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绪论
1.1 研究背景与意义
1.1.1 研究背景与问题提出
中国经济正逐步进入“新常态”阶段，经济增长模式正面临由要素粗放型驱动向创新驱动发展模式转变的重要机遇期。“十一五”规划明确提出了“提高自主创新能力”的要求，国家开始针对一部分产业出台了一系列鼓励企业创新的政策。进入“十二五规划”后，“创新”再次作为重点提出，建立“创新型企业”成为广大企业的发展目标。从“中国制造 2015”于 2014 年首次提出，到李克强总理所倡导的“万众创新”，创新改革被赋予重大的战略意义。创新作为我国现今深化改革的重要目标，为企业推陈出新实现超额经济增长开拓市场份额提供了源泉和动力（Aghion et al，2012）。研发投入作为创新活动最为关键的资金来源，推动着整个经济的增长与企业的发展（Brown et al，2012），研发投资可以为公司带来较高的影响力，新产品的开发项目，产生了新的技术能力流入公司，使最新的技术发展保持同步，并提高开发新市场的产品和服务的可能性。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民营企业已逐步成长为中国创新型经济发展的生力军。因此，深入研究中国民营企业在实施创新战略时所面临的契机与挑战，对了解和把握中国经济未来增长潜力具有重要的意义。
中国的民营企业大部分都有家族涉入（李新春等，2015）。这些被家族所有、控制或管理的企业，在非经济目标、风险规避、利他性以及投资视野等方面都与其他企业存在明显区别。在中国，家族企业与非家族企业尤其是与国有企业的行为差异性也十分显著，其中原因有些具有中国特色，如计划生育国策下的企业传承；有些则与国外同类企业相似，如满足社会情感财富需求。在两者的交互影响下，中国家族企业在战略制定与实现路径上与发达国家同类企业不尽相同，基于中国渐进式转轨经济体制和传统社会文化背景来开展家族企业的本土化规范与实证研究十分必要。但目前有关中国家族企业的很多研究工作还处于起步阶段，对中国家族企业的创新行为影响机制也缺乏系统深入的研究，一系列重要问题还没有得到回答：
其次，影响家族企业创新活动除了常见的显性因素以外，是否存在隐性影响因素？如果客观存在这些隐性因素，它们是如何作用于企业的创新产出？是通过何种具体路径来发挥作用？
最后，高管声誉对家族企业创新策略影响的时序研究。基于声誉理论和信号传递理论，目前家族企业管理者的声誉对企业的行为决策的产生了一定的影响，外界监督也发挥着越来越大的作用，因此高管声誉这一因素将如何影响家族企业家的意愿和行为？
上述的这些问题都是目前家族企业研究领域中的空白，目前关于家族企业研发活动的研究还不够细致，仍有较大的探索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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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研究框架及内容
1.2.1 研究框架图
家族企业是所有企业总体的一个子集，为了使本文研究的结果具有无偏性、和一致性，研究家族企业创新意愿披露对创新研发活动的影响就必须限制家族企业的界定标准，因此根据以往文献对家族企业的界定，从所有上市公司中选取了符合标准的那一部分，将这类企业的研发投入和创新产出作为本文的研究对象。
本研究在综合分析以往有关家族企业创新活动研究成果的基础上，通过比较研究，来探究家族企业内部的创新活动异质性。结合文献梳理结果，着重研究家族企业创新活动的微观影响因素——家族企业创新意愿，探讨其作用于创新活动的具体路径，并进一步验证高管声誉对上述路径的调节作用。具体的研究框架图整理如下所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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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理论基础与文献综述
2.1 相关概念界定
2.1.1 家族企业创新意愿披露
家族意愿作为企业活动的一种隐形影响因素，被学者们定义为家族企业从事一项经济活动时的意图和愿景，综合国内外学者对家族意愿的研究，它包含的内容大致可以分为：家族企业传承的意愿、控制的意愿和创新的意愿。大量的文献论证了家族企业传承意愿对企业价值、企业未来发展的影响（Zellweger，2011），而家族企业的控制意愿和创新意愿则与企业自身的研发创新活动的联系相对更为紧密。根据社会情感财富理论，家族企业的创新意愿通常是由家族企业的社会情感财富驱动的（Chrisman，2012），例如风险厌恶、对股权控制权的犹豫，或对传统产品的承诺等，同时创新意愿又基于家庭的目标、动机等非经济因素来影响公司的研发创新活动（Chrisman，2015）。根据 Miller (2012)对社会情感财富的研究可知，可将其划分为约束型和延伸型两类，当家族企业偏好不同类型的社会情感财富时，它们对企业的研发创新活动产生的家族意愿也会随之不同（Chrisman，2012）。
当家族企业偏好约束型的社会情感财富时，由于家族所有者将控制权的未来收益算作当前社会情感财富禀赋的一部分，分散对公司的控制权将被视为失去了一种社会情感财富，出于对社会情感财富的保护，企业会消极的对待创新活动（Miller，2014），同时由于不愿控制权的流失，家族管理者排斥外来职业经理人的进入，极大的削弱了企业的创新能力（Block，2012），因此企业对创新活动的意愿较弱。当家族企业偏好延伸型社会情感财富时，家族所有者更关注企业的长远发展和企业的实际创新能力，因此企业对创新活动的意愿较强。
学者谢德仁（2015）研究发现基于文本信息反映的管理层的语调有一定的信息作用，并验证了管理层语调的可信度，意味着企业对外公开披露的文本信息可以一定程度的反映企业的真实意愿。而 De Massis (2013) 提出通过整合管理者的语境因素，有助于提高对家族企业特征如何影响新产品组合的创新性的理解。基于上述文献的相关研究，本文利用家族企业对外公布的年报中文本信息，结合管理者披露的语境，衡量企业对外披露的创新意愿，并将其定义为本文的主要研究变量之一——家族企业创新意愿披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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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本文的理论基础
家族企业创新活动的相关研究是借助了丰富的理论学说进行研究，通过整理中外文献，涉及到的主要理论包括：社会情感财富理论（Socioemotional Wealth）、管家理论（Stewardship Theory）、信号传递理论（Signal Transmission Theory）、声誉理论（Reputation Theory）。
2.2.1 社会情感财富理论
社会情感财富（SEW）是指家族从企业取得的、为满足自身情感需求的一种非财务收益，主要包括五个方面的内容：家族控制和影响、家族成员对企业的认同感、密切的社会联系、家族成员的情感依赖和企业跨代传承的意愿。该理论认为家族企业为保护社会情感财富，企业做决策的时候，并非将企业的经济利益放在首位，进而会产生很多独特的非经济行为（陈凌和吴炳德，2014）。在早期的研究中，由于控股家族对企业的资源分配拥有更高的自主决策权，允许他们做出可能与经济理性投资决策相反的策略（Kim Y & Lui S S，2015），例如家族企业很有可能出于保护 SEW 的目的，不愿意削弱自身对企业的控制权，同时排斥非家族人员进入企业以及高风险的投资活动，进而导致企业自身的研发创新活动的较少（Gomez-Mejia，2007）。但随着家族企业创新活动研究的深入，研究学者发现保护家族的社会情感财富并不总是会抑制企业的创新活动，也可能会增加家族管理人员的保护性行为，促使员工流动率下降，企业通过增加的经验而产生和保存独特的技能和知识，最终导致创新产出的增加（Bauer F & Matzler K，2014）。
基于上述讨论，社会情感财富理论的在家族企业研发创新活动的运用并不能一概而论。Miller et al. (2014) 最早提出了应将 SEW 分为约束型和延伸型两类，分别研究其对家族企业创新活动的影响。前者会导致企业对创新活动持消极态度，后者则会促使家族所有者拥有更长的投资视野和承诺，这一延伸的视野鼓励了其他家族成员关注公司的长期价值，导致更多的投资在创新和较少的短视行为（Arregle et al，
2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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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研究框架 ............................... 18
3.2 研究假设 .......................18
4 研究设计 ................................. 23
4.1 样本筛选 ......................... 23
4.2 数据来源 ............................. 23
5 实证结果与假设检验分析 .............................. 29
5.1 描述性统计 ............................... 29
5.1.1 整体描述性统计 ............................... 29
5.1.2 各主要变量的描述性统计 .............................. 30
5 实证结果与假设检验分析
5.1 描述性统计
5.1.1 整体描述性统计
表 5.1 为本文主要变量的描述性统计。从表中可以观察到因变量——创新产出（Iapply）最大值为 5.793，最小值为 0，这表明样本中家族企业之间发明专利的数量差异非常大，公司对创新活动的态度存在差异，一部分企业立足长远发展，积极增加企业的发明专利，而另一部分企业则并不偏好发明。
在解释变量部分，家族企业创新意愿披露（Devfre）是由笔者手工整理得到的数据，该变量的标准差达到 6.2127，最大值和最小值之间的差异也高达 35，这表明家族企业之间披露的创新意愿存在较大的差异，也侧面反映出即便国家大力鼓励创新，部分家族企业并没有强烈的创新意愿，或对外披露的创新意愿依旧不强烈。
在中介变量部分，研发投入（R&D）的均值为 17.7456，而最大值为 21.4064，最小值为 8.2427，这表明大部分企业的研发投入偏高，在当下国家大力鼓励创新的环境下，企业的确响应了国家政策的号召，增加自身对研发的投入。
在调节变量部分，高管声誉（Reputation）的均值为 17.344，最大值为 73，最小值为 0，这反映出大部分的家族企业的高管声誉水平处于中等偏下水平，侧面反映出由于家族企业发展起步晚，高管的声誉体系还未搭建完善，在媒体中的曝光频次较少，高管声誉的标准差为 13.2382，相对于其他各主要变量的标准差而言偏高，说明家族企业的高管之间声誉水平层次不齐，波动水平较大，因此对于各企业的影响水平也会有所差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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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研究结论及政策建议
6.1 研究结论
本文的实证研究以家族企业创新意愿的披露与企业创新产出的关系为主线，分析创新意愿披露对企业研发投入、有效创新产出的影响，以及企业研发投入对家族企业创新意愿披露与创新产出关系的中介作用。在创新意愿披露与研发投入的关系研究中，考察高管声誉在模型中的调节作用，在创新意愿披露与创新产出的关系研究中，探讨了高管声誉的对上述关系的调节作用。本文以 207 家家族企业为原始样本，收集整理它们在 2012—2016年研发投入与 2013—2017 年专利申请数量，再结合其他相关的财务数据，作为本文的研究对象，借助 Python、C++软件收集了本文自变量——家族创新意愿披露，再利用 Stata11.0通过多元回归分析、调节变量回归分析以及中介效应分析检验本文提出的假设。根据前文的实证结果，本文得出以下结论：
（1）总体来看，家族创新意愿披露与企业创新活动显著正相关。当家族企业对外披露的创新意愿越强烈，企业的研发投入越多，创新产出也越多。这主要是由于社会情感财富的存在，当家族企业偏好延伸型的社会情感财富时，会长远考虑企业的发展，愿意通过创新投资活动来增加企业的长期价值，并且企业会更加积极的进行发明专利的研发与申请，以达到增强企业核心竞争力的目的同时基于信号传递理论，企业将自身的创新活动视为一种能带来良好市场反映的信号，积极披露研发的相关信息，会对企业产生很多积极的影响，比如增加外来投资、降低企业或缺研发资源的难度等，这种积极的创新意愿在披露对企业的研发行为和创新产出结果都产生了积极的影响。
（2）企业研发投入在家族创新意愿披露与有效创新产出的关系起中介作用。具体来说，遵循“意愿——行为——结果”的逻辑链条，家族创新意愿披露对有效创新产出的正向作用是通过研发投入这一变量传导的。当家族企业偏好长远发展时，会倾向于保护延伸型的社会情感财富，注重增加企业价值，偏好于能增强企业核心竞争力的创新投资活动，家族企业的创新意愿强烈，且创新意愿披露频次增强，根据信号传递理论，企业的这一行为向外界释放了利好消息，顺应了国家的发展政策，一方面有利于企业获取国家的政策补助，增加企业外来资金流，进而提高企业研发投资水平；另一方面，出于企业自身的发展需求，也会增加企业自由资金在研发投入中的占比，这两种行为都导致了家族企业研发水平的提高。由于企业增强创新能力的前提条件之一即为充足的研发投入，而企业的专利申请数量又直接与企业的研发投入正相关，因此家族企业研发投入的增加势必会有助于企业创新产出的增加。
参考文献（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