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绪论
1.1 问题提出
当下国际能源的整体发展趋向于低碳化和清洁化，全球的煤炭虽呈现不断减少的总体态势，但我国“富煤贫油少气”的能源结构决定了煤炭在相当长一段时间内仍然属于我国的主体能源。据《中国能源大数据报告》（2020 版）显示，我国 2019 年的原煤产量是 38.5亿吨，同比增长 5.1%，占全国能源供应的 68.8%①。随着煤炭生产面临资源、环境和安全压力的不断增大，我国陆续提出美丽中国、绿色中国以及“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等发展理念。煤炭作为“环境破坏与污染”的代名词，对其进行绿色开采与清洁高效利用在我国实现生态文明建设的进程中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为破解“必须用煤”和“环境污染”两大对立问题，煤炭开采与利用技术的进步成为关键[1]。而技术的进步过程都是具有路径依赖特征的，过去的历史因素会影响当下的技术创新状况继而影响未来的发展趋势。这种路径依赖性或成为企业创新发展的阻碍，亦有可能在适宜的战略调整中成为技术进步的推力。因此，明晰当下煤炭企业技术创新中的路径依赖状态并识别出它受哪些因素的影响，对煤炭企业有针对性地调整发展路径十分必要。据世界知识产权组织报告，专利是知识经济时代中最大的技术信息源，它凝结了全球 90%以上的创新信息，是衡量企业技术创新状况的重要指标之一，因而在煤炭企业技术创新过程中专利也将扮演重要角色。因此，以专利信息为分析视角探讨煤炭企业的技术创新情况具有一定的科学性和合理性。
而目前以专利为分析对象的煤炭企业技术创新的路径依赖相关研究还比较少。国外学者 David、Arthur 以及 North 等人的文献多为对路径依赖理论的原理性研究，国内学者更多是借助该理论探讨中国情境下的资源型区域、传统行业转型等问题。专门以煤炭企业作为研究对象的路径依赖文献多从制度或政策演进的单一视角进行探讨，且缺乏数据支撑。虽有针对煤炭企业专利的研究，但仅以简单的计量分析描述了其数量、技术领域、申报机构、发明者等基本信息，对于专利数据背后隐藏的创新管理问题尚未进行深入剖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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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研究综述
1.2.1 路径依赖理论的研究概述
路径依赖是指受外部偶然因素的正反馈机制影响而形成的对具有次优效率路径的依赖现象[2]。因此，它就像物理学中的惯性，事物发展的路径一旦在某种特殊情境下被选定，惯性的力量便会使这一路径一直演化发展下去，无论这个选择是好还是坏。
（1）路径依赖理论的产生
路径依赖的概念最早源自于生物学家对物种进化的研究。1957 年，生物学家 ConradWaddington 发现物种在进化时受基因自身存在的等级序列的影响，由此得出偶然性随机因素启动基因等级序列控制机制促使物种在进化时会产生互相独立的不同路径的结论[3]。在此基础上，生物学家 S.J.Gould 进一步提出了物种进化过程中存在的路径可能非最优的性质，从而明确了路径依赖的生物学概念[4]。
（2）技术路径依赖
最早将路径依赖引入经济学研究范畴的是美国经济史学家 Paul A.David。他在 1975 年首次通过对打字机键盘技术变迁过程的研究得出技术演进存在路径依赖的结论。该案例阐述了现在通用的 QWERTY 键盘未被效率更高的 DSK 键盘所替代的原因。QWERTY 键盘是其发明者Sholes 为避免当时按顺序设置键位带来的字母拥挤导致无法正常打字而对字母键进行随机排列的结果。1936 年，发明家 Dvorak 发明了一款比其效率更高的 DSK 键盘，然而它并未受到用户的青睐，不久便退出市场。因此 David 认为，QWERTY 键盘因先于DSK 键盘进入市场并被广泛推广和应用，所以能够在市场中长期占据主导地位，这种非因科学性和高效率而被广泛选择的结果就是路径依赖现象。也就是说，效率的高低并非是人们选择某种技术的唯一标准，某些偶然因素可能会较大程度地影响人们的选择，例如报酬递增和偶然事件的出现等，会使小概率事件在技术演进过程中占据主导地位，导致人们的选择通常被锁定在具有次优效率的技术变迁路径中。这恰好解释了 DSK 键盘没有被人们普遍接受的原因[5]。David 还于 1990 年对早期电力分配技术竞争案例进行了研究，同样验证了技术演进中存在的路径依赖现象[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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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专利视角下中国神华技术创新的演进路径及其依赖表现
2.1 专利视角下中国神华技术创新现状分析
2.1.1 专利数量分析
对中国神华 6828 条专利数据进行计量分析，绘制 2004-2018 年专利申请数量趋势如图2.1 所示。从图中可以看出中国神华的专利数量自 2004 年申请专利起便呈不断增长的态势，在 2016 年达到峰值，而后开始呈下降走势。分阶段来看，在 2004 年至 2009 年间，中国神华的专利申请数量平均以每年 10 件的速度缓慢增长；自 2009 年开始，其专利数量则以每年 100 件以上的数量呈井喷增长态势，尤其是随着 2012 年中国煤炭“黄金十年”的结束，中国神华的专利数量以每年 120 件的速度快速增长。这种趋势一直延续到 2016 年，当年中国神华的专利数量高达 762 件。随后，中国神华的专利数量开始呈缓慢下降趋势。这说明中国神华的专利技术创新整体状况与国家创新驱动发展战略的要求相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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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专利视角下中国神华技术创新的演进路径
2.2.1 中国神华技术创新的总体性演进路径
将中国神华专利的德温特手工代码绘制成对应的时区图谱，如图 2.7 所示。从技术演进历程图中可以看出，随着综合机械化采煤技术水平的不断升高，程序控制处理和工业流程控制分别成为 2005-2006 年间的重点技术，2007 年和 2008 年的重点技术分别为聚合物应用和科学仪器，可见此阶段物理和化学方法的研究成为趋势。2009 年以来，随着环境保护力度的不断加大，煤炭开采中的废水处理成为关键，这种趋势一直延续到 2014 年。2014年以后，光学测量、非电变量控制以及机械警报逐渐成为重点技术，这与集约化开采中不断提升的绿色化、安全化要求密不可分。2016-2017 年，关于固体分离与制冷凝固等技术成为重点。截至 2018 年 12 月，中国神华的技术重点聚焦于地理信息系统，意味着信息技术在煤炭行业的融入程度不断加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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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基于扎根理论的中国神华技术创新路径依赖影响因素识别................................................23
3.1 研究设计........................ 23
3.2 数据编码分析............................. 24
3.3 路径依赖影响因素分析....................... 30
4 基于 ISM 的中国神华技术创新路径依赖影响因素结构模型构建........................................35
4.1 解释结构模型法概述............................... 35
4.2 影响因素结构模型构建................................. 35
4.3 影响因素的交互作用机理分析........................... 43
5 专利视角下中国神华技术创新的路径创生.......................45
5.1 有意识地偏离................................. 45
5.2 调整政策导向............................ 46
5 中国神华技术创新的路径创生
5.1 有意识地偏离
5.1.1 企业决策者认知能力的提升
“资源禀赋优势”对“观念固化”这一作用关系对路径依赖的形成产生的根源性影响更多是需要企业领导及科研人员理念的转变。路径依赖的正反馈机制使其旧有的发展路径并不会自动退出，它在思想上已经成为一个障碍，因此需要路径创造主体的有意识偏离来主动挤掉原有路径才能使新的路径得以发展[82]。所以，中国神华要实现技术创新的路径创生，其前提之一就是要有意识地改变旧有思想上对煤炭行业专利技术创新的淡漠。要转变既有的惯例化思想和行为，中国神华的决策层是整个企业走出路径依赖、实现路径创生的重要行为人，因此他们在突破现有技术创新路径依赖状态的过程中扮演着关键角色。有意识地偏离意味着中国神华的决策层不仅需要拥有摆脱当下已陷入发展桎梏的能力，同时能够带动所有研发人员的工作积极性[83]。面对中国神华受几十年来行业背景带来的强历史惯性和技术路径锁定效应，高层管理者需要在技术创新的路径突破上有意识地发挥“创造改变”的力量。要对原有发展模式和传统技术的路径发展进行主动干预和调整，树立科学的发展理念，用长远、动态的眼光对中国神华依靠专利技术创新的科学发展之路进行顶层设计。越是在技术创新发展快的时代，越是要提高对企业的科学管理能力，不断提升与外部市场环境变化发展相适应的环境组织能力，提升更新企业核心能力刚性的高阶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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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结论与展望
6.1 研究结论
煤炭资源的刚性需求、生态环境保护的硬性约束、全球信息技术的飞速发展，共同决定了知识经济时代背景下煤炭企业依靠技术创新实现可持续发展的必然性。技术变迁过程中的路径依赖性在中国特殊时代背景下的煤炭企业中体现地格外明显。因此，理解煤炭企业技术创新发展过程中存在的特殊依赖性，明确这种路径依赖的影响因素及其交互作用关系，是煤炭企业调整现有创新战略规划的必要前提。因此，本文以煤炭行业中的龙头企业中国神华为例，梳理了专利视角下企业技术创新过程中的路径依赖表现并着重探讨其形成因素和相互作用关系。总结本文，主要研究结果如下:
（1）揭示了专利视角下中国神华技术创新的路径依赖表现。在对中国神华专利数量、质量以及技术集中领域进行分析的基础上，梳理出专利视角下中国神华技术创新的演进路径，发现中国神华的专利技术供给与实际需求存在脱节，验证了其对传统技术领域的路径依赖性，并基于路径依赖理论阐释了中国神华技术创新过程中的行业强历史惯性、政策适应性预期以及技术研发的路径锁定表现。
（2）识别了中国神华技术创新路径依赖的影响因素。基于扎根理论通过开放式编码、主轴式编码和选择式编码，识别出 14 个子范畴和 4 个主范畴，围绕“中国神华技术创新路径依赖影响因素”这一核心范畴构建起“核心刚性-创新情境-技术能力”影响因素模型。并阐述了核心刚性对行业历史惯性的路径影响过程、创新情境对政策依附的路径影响过程、技术能力对技术研发锁定的路径影响过程。
参考文献（略）