该笔银行信贷的投放是否安全，是否选择与企业进行信贷交易。由于信息不对称的存在，企业不愿意过多的向外界透露自身的研发信息，以便使企业能够在一定期限内保持科技优势，因而银行方面不可能了解企业研发创新项目的所有信息以及未来发展前景，以此来分析、评估企业未来的风险与收益，显然是有失公平、略显偏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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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银企关系影响中小企业研发投入的实证分析 ........... 29
3.1. 数据来源与样本选择 .... 29
3.1.1. 样本数据选取依据 ...... 29
3.1.2. 样本选择 ..... 30
3.1.3. 数据来源 ..... 31
3.2. 模型设定与变量定义 .... 31
3.2.1. 模型构建 ..... 31
3.2.2. 变量定义 ..... 32
3.3. 实证结果及分析.... 32
4. 研究结论与政策启示 ........ 42
4.1. 研究结论 ....... 42
4.2. 政策启示 ....... 43
3. 银企关系影响中小企业研发投入的实证分析
银企关系在一定程度上有助于提高中小企业研发创新的投资效率，其原因在于银企关系能够有效缓解中小企业研发创新投资不足和融资约束问题。在我国新兴加转型的特殊背景下，中小企业虽然拥有的研发投资机会较多，但所面临的融资约束也更为严重，因此，融资约束对中小企业研发创新行为的影响也更为显著。严重的融资约束致使企业不得不放弃一些风险大、周期长、资金投入大但具有发展潜力的研发创新项目，转而投向一些风险小，资金需求量少但发展潜力小的传统项目，容易造成企业的短期行为，不利于企业的持续、健康发展。由于股票市场与债权市场准入门槛高、发展不完全以及监管不完善等问题，现阶段银行贷款仍然是我国中小企业进行研发创新投资的重要资金来源。银企关系的建立有利于中小企业“软信息”的传递，能够从信息沟通、专业知识与从业经验等方面为企业获取更多的银行贷款提供便利，缓解中小企业的融资约束压力，抓住千载难逢的研发投资机会，有助于提高企业的研发创新水平。鉴于此，我们采用企业高管是否具有银行背景、企业股东是否有银行背景这两个解释变量来衡量银企关系的密切程度，并对银企关系影响中小企业研发投入的作用机制进行实证分析与检验，以求得到更加科学的结论。
3.1. 数据来源与样本选择
在我国主板市场上市的企业大多是市场占有率高、规模较大、发展基础好、收益稳定、风险较低的大型优秀企业，自身实力较为雄厚、拥有大量可变现的固定资产以及良好的声誉，企业面临的融资约束少，能够较为便捷地从资本市场和信贷市场获得资金，从而有利于提高企业的研发投入强度。而我国创业板市场上市企业多为成长型、科技含量比较高的中小企业，这类企业成立时间短、规模小、风险大、业绩不突出、缺乏合格的抵（质）押品，较难获得银行贷款，只能较多地依靠有限的内部资金进行研发创新投资，短期性的资金供给与长期性的研发创新周期之间不相协调，因此，与主板上市的企业相比，创业板的中小企业会面临更为严重的融资约束。与此同时，创业板上市企业具有较强的科技创新潜力与发展空间，企业利润来源主要是自主知识产权，无形资产价值较高，与传统企业有较大的差异，与本文研究方向相符。基于上文分析，本文选取创业板的经验数据而非主板的数据主要依据以下四点原因：（1）创业板的数据更加有代表性，能够全面反映现阶段我国中小企业研发投入所面临的融资约束问题；（2）创业板的数据更加有针对性，本文所研究的主体是中小企业的研发投入，主板市场的企业种类较多，研究对象模糊、不明确，而创业板主要面向那些研发创新型的中小企业，研究对象集中，有针对性；（3）创业板的数据更加有科学性，主板市场的企业都是一些实力雄厚的龙头企业，其面临的研发融资约束较小，不能全面、真实地反映整个社会中小企业的融资需求，容易造成研究结论失真，回归分析不显著等不良后果，创业板的数据能够准确反映中小企业研发投入的融资需求，使得实证分析的结果更加真实、可信；（4）国内关于银企关系的相关研究多基于主板市场，鲜有学者从创业板的实证数据出发研究银企关系对中小企业研发投入的影响，且国内学者关于银企关系的研究结论共识少。因此，本文选取创业板的经验数据是可行的，也在一定程度上符合国家创新驱动战略的发展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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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论
研发创新与金融资本的有机融合是社会进步与生产、生活方式变革的重要引擎，现如今所倡导的科技金融正顺应了这一发展趋势。研发创新具有高投入、高风险、高收益、信息不对称以及正外部性等特点，同时研发创新活动是一项长期而复杂的工程，从初始研究到成果投入生产的一系列过程中，需要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并且有可能要承担研发不成功，前期投入没有实质性回报的风险，这就为金融资本提供了投资和逐利的空间。从研发创新活动的高风险性与金融体系风险管理功能的角度出发，风险存在于研发创新活动的整个过程中且研发创新成果具有很强的时效性，以银行信贷为核心的金融体系与研发创新活动缺乏同步性，而金融体系中的资本市场以及非信贷融资的金融资本与研发创新活动之间表现出较为显著地一致性。银行信贷只能在政策层面初步反映对企业研发创新活动的支持力度，不能体现市场对于研发创新活动的认同度，也不能反映资本市场追逐利润的本质动机。在以银行信贷支持企业研发创新活动的基础上，应积极引导资本市场参与到企业的研发创新活动中，让健康、充满活力以及灵活性的资本市场逐渐成为中小企业研发创新融资的重要渠道。第一，改变传统的对科技成果的认定标准，逐步建立起市场对研发创新成果价值的科学评判体系，为风险投资和资本市场辨别研发创新价值提供必要的透明度与规范的操作流程；第二，加强风险投资的有效管理，在风险投资积极主动参与企业研发创新活动的同时，应逐步建立完善相应的风险投资管理办法以及配套的监督措施，将研发创新活动与投资的风险控制在可控的范围内，以此来保证研发创新活动的顺利实施以及投资的安全性；第三，不断拓宽中小企业的融资渠道，将信贷政策与扶持政策作为企业研发创新活动孵化期的资金来源，待企业创新活动取得一定的进展时，逐步引导风险投资资本进入，为企业创新活动的成长期提供资金支持，当企业创新活动步入成熟期时，扶持企业进入资本市场进行上市融资，帮助企业的研发成果投入到生产领域，为企业创收。完善的金融体系为投资者提供了规避风险的场所，也为融资者提供了资金融通的渠道，加快金融资本与研发投入的融合，不仅提高了中小企业的研发创新能力，也有利于资本的价值增值与金融体系的逐步深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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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文献（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