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 言
一、研究背景与意义
近年来我国在推进人民币国际化战略的过程中，积极变革与反思中国外汇管理法律制度，不断尝试推行各种离岸人民币债券、离岸人民币衍生产品以促进离岸人民币的流通和使用，扩大人民币自由兑换、充分发挥人民币国际价值尺度、支付手段和储藏手段的国际货币功能，推动人民币在贸易、投资领域的计价结算功能，加快人民币成为国际货币的进程。推行人民币国际化这一战略，涉及到我国外汇管理、汇率制度、货币政策、金融法律体系等一系列金融法律体制问题。纵观世界主要国际货币的国际化经验可知，只有不断推行外汇自由化、贸易自由化、资本流动自由化、利率与金融市场自由化的经济法律政策，才能迅速推进人民币流通，扩大人民币市场，吸引外国金融机构纷纷投资人民币金融市场，最终实现人民币国际化。2009 年以来，中国人民银行支持在香港建立人民币离岸市场，通过采取一系列外汇、货币政策措施促进香港人民币发挥人民币离岸金融市场作用，并期望通过该市场将人民币发展成为具备国际结算、计价、国际投资及国际借贷职能的区域硬通货。当前，境外人民币资金回流的渠道主要有：2010 年 8 月，央行允许部分境外机构进入境内银行间债市；2011 年 6 月中国人民银行正式公布《关于明确跨境人民币业务相关问题的通知》，明确了外商直接投资人民币结算业务（以下简称“人民币 FDI”）；2011 年 12 月，人民币合格境外机构投资者(以下简称“RQFII”)启动试点；2012 年 11 月，上海市启动人民币合格境外有限合伙人（以下简称“RQFLP”）试点；2013 年 1 月，前海跨境人民币贷款业务正式开闸。虽然，境外人民币回流的债券、股票、基金、贷款四大渠道已基本打通有助于进一步推进资本项目开放，加快人民币国际化进程，但是，境外人民币的大规模回流潜在加剧了我国金融市场的风险与隐患，将给我国的金融监管带来新的挑战。
……………
二、研究思路与研究方法
由于境外人民币资金的回流机制更多的是作为政策性法律规范来反映国家对资本市场的新兴经济问题的宏观调控政策，本文首先通过分析人民币国际化、资本项目开放、境外人民币资金回流三者之间的关系，引出境外人民币资金回流的背景、现状，回流监管的意义及外汇改革法律制度相应的理论知识。其次，运用法制调研的方法对现阶段关于人民币国际化下境外人民币资金回流的所有法律法规进行梳理与考察，综合运用法经济学与宏观调控法的基本原理去分析境外人民币回流渠道立法存在法律问题及其对策。再次，在对大量人民币资金回流可能带来的风险及潜在的法律问题进行深入分析的基础上，吸收了国际组织和发达国家对于货币回流机制的监管制度和相关建议，重点探讨了构建完善的境外人民币回流机制所需的风险控制制度。最后，笔者重点论述了境外人民币资金回流所可能带来的反洗钱法律风险，通过对比借鉴国外对此问题的应对措施来提出积极建议，进一步完善我国境外人民币资金回流的法律保障机制。本文认为，要实现人民币国际化必须构建资本项目开放所需的稳固的法律保障机制，在逐步扩大境外人民币投资国内资本市场渠道的同时，应加强金融风险防范，构建人民币资金回流机制。通篇论文将采用大量的数据分析加以论证构建境外人民币资金回流机制构建的必要性、可行性及潜在的风险与对策。本文主要采用了法经济学、规范的实证分析、法解释学的研究方法。通过调查现阶段境外人民币回流的主要渠道并对各个回流渠道的法制规范进行法律梳理，对目前境外人民币资金回流渠道的法制现状进行实证考察，以境外人民币回流的实践情况为立足点，分析境外人民币回流渠道存在的问题与潜在风险，从金融创新与金融安全的角度出发，旨在为构建一个高效运行与风险可控的境外人民币回流法律保障机制提供建言。
……………
第一章境外人民币资金回流及其监管的意义
第一节境外人民币资金回流的研究背景
早在上世纪 90 年代人民币国际化的可行性就开始被理论界所探讨。美国次贷危机所引致的全球金融危机的爆发进一步反映了现行国际货币体系的内在缺陷和系统性风险，对此，周小川在 2009 年创设性地提出以“超主权储备货币”来替代美元的国际货币体系，应增加对特别提款权(Special Drawing right，“SDR”)的发行与使用，进一步完善国际货币体系，促进国际货币体系多元化、合理化。国际金融危机后，国内对人民币成为国际储备货币的呼声越来越高，如何推进人民币国际化进程作为一个经济学及法学热点被理论界及金融实务界的专家学者不断探讨及论证。笔者认为在分析境外人民币回流问题之前需分析其政策背景——人民币国际化战略。从货币演变的历史进程来看，一种货币要成为国际货币，理论界认为它需在国际经济交易中被普遍接受，能够通过经常项目和资本项目流出国境，并在境外可自由兑换，逐步发挥其在国际间流通手段、支付手段、贮藏手段和价值尺度等作用。据此，人民币国际化可以理解为人民币获得国际市场的广泛认可和接受，并发挥计价单位、交换媒介和价值储藏的功能，即成为国际结算货币、投资货币和储备货币。
……………
第二节 境外人民币资金回流及其监管意义
一、境外人民币资金回流的法律内涵
根据理论界和实务界的通常理解，境外人民币回流指中国境外的人民币通过各种途径回到本国的过程。张纯威在对美元国际循环的分析时认为通常一国货币的回流渠道有贸易渠道和投资渠道。在我国，由于外汇管制，经常项目和资本项目开放时间和程度的不同，目前资本项目仍受管制，因此，人民币回流的渠道为贸易渠道在先，投资渠道在后。为推进人民币国际化进程，我国开始逐步开放资本项目，因而，目前境外人民币回流渠道主要有人民币跨境贸易结算、人民币外商直接投资、投资股票和银行间债券市场等。人民币要成为国际货币，首先要“走出去”，在境外发挥货币职能，即境外要存在对人民币的需求；其次，流出的人民币需要回流，即境外居民持有人民币后能够顺畅地发挥国际货币的职能，以进行交易、投资等。只有存在便利的回流渠道，境外居民才愿意持有人民币。因而，作为国际货币应在国际货币发行国和外国之间形成一个良好的“流出”和“回流”循环机制。如果人民币只有便利的流出机制，而无顺畅的回流机制，这将直接影响人民币国际化的进程。
………………
第三章境外人民币资金回流风险控制的法律问题..........33
第一节 境外人民币资金回流的潜在法律风险 ..........33
第二节 构建境外人民币资金回流的法律机制思考..........37
一、金融调控法..........38
二、金融规制法..........39
三、金融监管法..........40
第三节 境外人民币资金回流风险监控法律制度研究..........41
一、监管理念..........42
二、监管模式——借鉴主要发达国家..........42
三、法律风险识别及监管架构设计 ..........43
第四章 境外人民币资金回流的反洗钱法律问题..........46
第一节 境外人民币资金回流的反洗钱法律风险 ..........46
一、反洗钱缘起..........46
二、监管困境..........48
第二节 国外反洗钱法律体系..........50
一、欧洲反洗钱法律机制（以英国为例）..........50
二、美国反洗钱法律机制..........50
三、加拿大反洗钱法律体系..........51
第三节 借鉴与完善我国反洗钱机制...........52
第四章 境外人民币资金回流的反洗钱法律问题
第一节境外人民币资金回流的反洗钱法律风险
随着资本项目的逐步开放，资本外套会进一步加大，而短期内的大量资本流动将危机现有的金融安全。在建设香港成为人民币离岸中心的进程中，中国政府给予香港积极的政策支持，为促进境外人民币的国际循环，中国政府已对香港开通人民币存款贷款、债券渠道、股票渠道等将境外人民币回流内地市场的渠道，这将积极促进境外人民币大规模回流内地。而香港人民币离岸市场不同于内地的金融市场，其金融自由化高、信息披露要求较低、政策控制较少、监管相对较松，一旦发生境外人民币大规模回流，可能会造成内部风险（如上分析）。通常，洗钱（Money Laundering）是指通过各种手段掩饰、隐瞒毒品犯罪、黑社会性质的组织犯罪、恐怖活动犯罪、走私犯罪、破坏金融管理秩序犯罪或者其他犯罪的违法所得及其收益，使其在形式上合法化的行为。我国在《刑法》及《反洗钱法》中也作出了类似规定。63现代各国法律对洗钱的司法界定也存在差异，例如，金融机构反洗钱比较权威的机构巴塞尔银行法规及监管实践委员会（Basel Committee on Banking Regulations and Supervisory Practices），从金融交易角度对洗钱进行了描述：犯罪分子及其同伙利用金融系统将资金从一个账户向另一个账户作支付或转移，以掩盖款项的真实来源和受益所有权关系；或者利用金融系统提供的资金保管服务存放款项，即常言之“洗钱”。
……………
结 语
历史上，日本和德国都曾对本币国际化持有强硬的保留态度，不鼓励本币国际化，因为他们当心货币国际化后，难以抵御资本急剧流动所带来的金融风险，进而对本国的货币政策、财政政策、外汇管理、金融监管带来不利影响和巨大风险。在面对人民币国际化所可能带来的金融风险与监管挑战面前，中国政府选择了逐步推进人民币国际化战略，积极探索构建境外人民币资金回流法律保障机制。境外人民币资金回流机制的成型与完善是需要构建一个所有金融市场参与者共同协作的机制。目前，境外人民币回流渠道不断拓宽，笔者预见到随着人民币国际化进程的推进，我国资本项目的逐步开放，境外人民币大规模加速回流等，这可能随时诱发我国金融市场的系统性风险，更甚者将导致新一轮的金融危机。为防范金融危机，同时促进我国金融衍生品的创新发展，笔者从境外人民币回流这一金融市场问题出发，以期能达到见微知著的作用，提醒中国政府关注境外人民币大规模回流所可能产生的法律风险，并及早制定风险预警机制及法律监管机制，这也是本文写作的意义所在。
……………
参考文献（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